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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老南夢遊記》第1回 司馬老男1馬雙鞍
  公元1125年,歷史上發生了很多很大的事情:

  這一年,是金國金太宗天會三年,也是遼國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保大五年。

  十年前(1115年)的正月初一,完顏阿骨打在今HLJ哈爾濱的“皇帝寨”稱帝,國號大金。初六就親率大軍進攻遼國的北方重鎮——黃龍府。以後,雙方惡鬥十年,春節的假期廝殺,成為金國的優良傳統。

  1125年,也是西夏國夏崇宗李乾順的元德七年。遼國的天祚帝被金軍追擊,慌忙向西夏的李乾順求救,被李乾順斷然拒絕。

  天祚帝為逃避金軍的追擊,一路向西,穿沙漠,過草地,吞冰咽雪。二月,他總算逃到了余睹谷(今SX省SZ市應縣南泉鄉茹越口村的榆東溝自然村),被金將完顏婁室追上俘獲。大遼國亡國了。

  大遼國亡國,奉行“聯金滅遼”的西夏李乾順,見金國空前強大,感覺不妙,慌忙向金國稱臣。金國在西部和西北部的敵人成臣子了,南下攻擊宋朝的威脅沒有了。

  1125年,也是北宋的徽宗皇帝趙佶的宣和七年。大遼國亡國,奉行“聯金滅遼”的趙佶也感覺不妙了。三月,派樞密使(相對於總參謀長)童貫從山西出發前往燕京,犒勞1122年叛遼降宋的常勝軍首領郭藥師。實際上是考察郭藥師對大宋的忠誠度,以應對金國的下一步行動。

  很快,童貫上書誇獎郭藥師。趙佶認為有童貫和郭藥師在北方邊疆鎮守,大宋可以安枕無憂了。

  當年,宋神宗駕崩前曾有遺言說:收復幽州者,封王。

  六月,趙佶為了給激勵童貫,讓他用心鎮守邊疆,封童貫為廣陽郡王。童貫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被封王的太監,人稱“童大王”。再次創造了歷史。

  七月,童貫回信謝恩,並附信一封,為自己的智囊司馬老男討賞。這司馬老男,本為遼國軍戶,八年前,隻身叛遼投入童貫麾下,以鼓噪民眾為能事。隨童貫參與征宋江討方臘,戰功不詳,但是因為熱衷於舌戰,尤其是在征討方臘時,司馬老男挺身批駁方臘的摩尼邪教,在大宋國朝野揚名立萬。

  趙佶也知道童貫麾下,有這麽一個東西。問題是趙佶熱衷道教修仙,將自己冊封為教主道君皇帝。司馬老男在宗教上指手畫腳,趙佶覺得有點影射自己,自然反感。

  童貫曾經為司馬老男請賞,但是當時遼國和大宋是敵國,司馬老男經歷複雜,有點可疑,所以趙佶一直沒有表態。

  現在大遼國沒了,童貫再次為司馬老男請賞,好言說盡。又說,如今正在安撫郭藥師。這郭藥師和司馬老男同是遼國叛將,封賞司馬老男可以激勵他效力,也可給郭藥師看看,大宋國對叛將不薄。可謂一箭雙雕!

  趙佶覺得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再不給司馬老男封賞,似乎有點說過不去了。況且,剛封童貫為廣陽郡王,這郡王的面子自然得給。

  趙佶邊寫著瘦金體,邊想了幾天,最後給下了詔書:

  “廣陽郡王保薦,司馬老男功績卓著,赤膽忠心。特嘉獎司馬老男為內內侍省內侍班供奉官,正六品。暫隨廣陽郡王犒勞北疆,軍職為協忠大夫,正五品。尋機回內內侍省任職。欽此!”

  童貫看到詔書,頭暈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由得一聲驚叫:“聖心難測啊!”

  內內侍省是大宋國的宦官機構,宋代奉行抑製宦官的政策,宦官的官品品級很低,最高的不過從五品。

宦官擔任宮外職務,參照宮外的品級。宮外職務大都是暫時的,過期作廢。比如童貫的樞密使,就是正二品。不讓他乾樞密使,品級自然作廢,他回宮內還是從五品。  咱童大王一封信遞過去,皇上就給了司馬老男一個正六品。皇上真給咱面子了!

  司馬老男的軍職為協忠大夫,正五品,已經是高級軍官了,相當於現在的大校。司馬老男來自敵國,資歷淺薄,無尺寸戰功。咱童大王一封信遞過去,皇上就給了個正五品。這郡王的面子可謂不小!

  他給司馬老男請的官是請來了,還是一馬雙鞍的大官。

  問題是這內內侍省內侍班供奉官,是宦官的職務,而司馬老男沒有被割過,不是宦官。

  童貫不由得想:難道是因為自己是宦官,為司馬老男請官,皇上誤認為司馬老男也是宦官?還是自己著急忙慌地為他請官,一不留神把他寫成宦官了?問題是:信也沒有留底稿,找誰對證去。

  如今,再給皇上去信,說明情況,萬一是自己筆誤,豈不成了欺君之罪?況且他現在正被皇上重用,斷然不能因為一個司馬老男,拂了皇上的好意。

  司馬老男年過六十,胡子拉碴,看模樣這腎還可以,想裝宦官也難!況且宦官敢裝?萬一明天皇上一封信招司馬老男進京, 這欺君之罪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只有盡快把司馬老男給割了——他都60多了,要那累贅也沒有多大用處。盡快割了省卻了以後麻煩。

  閹割是個專業學問,好在大遼國剛剛滅亡,宮廷人才很多流落民間。童貫正好在邊疆,派人秘密尋找,近水樓台先得月,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專業的技術班子。

  這一天,童貫招來司馬老男喝酒,喝得盡興。司馬老男酩酊大醉,專班趁著他熟睡不醒,給他灌了麻藥和安眠藥。輕車熟路就把活兒做了。

  幾天后,司馬老男醒來,發現有點身邊的人和自己的身體都有點不對。童貫興高采烈地恭喜他:聖旨到了,現在他已經是正六品的宦官和正五品的軍官了!

  司馬老男喜得靈魂出竅,高呼皇恩浩蕩!

  童貫把聖旨遞到他手裡,司馬老男看到聖旨上“特嘉獎司馬老男為內內侍省內侍班供奉官,正六品。”有點迷惑,不由得掀開被子往下一看,大吃一驚:“我的兩個丸子嘞?”

  再看童貫,已經轉身離去。技術人員慌忙上前對他說:“千萬不要亂動,萬一感染了,你就得被尿憋死。”

  司馬老男這才明白真的是大事不好,腿是不敢動彈了,嘴還不閑著:“我嘞丸子嘞?我嘞丸子嘞?”

  技術人員說:“現在丸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想保命,得配合我的手術。100天之內,隻許老老實實,不許亂說亂動!不然,你被尿憋死,怨不得我!”

  司馬老男不由得怒火中燒,剛要回懟,下面流血了,嚇得他慌忙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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