藍衫中年人暴喝一聲,他到底是通玄境武者,雖說隻通了一脈,卻也敏銳的感知到韓靖身上的殺意。
藍衫中年人喝聲的同時,後動先至,閃身擋在歐陽成面前,抬拳轟出,充沛的內力灌注雙拳,拳勢堂堂正正,剛猛有力,朝著韓靖胸口打去。
“嗯,居然不擋,你死定了!”
藍衫中年人剛有此念頭,心口忽然一涼,暴烈的氣勁在胸膛裡面炸裂開來。
他渾身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意識迅速模糊,轟然倒地,渙散的眼角余光瞧見韓靖手中的那柄劍上沾了一點血跡,那是他的心頭血。
“他是什麽時候出劍的……”
歐陽成的酒意頓時清醒,色眯眯的眼睛裡只剩下恐懼,後退兩步,指著韓靖,聲音顫抖,哪有方才半分囂張跋扈的樣子:“你,你……”
“你的報應到了,跟我走一趟吧。”
韓靖望著歐陽成的眼神冷漠到讓人心底發涼。
“少城主快跑,小人來擋住他。”
衛東的話剛出喉嚨,一道劍光閃過,咽喉部位便多了一道血痕,他雙眼圓睜,軟軟倒地。
誰也沒瞧清楚韓靖是如何出的手。
另一名仆役什麽時候見過這等陣仗,雙腿一軟,屎尿齊流,臭氣熏天。
又是一道劍光亮起,這名仆役同樣踏上黃泉路。
“啊,我跟你拚了!”極端的恐懼中,反倒激起歐陽成凶戾的本性,他面容猙獰,仿佛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揮舞著雙拳,使出平生所學的掌法,惡狠狠的朝韓靖打去。
然而,這等掌法,在韓靖眼中破綻百出,他左手成爪,一式“捕風”後發先至,順著歐陽成的右臂一路捏了上去。
“哢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清脆明快,如同竹節被碾碎一樣。
還不等歐陽成發出慘叫,韓靖已鎖住他後頸重要穴位,勁力一吐,歐陽成隻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空,軟癱的連出聲的力都沒有。
韓靖一手提著歐陽成,紅衣一閃,消失在灑金街高處。
當街殺人,擒拿惡少。
這些事情發生不過片刻。
等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韓靖早已不知去向。
街上有人匆忙收攤,有人回屋躲避,也有人朝著城主府的方向奔去。
韓靖提著歐陽成,朝曹家院子急縱而去,這歐陽成跟他差不多高,雖然武功稀爛,但好歹也煉過體,骨骼健壯,肌肉緊致,有個一百七八十斤。
提著這一百七八十斤的東西,韓靖在房頂上縱躍,依舊是身輕如燕,速度絲毫不減。
這固然與韓靖煉體所成有關,但更為重要的是,他現在與《辟邪劍法》的終極理念契合如一,無論是出劍的速度,還是身法、步法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奔行了不多久。
韓靖拎著歐陽成落在了曹家院子裡。
韓靖把歐陽成隨手扔到柴堆前,冷聲道:“跪下,磕頭,我不喊停,你不許停。”
歐陽成在被韓靖製服的這段時間裡,百思不得其解,他何時得罪過面前這位貌若天仙的凶神,他們認識嗎?
等他看見柴堆上的三具屍身時,方才明白因果,歐陽成眼裡頓時充滿了難以理解之色:“你究竟是誰?居然為了這等賤民……啊……”
他話未說完,兩顆門牙便被韓靖出劍挑落,嘴裡全是血,他痛呼著,口齒漏風:“你知……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誰?我爹是……啊……”
韓靖再次出劍,
銀光一閃,又是在歐陽成說話的時候挑落了兩顆牙齒。 “我的話是不是不夠清楚?”韓靖右手持劍,站在那裡,雖是冷言冷語,但神態裡別有一番奇異的美感,這是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變化。
歐陽成哪裡還敢多言其他,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撞在地上,發出“砰、砰”響聲。
“錦兒姑娘,小嘉實,曹老丈,你們瞧見了嗎?今夜,韓靖會用手中這柄劍,讓歐陽家的畜生們為你們一一陪葬!”
韓靖在心中輕輕呢喃著,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了柴堆上的被褥。
不一會,火勢大起,煙氣漫天。
附近居民聽到動靜,見到火光,一個個循著方向過來,想要看個究竟。
等他們在院門前看清楚裡面的情況,立馬作鳥獸散。
“瘋了,這人瘋了!”
……
韓靖沒有在意這些人的動靜,他冷冷的瞧著歐陽成,像是找茬般的道:“你這頭磕的不夠響,再大聲一點。”
話音剛落,一道寒芒自韓靖手中爭鋒漾起。
寒芒過後,歐陽成慘呼一聲,右手小指被削斷,血流不止,他又是疼痛, 又是驚恐,一邊慘叫,一邊奮力的磕著頭。
沒多大會,歐陽成的額頭上青烏一片,腫脹起來,但他根本不敢有半分怨懟或是停歇,一個勁的梆梆磕頭。
“這個頭磕的不誠心,為何要避開那顆石子?”
韓靖質問著,手腕轉動,又揮出一劍。
劍光閃動處,歐陽成左手的食中二指連根而斷,他疼的險些昏死過去。
“我忍,我忍,爹他一定會來救我……”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歐陽成強忍劇痛與恥辱,不住的磕頭,磕的暈頭暈腦,神志不清,沒多久便暈死過去。
迷迷糊糊中,歐陽成感覺到一股綿密的真氣在體內遊走,身上的傷口處傳來一陣暖意,疼痛逐漸消失。
“有人在為我療傷,是爹來了嗎?一定是爹來了!”
歐陽成欣喜若狂的睜開雙眼,但映入眼簾的只有那張冷漠無缺的臉頰。
為歐陽成療傷的正是韓靖,他用羅摩真氣把疼昏過去的歐陽成救醒,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眼神裡帶著嘲弄:“繼續磕,不許停。”
歐陽成如墜深淵,聲音顫抖:“你……你不是人,你是……惡魔。”
“惡魔?哈哈哈。”韓靖狂笑,笑中先是有些悲憤,繼而又變得快意,眼中的泛起邪氣,“對,我就是你們這種人的惡魔!”
歐陽成渾身顫抖:“你殺了我吧!老子絕對不會再磕一個頭。”
“是要殺你,但不是現在。不磕是嗎?好,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寧折不彎。”韓靖冷冷一笑,眼中邪氣更加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