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李穎聰透過那金黃圓盤環繞的間隙,看見一輪紫色的光團,不停彌散著氤氳的氣息,好似藏匿著什麽實質的存在。
“這便是紅玉核桃的內核,可這其中到底是什麽東西?”
李穎聰心底湧現萬千念頭,感覺那紫色氣團非比尋常,好似暗合種種的大道,忍不住分出一絲識念,探查過去。
那一絲的識念,好似一尾遊魚,鑽入層層疊疊的鏤空圓環,見識到了種種文篆,每個都有兩丈大小,漂浮在空中,浩如煙海,承載著不同的工序。
轉化、吸納、儲存、數據,各個模塊各行其職,支撐起這套龐大繁瑣的系統,周而複始的運轉下去。
等穿過外圍的金環,便見到那一輪紫色的光團,如同一輪紫日,散發著滾滾的氣息。
而在這輪紫日的圓心,好似漂浮著一塊東西,只是因為紫氣干擾,而看不清楚。
“這應該便是內核所在了!”
李穎聰下定決心,要徹底搞清楚,這紅玉核桃的秘密,即是浪費掉這縷識念,也在所不惜。
那股神念拖著長長的尾巴,蹭的一下鑽了進去,好似一顆無畏的蝌蚪,又如同撲火的飛蛾。
可緊接一股浩大的磅礴的氣息,瞬間展現而來,這氣息如同古神的呢喃,又仿佛荒古的虛空,億萬年的時間,似剪影飛速閃過,碎片化的空間,如銀河閃爍斑斕。
“嗚!”
可下一刻,一個無可名狀的聲響傳來,那股神念如遭雷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從未出現過。
噗!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李穎聰面如金紙般,腦袋渾噩噩的,好似被一把重錘砸下,冒出許多轉圈的金星。
連泥宮丸的真靈都萎靡許多,嘴角還沾染著淡淡血漬,忙掐動法決,聚來滾滾靈氣,恢復元氣。
“那究竟是什麽?”
李穎聰回想起,剛剛最後一幕的畫面,還感覺深深的後怕。
那是一片徹頭徹尾的虛無,沒有空間和時間的概念,也沒有物質和精神的存在,只剩下俱寂、孤獨、茫然的情緒,孤零零的漂浮。
不!或許連這些情緒都不沒有,那是超出於語言描繪的存在,如果非要用詞語來概括的話,那就是混沌,一片孤寂黑暗朦朧的混沌……
“難道,那是天地未開的畫面?”
李穎聰聯想起了開天的傳說,那位創世神大盤古,便是生長於混沌的大繭內,下方是一朵三十六品混沌青蓮,上方是一枚記載三千大道的造化玉碟。
而盤古所存在的空間,仿佛和自己所見的極其相似,應該就是三十三外天的混沌,是那片恆蕪又虛空的地方。
可自己為何會看見這般畫面?
是因為那團紫氣,還是紫氣內的東西?
還有,這團紫氣又是什麽?
難道是鴻蒙紫氣?
李穎聰是知曉這紫氣的存在的,當初鴻鈞道祖於紫霄宮講道時,曾在三次開講之後,分出七縷鴻蒙紫氣,分別成就了三清、西方二聖、女媧娘娘,以及那個洪荒老好人紅雲。
後紅雲道人因讓出蒲團,遭到鯤鵬嫉恨,在講道後潛伏在紫霄宮外,痛下殺手,打殺了紅雲道人的肉身。
只剩下一縷神魂,被九九散魂葫蘆承載,不知飄蕩了多少年,最終沒了下文。
這些年來,有人曾猜想紅雲道人轉世成了雲中子,也有人猜想那神農氏便是紅雲的輪回後身,更有人認為是鎮元子收納了這縷殘魂……
但這種種猜想都沒有得到證實,
紅雲道人的神魂,連同那道神秘的鴻蒙紫氣,成為了洪荒的未解之謎之一。 當然了,洪荒這些年來留下的謎題無數,像是東皇太一手中的混沌鍾,魔祖羅睺的滅神槍,還有因開天之時,而破損的造化玉蝶等等,都沒有個準確的答案。
李穎聰也只是猜想,可事實告訴他,那團紫氣內的東西,不是那麽好窺測的,至少以他目前的修為,還不足以探知。
“終年弄險,反傷了自身,這次算是玩脫了。”
李穎聰見那萎靡的元神,又見這滿是狼藉三大丹田,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看起來又得個一兩個月的功夫,才能恢復如初,隻期望不會錯過龍門大開吧,或許那祖龍能知曉什麽……”
雖然,這次探索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他並不後悔,至少搞清楚的紅玉核桃的運行機制,也大致猜出了那團紫氣的來歷。
假以時日,若能將那些紋路和符篆,全都琢磨透徹,未嘗不能搞清楚,那團紫氣藏匿東西的來歷。
……
二仙山,麻姑洞。
此處位於湯珠河和白水江交匯之處,後面是漫山遍野的桃樹,等到初春三月,萬千桃花盛開,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二仙山便位於此處,因山上住著黃龍道人和麻姑兩位道人,故稱此名,後因麻姑於絳珠河邊,以靈芝釀酒,拜賀西王母娘娘壽辰,還成就了一個詞語-麻姑拜壽。
等穿過了二仙橋,過了神仙亭,便見:
“翠蘚堆藍,白雲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虛窗靜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龍珠倚掛,縈回滿地奇葩。”
洞口外橋上,有一身桌粗布短衣,容貌甚美的女人,挎著一個籃子走來。
這女人看似十八九歲,容貌甚美,穿著灰色粗布衣裳,梳著發髻,余發垂至腰,好似凡間的尋常女子。
等到了山門處,嬌喊道:“黃龍,後山的果子又接了一茬,我來給你送過來,就放在門口了。”
“知曉了,你且放在那兒,我過後來拿。”
洞內傳來一聲呼喊,聽聲音爽朗,似乎年紀也不算太大。
麻姑搖搖頭,放下了手邊的籃子,眼底閃過一抹憐愛,又走回了長橋,望著山間美景,高唱著:
“今夕何夕兮,搴(qiān)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zī)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過了許久,等那麻姑沒了蹤影,山洞外才顯現一道身影,拿起地上的籃子,搖頭苦笑。
這男人看似二十左右年紀,一身黃色鑲邊長袍,頭戴金紋騰龍冠,面白似玉,俊朗非凡,只是額頭有一股黑氣縈繞,任誰都能看出,此人運道極差。
這便是那黃龍真人了。
因是祖龍嫡系血脈,而背負上天地的大因果,從而導致氣運受損,無論做任何事,都會被強加阻撓,甚至還會連累到身邊他人。
正是因為這點,黃龍真人才刻意躲著麻姑,非得等她離開,才肯出來,取還這籃果子。
忽地,遠處飛來一隻白鶴,落在崖頭的石頭上,發出一聲聲脆鳴聲響,似乎在勸慰黃龍真人。
“白鶴,你於我相識數千年,我是什麽脾性,你還不知道,以的性子,若是這點苦難都忍不下,早就不知去哪了,你又何需來此勸我。”
黃龍真人似是和白鶴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語著。
這千萬年來,他因這氣運拖累,事事不能如意,就連親近之人,也要推辭謙讓。
他雖嘴上不說什麽,也心底裡卻是極其不忿的。
他不甘這輩子都如此平庸落寞,他不願一生都在二仙山內,當一個閑雲野鶴的神仙,他不想就這樣被成為三無神仙,淪落到三界笑柄。
這不是為了其他,而因為他是龍族,是祖龍一脈的唯一嫡系祖孫,他身上流淌著龍族桀驁的血!
以他在龍族的輩分,四海龍王見了,要稱上一聲大伯,那些閉關的老祖宗碰上,要說一句少主。
身為龍族名義上的族長,他為何就不能帶來龍族做大做強,再創輝煌,洗去這一身因果氣運,成為萬眾敬仰的人物?
就在黃龍真人滿心幻想的時候,遠方飛來一道綠光,帶著一塊玉簡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