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
韓靖的名頭在這月余,早已傳遍大江南北。
有好事者,甚至把韓靖畫像傳於四方,從中牟利。
是以,那些沒見過“公子劍”本人的江湖豪客俱已通過畫像認識了韓靖。
有什麽能比聲名鵲起更讓江湖人動心呢?
那些沒親眼見識過韓靖劍法的人,對韓靖的事跡半信半疑,有人見韓靖年輕至此,當即起了戰而勝之,名動江湖的心思。
這不,還未至登封城內,韓靖就已遭到七次挑戰。
起初兩次,鑒於挑戰之人的態度十分恭敬,韓靖點到為止,沒有傷人。可隨後來的人,反而有蹬鼻子上臉的態勢。
韓靖也不慣著,當即下了重手,廢了兩人用劍的右手。
可即使如此,依舊有不怕死的人前來報名挑戰,這讓韓靖不勝其煩,再打翻第八個挑戰之人後。
韓靖換了裝扮,用喬裝之術,把自己改扮成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青年,順順利利的進入到登封城內。
瞅著滿大街都是江湖人士的登封城,韓靖想要逛一逛古城的心思就此息了。
“不知道大哥在不在登封城,不如找個丐幫弟子詢問一二。”
韓靖牽著馬跟隨人流往前行,沒走多遠,便見到丐幫一位年輕的三袋弟子,毫無形象的坐在街邊,啃著手中的燒雞,吃的十分痛快。
韓靖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在這位三袋弟子眼前晃了晃。
“見過幫……”那三袋弟子忙不迭的把手中的燒雞放入缽中,就要行禮,手伸到一半,又似想起什麽,抬起頭來,打量著韓靖道,“你不是幫主,你是……”
“噓。”韓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你知道就好,咱們借一步說話。”
那三袋弟子點頭,端著食缽,帶著韓靖七拐八扭避開人流,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子。
“兄弟,你怎麽稱呼?”韓靖率先問道。
那三袋弟子道:“大家叫都叫我許二,你是咱們幫主的結拜義弟吧?那幫買畫像的孫子,盡騙人,把你畫的跟說書裡的潘安一樣,我就說咱們幫主結交的……”
許二的這句話還沒說完,便住了嘴。
只因韓靖把粘在臉上的絡腮胡子取下,看著他道:“這回像了吧,你剛說結交的啥?”
許二愣了愣道:“都……都是潘安。”
韓靖哈哈一笑:“對,你也是小潘安。”
“韓少俠別說笑了。”許二撓了撓頭,笑的不好意思,“對了,你,你是來找咱幫主的吧?”
“不錯。”韓靖點頭道,“解大哥在不在城裡?”
許二道:“幫主在嵩山腳下的福安居等你,早就吩咐過我等幫眾,一旦見到韓少俠,立刻告知他老人家的行蹤。”
“行,那便多謝你了,小潘安,我這就去找解大哥。”韓靖拱手告辭。
許二臉色微微發窘,還禮沒有說話,等到韓靖走的遠了,他才在心底暗道:“原來‘公子劍’真是這般豐神俊朗的人物,果然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韓靖從街巷中出去,又恢復剛剛的行頭,錯開人流,朝著福安居趕去。
……
嵩山絕頂。
嵩山派主廳大殿。
左冷禪依舊穿著土黃色布袍高居首位。
他的下方,十位太保相對而坐。
坐在左首的是高高大大的丁勉,他朝左冷禪稟告道:“掌門師兄,有弟子稟告,
韓靖已出現在登封城,‘九臂龍’、‘飛天劍’等人挑戰他,皆被他廢了右手,有不少人稱其為魔道,情況往利於我嵩山派的方向發展。” 左冷禪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道:“一群烏合之眾是弄不了潮的。”
坐在第三把椅子的費彬站了起來道:“掌門師兄,那小畜生既然出現在登封城,他肯定會去找解風,今天晚上,要不要派人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嗯?”左冷禪目光如電,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費彬,“你在教我做事?”
“弟子不敢。”費彬頭皮一麻,半跪在地上道。
“起來吧。”左冷禪收回目光,“你斷掌一事,我自有計較,不管如何,一切當以咱們嵩山派的大計為重,師兄不會忘記任何有功之人,但任何阻撓我嵩山派壯大之事絕不可為之。
群豪齊聚嵩山,倘若韓靖在與我決鬥之前受到一點損傷,眾人如何看我嵩山派?
況且,你出此言,是對師兄的實力沒有信心嗎?”
“掌門師兄,費師弟他是報仇心切,犯了糊塗,怎會不信師兄。”陸柏出來打圓場,轉移話題道,“還有一件事,衝虛老道帶著武當弟子一早上了少室山。”
“這兩老東西向來抱得緊,暗地裡多有謀劃。”左冷禪冷笑一聲,“不過,等我五嶽並派,實力再壯大幾分,我倒要看看方證老兒還能不能在少室山安心念經。”
“掌門師兄英明。”眾太保齊聲道,“我等必齊心協力,為我嵩山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左冷禪一向冰冷的面孔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
黃昏時分。
韓靖總算是趕到了福安居,見到解風。
兩兄弟闊別多日,見面分外開心,把臂進入酒樓,歡快暢飲。
丐幫幫主的名頭終究是要比“公子劍”好用的多,兩人在最顯眼的位置,喝酒吃菜,居然沒有一位頭腦發熱、想要出名的好漢上前挑戰。
縱使議論,也是遠遠瞧著,且不敢有不恭之語。
這又給韓靖上了一課,在江湖裡,武功高強固然重要,但若在武功高強的基礎上擁有一方勢力,那才能讓絕大多數人正真有敬懼之心。
解風飲下一大碗酒道:“賢弟,此戰你可有準備好?”
韓靖隨之乾下一碗酒:“有三成勝算。”
“那不錯了。”解風大笑道,“他左冷禪同我尚在伯仲之間,江湖上以弱勝強的例子不在少數,值得一拚。”
“我還以為大哥要勸我以性命為重。”
“哈哈。”解風把酒碗斟滿,“我輩江湖中人,性命當然要惜,但若在一決生死的時候,萬不可有半分後退之心,狹路相逢,勇者勝之。”
韓靖端起酒碗敬道:“多謝大哥良言,小弟謹記。”
解風點頭,滿飲這一碗酒道:“天色不早了,你該去房間休息,養精蓄銳,以待明日之戰,大哥今晚就在你院外,以防宵小之輩,行那無恥之事。”
韓靖胸口一熱,低頭從包裹裡翻出早已備好的黑色匣子,遞到解風面前:“大哥,老規矩,我又為你備了一份禮物,不過,你要等到決戰之後才能開。”
說著,他又從包裹裡取出一封信,“大哥,明日一戰,你若是見到什麽奇怪的事,無須驚訝,到時候看完這封信你就能明白一切, 這是小弟的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另外,一定要按我說的做,否則,驚喜就不再是驚喜了。”
解風呵呵一笑,以手指著韓靖,晃了晃道:“你這家夥,罷了,大哥答應你便是,等你得勝歸來,咱再拆這禮物,痛飲一場醉。”
“好,小弟自當奉陪。”韓靖滿口答應著,心裡卻有幾分難過,“大哥,明日過後,但願你我還能有再見之日。”
兩人又飲下幾碗酒,回到客棧。
當晚,韓靖如往常一樣修行辟邪真氣和《金鍾罩》。
午夜時分。
韓靖的內心忽然出現悸動,神秘消息自然而然的在腦海裡顯現。
一、離回歸之時剩余六個時辰,時辰一到,強製回歸。
二、回歸會先至傳道空間進行穿界結算。
三、可帶死物置傳道空間憑心意進行取用,目前重量不可超過百斤。
看至最後一條,韓靖喜出望外,這第三條不就等於自己有了空間寶物?
憑心意進行取用這七個字就很棒,等於解放了雙手,關鍵時刻還能陰一陰人。
而且重量之前,還有目前兩個字,換句話說,是可成長屬性,以後會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韓靖不禁怎舌,暗暗想道:“這神秘之物究竟有怎樣的來頭,每一種能力都超乎想象,真不知是什麽樣的通天手段,能造出此物。”
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離他太遠,不需要考慮太多,境界不到,一切都是妄想。
韓靖停止錘煉真氣,懷著略微激動的心情,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