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安殿走出來,李穎聰還有幾分茫然,望著午後陽光照耀的瓊樓玉宇,湧現一股複雜的情感。
他穿越到此方世界,大部分時光,都居住在靈台方寸山上,對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格外熟悉。
現在讓他下山遊歷,總有種遊子離鄉的感覺,一時還不太適應。
不過,他也知道,這都是必須經歷的,這山上雖有千好萬好,卻只是偏安一隅,遲早都要闖蕩一番。
畢竟在家宅久了,誰不想出去走走呢?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久居於人下!
嗷嗚~
“外面的花花世界啊,請不要憐惜我這朵嬌花,像什麽美人計、糖衣炮彈的,盡情的向我打來吧。”
李穎聰想著,這些不找邊際的事情,又見到蹦蹦跳跳的青鳳,心情也好了許多。
剛剛聽聞下山遊歷的消息,這這妮子早就樂開花了,從走出殿門開始,嘴角的笑容就消失過。
“萬歲!
白素這家夥,終於不能管我啦。
雖然,還有兩個小道士跟著,但這都無所謂啦。
只要能自由自在的玩耍,就是全這天下最幸福的事!”
青鳳高興的都要跳起來了,滿滿的都是幸福感,這還沒有下山,便已經規劃起遊歷的事情。
等到了山腳下。
李穎聰拱手說道:“這萬仙大會,還有一段時間召開,暫時無需著急,此番下山,還需做好萬全準備。
我們各自回去準備一下,就先定在三個月後,在山門外相聚如何?”
管仲歆拱手回道:“那便如此吧,三個月後,再在山門相聚,一同下山遊歷。”
……
等回到後山,將青鳳朝山頭一放,李穎聰便不再管她,獨自在竹屋內,拿出了這份請柬。
這金柬也不是凡物,不知是何種木材所造,帶有一股濃鬱異香。
似乎有清心靜神的妙用,還流轉著淡淡的靈光,勉強也能算件寶物。
果然是遠古得道的大能,這份家底就是豐厚,連送張請柬都與眾不同。
對於這位西王母,李穎聰並不算陌生,在前世許多神話傳說裡,都有這位大能的身影。
像是廣寒宮的嫦娥,原本是大巫后羿之妻。
只因偷食不死丹藥,這才奔月成仙。
每天只能調戲調戲小兔子,或者看看只知道砍樹的大傻瓜,日子過得淒淒慘慘戚戚。
後人還有個詩文頌曰:“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還有,在上古軒轅和蚩尤爭奪天下共主時。
西王母也曾派下九天玄女,賜下兵信神符,又擺下奇門八卦陣法,這才打贏了逐鹿之戰。
後來,軒轅氏憑借黃帝內經,禦女三千,白日飛升,入主火雲洞,也和這位西王母有不小乾系。
“對此,只能說軒轅氏,身體真棒。”
李穎聰啞然一笑,收起了這張請柬,著手準備下山的物件。
作為第一次下山的初哥,自然是要準備萬全,否則萬一在路上迷路了,這場‘自駕遊’豈不是很失敗?
“各項丹藥都得帶著點,也不用太多,就先每樣來一千顆,反正姬廣越師兄洞府裡還有很多。
還有各種法寶,也得帶幾份,路上萬一壞了,也能有個備份。
陣盤倒是可以拿著,萬一有個大事小情,也有用處。
極品靈石什麽的,也就不多要了,拿個幾萬顆就行了……”
不算不知道,
一算嚇一跳。 這些年來,他還真是積攢了不少家底,雖然和青鳳這種狗大戶,不能相提並論,但也足以讓外界修士,羨慕嫉妒恨。
這算什麽?
仙二代的外出郊遊?
雖然畫風有點奇怪,但這種感覺,我喜歡……
整理一番行囊,將堆積如山的行李,都丟進儲物法寶內,李穎聰才拍拍手,說道。
“總算將這些東西收拾完了,也是時候做些規劃了。”
說著,他又在玉簡上寫寫畫畫,
“此次下山任務一:搜集練造假身的材料,修煉《雷殛化身法》,爭取早日渡過天劫。
任務二:總結好營銷寶典,打響自己的名頭,多忽悠幾個小妖精,謀求獎勵。
任務三:去昆侖山上,參加萬仙大會,爭取多摟席,先把賀禮吃回來,順便再結交幾個笨蛋神仙,做些py交易。”
“真是個完美的計劃。”
李穎聰嘖嘖讚歎幾聲。
對於他來說,這次下山遊歷,是薅羊毛的絕好機會,所能獲得的好處,說不定會超出想象。
畢竟,這靈台方寸山到處都是熟人,不容易營造人設,就算是有心忽悠,也得符合邏輯,根本放不開手腳。
可到了外面,就沒人知曉自己的來歷,十八般武藝輪番上場,憑借著後世的所見所聞,還不唬得這些土著找不到北?
西遊第一大忽悠,終於要下山了。
讓開,我要裝叉了。
……
這方寸山說大不大,常年也就那麽多弟子,彼此之間都知根知底,稍稍有一點小事,就能鬧得人盡皆知。
不過兩三日的功夫,師祖派李穎聰等人下山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傳開了。
眾多外門子弟,聽說管仲歆有下山的機會,一時間又恨又妒。
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大多都是幼時上山,學得了些微末道行,也不過三五十年,凡塵還未了斷,都有許多牽掛。
只是,礙於山上的清規戒律,總是沒有機會往來,一聽說有人能下山,便想著讓其幫忙帶信。
可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找上李穎聰,便紛紛將目標放在了管仲歆身上。
一時間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反倒成了所有人的心頭好。
“師兄,這是兩瓶丹藥,還請你幫我轉送給凡間家族,拜托了。”
“仲歆,我平日裡待你不薄,你這番下山,能否帶些凡間物件上來,這是清單。”
“我上山十五載,聽說妻子又生了兩個大胖小子,這是一點功法、丹藥,還請你看在同門的份上,幫我帶過去。”
送別了又一個同門,管仲歆看著數十個乾坤囊,搖了搖頭。
對於這些人的心思,他也是知曉的,只是抹不開情面,又體諒這些同門的思鄉之情,這才答應下來。
說實在話,他對於這次下山,並沒有什麽期待。
原身父母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亡故,就算有些親戚,也不知道傳了多少代,親情早就被時間衝淡了。
反而,他更想在這山上待著,不去理會那些凡間雜事,沉心於練劍用劍的法子。
自從他偶然在一個山洞內,獲得了上古散仙的傳承,得到了一本功法和禦劍術。
這些年來,管仲歆沒有半點放松,時時都在鑽研劍術,一晃不知過了多少個春秋。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曉自身的劍術,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只知道,那把長劍已經塵封已久,還不曾展露半點鋒芒。
“此次下山,或許另有緣法吧。”
管仲歆輕歎一聲,將諸多法囊一一收起,走進了空蕩蕩的庭院,彎腰掀開了鋪設的石板,取出了那方近乎腐爛的木匣。
這木匣也不知渡過了多少時光,已經腐蝕的不成樣子,只是透過斑駁的花紋和漆斑,還依稀能看出幾分原貌。
打開木匣,擺放著一本破破爛爛的功法、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以及一塊滿是髒汙的錦帕。
正是那位散仙身隕之時,所留下的全部遺物,自從管仲歆渡劫成仙後,他便將其埋在地底下,不再過問。
直至這次下山遊歷,方才取出,再加上平日練就的幾把靈劍,當做護身之法,雖然寒酸了些,但這便是他的全部家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