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室只剩下徐山跟韓靖。
劍影與爪不斷交擊,你來我往,一股股氣勁在空中炸響,鋒銳之氣在兩人周遭滌蕩空氣,發出聲聲低鳴。
韓靖腳踩逐風步,步法迷離而迅捷,圍著徐山不斷出劍,一劍接著一劍,一劍快過一劍,風聲連響,劍影重疊,每招不是刺向徐山咽喉、便是下臍等柔軟之地。
徐山不愧是內外兼修的高手,比起左冷禪他更有一種優勢,除了絕對柔軟的地方,以及眼睛、肚臍、下陰等要害,其余地方皆不懼外傷。
韓靖好幾次刺中他肩膀、後背,劍鋒都傳來鈍然之感,好似刺中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塊堅木。
面對韓靖快而詭異的攻勢,徐山並不慌急,非是要害他甚至懶得去擋,任憑肉體挨劍。
他從韓靖劍鋒上透過的氣勁,清楚的知道韓靖的內力並不強悍,打著消磨韓靖功力,生擒逼問的心思。
“這小子身上絕對有大秘密。”
“老家夥是想把我磨死,不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越加不利,若是外面的人發現情況不對,叫人來合圍就完蛋了。”
韓靖心中雖急,頭腦卻冷靜無比,斜起一劍,自下而上,從徐山下陰斜撩一條直線,直至咽喉部位。
這一劍不僅僅有快詭之意,還摻雜著“松風劍法”之勁,三勢齊發,若重若輕。
徐山不敢大意,面對這一劍,他不避反攻,雙爪一上一下,氣勁散開,正是爪功之殺招“虎撲雙式”。
爪與劍鋒相碰,空中發出“嗡嗡”的劍吟聲,韓靖頓感劍身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手中爭鋒有種要被吸攝的錯覺。
韓靖索性松開劍柄,猛地吸上一口氣,胸口突然鼓脹起來,蹲腿彎臂,劃圓急推,體內紫霞真氣與金鍾罩的真氣合二為一同時催動,昂揚澎湃的氣勁,匯聚掌中,“亢龍有悔”轟然擊出。
這一掌,隱隱有龍形氣勁輪廓在空中顯現,獨屬於“降龍十八掌”掌力的金光在闊室綻放。
徐山控住爭鋒,原本有些得意,心想韓靖即將被他手到擒來,卻哪裡想得到韓靖還藏著如此剛猛凌厲的掌法。
慌忙之下,他揮掌迎擊。
砰!
狂暴的氣浪泄出,讓那張長桌四分五裂,激起莽莽煙塵。
韓靖身形微顫。
徐山卻被這霸力無雙的一掌擊傷髒腑,手臂上的衣衫像是被撕碎的紙片般紛紛裂開,腳下更是蹬蹬蹬後退數步,每一步均在地上踩出一道人頭大小的深坑,等到他身形剛穩,喉口一甜,噴出大口鮮血,氣息滯澀。
韓靖趁勢而起,右手拾起爭鋒,刹那間追擊到徐山身前,劍鋒一旋,從徐山咽喉一撩而過,帶起一捧熱血。
“嗬……”徐山連捂住喉嚨的氣力都提不上來,滿眼不甘的倒在地上,微微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呼——”
韓靖大口喘氣,額頭上有著一層細膩的汗珠。
這一戰,他贏得並不輕松。
先是行刺客之術,打掉一眾獄卒。
又撞上一個功力不下於左冷禪,還比左冷禪更多了一門硬功優勢的徐山。
他把劍法發揮到極致,都佔不到半點便宜。
“辟邪劍法”在內力不足的情況的下,最是畏懼這種內外兼修的高手。
無他,憑人本身的力量,以及並不高深的內力,你劍法再快再詭,破不了防也是白搭。
敵人嚴防死守,一旦等到你氣力殆弱,遠遠一掌,
就能把你吃的死死的。 好在韓靖的手段還算不少,戰鬥天賦也不差。
以有心算無心。
趁著徐山奪劍放松的空檔,以“降龍十八掌”佔盡先機。
一子錯,滿盤皆輸。
韓靖盯著徐山的屍體,暗自給自個敲醒警鍾:“只要是生死敵對,敵人不死,萬萬不能有半分放松。”
殺人當然得摸屍,他現在一窮二白,不清楚外面是什麽情況,出去了肯定得有用錢的地方,能摸點天華星的錢幣也是好的。
韓靖蹲下身子來,一陣摸索。
還好,這方世界的通用貨幣還是銀子。
沒有銅板,倒是有紙幣,頂面上方印著“青”字,中間一些標志符和圖案,下方印著“隆興”二字。
大額銀票也有,名喚寶鈔,用的是紅中泛黃的紙張。
韓靖從這四人身上,一共摸出如下東西:
大大小小的銀子總共有十五顆。
紙幣有一踏,十文至百文不等。
寶鈔有三張,兩張面額五百兩,一張面額一千兩。
丹藥兩瓶,性能未知。
信件一封。
以及一件女子的抹胸,氣味不可描述,上面還有奇怪的斑點。
韓靖惡寒的把抹胸蓋在徐山的臉上,這玩意乃是這老家夥貼身私藏之物。
剛才韓靖摸到此物,觸感綿軟,他還以為是寫在羊皮卷上秘籍之內的東西,高興的抽出來卻是這玩意。
“晦氣!”
韓靖暗罵一聲,把一些紙幣放進內襯,心念一動,銀子和寶鈔收歸傳道空間,僅有的兩套乾淨衣衫出現在手中。
韓靖自己換了一套黑色衣服,把牢頭身上的鑰匙取來,提著另一套灰色衣衫,抬步走向第三間牢房。
牢房外面的動靜,讓一眾囚犯心驚膽戰,前面兩間牢房裡關押的犯人一個個抖成篩子,縮在角落裡,圍成一團,根本不敢看韓靖一眼。
白彥景住的同小劉說的一般,的確不錯。
單人單間,裡牆上方有個四四方方的小天窗,身上還換了一件尚算乾淨囚服。
韓靖走到牢房門前,白彥景處變不驚的抬眼看向他,神情立時錯愕:“韓小子,你……這是怎麽回事?”
韓靖打開牢門,走到近前,瞧著闊別已久的白彥景低聲道:“白爺爺,他們要下手毒殺我,我唯有反抗,其中變化,這會不是解釋的時候。
我問過獄卒,他們說要關您一輩子,現在,您老是跟我一起逃亡,還是就待在這裡。”
白彥景眼睛眨了眨,擺了擺手。
正當韓靖有些失落的時候。
“我待在這幹嘛?吃的喝的都是狗屁,你小子可是欠我好多吃食。”白彥景大手一揮,“走,沒我老人家的江湖經驗,你在外面哪裡玩得轉?”
韓靖喜從心來,伸手把灰色衣衫遞到白彥景面前:“白爺爺,那您把衣服換上。”
白彥景笑眯眯的拿著衣衫,忽然捏住韓靖手腕,面色一變:“你小子怎麽……算了,先出去再說。”
韓靖坦然道:“白爺爺,沒有這等代價,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哎,反正不是沒有辦法。”白彥景拍了拍韓靖手背,“韓小子,轉過去,爺爺要換衣服。”
韓靖哈哈一笑:“您老原來還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