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躲在裡面,要是再藏下去,休怪我手下無情!”
李穎聰朝著那山洞狠聲說著,他剛剛卜算之時,雖沒找到那魔劍的確實方位,卻另外感受到了一股妖氣,發現是一隻金鼻白毛老鼠精。
這老鼠精長期居住在這無底洞,對各條路徑熟悉的很,定然知曉那魔劍的方位,用來問路最是恰當。
只是,這錦毛老鼠道行不算高深,可打洞的本領確實一絕,他連連繞了好幾個彎子,費了一番手腳,這才把它堵在洞口。
“你出不出來?”李穎聰又問。
那白毛老鼠縮在洞口內瑟瑟發抖,發出細呐的聲音:“不出去,不出去,有膽的你就把我抓出來?”
“好,最好你別後悔。”
李穎聰運起了土遁之法,轉眼鑽入了山石中,繞到這石壁後面,見那縮成個團的老鼠,細長的尾巴左右搖動,伸手一抓。
“不好!”
錦毛老鼠一驚,這處石壁洞穴隱藏精金,就是它都沒法打洞,這道士又是如何進來的?
還沒想明白事情原委,便感覺尾巴被抓住了,像是被鐵箍錮住了般,無論如何掙扎都於事無補。
等再一轉眼,便見到了那笑吟吟的青年道士,拎著自己的尾巴,對視說道,
“這下總算出來了吧?”
“該死的臭道士,要殺便殺,要剮便剮,鼠鼠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一條老鼠!”那金鼻錦毛鼠湊著鼻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慷慨赴義。
“你身上又無血氣,不曾害人,我殺你作甚,無非是問問路罷了。”李穎聰笑著說道。
這錦毛老鼠貌似在這無底洞呆久了,不曾見到外界事物,只是其他妖精嘴裡聽說了些隻言片語,還以為所有道士都對妖怪趕盡殺絕,這才有此疑問。
“真的你不殺我?只是問路?”
錦毛鼠瞪著眼睛,見李穎聰點點頭,這才用爪子撫摸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嚇死鼠鼠了,鼠鼠我還以為要死了呢。”
“說吧,你要問什麽?”錦毛鼠抬頭問道。
李穎聰將此行來意說個一清二楚,便見那錦毛鼠沉思了片刻,喃喃道:“今兒是怎麽回事,前腳剛走了一隻白狼,這又來了兩個道士,都要去那個絕地作甚?”
聽這錦毛鼠的喃喃自語,李穎聰猜測前面那人應是犬戎的白狼王,幻化出那狼頭人身的模樣,問道:“那頭白狼可是這個模樣?”
“就是他,他前些日子過來,到處問路,殺了不少妖精,連穿山甲都死在他手上,也是要去那個絕地。”
錦毛鼠說完,想起了那個險地的恐怖之處,忍不住打了個機靈。
在這無底洞內的妖精都知曉,那處絕地常年有邪祟在內,凡是踏進周邊三裡,便會無緣無故死去。
總之…那個破地方邪乎的很……
“沒想到,這白狼王來得這麽快,不能讓他搶先一步,破開魔劍的禁製。”
李穎聰眼神閃爍了一下,抓住老鼠的尾巴,狠聲說道,
“你趕快在前面帶路,若是遲了分毫,小心讓你鼠命不保。”
錦毛鼠被嚇的渾身一顫,可又懼怕那處地方的危險,剛想要開口拒絕,卻看見李穎聰那殺死人的眼神,將話又咽進了肚子裡,委屈屈說道,
“鼠鼠幫你們帶路還不成嘛。”
“這還差不多。”
李穎聰給了個小眼神,取來一股青氣化作藤蔓,
捆住了錦毛老鼠,才放任它在前面帶路。 見著那錯綜複雜的山洞,那錦毛老鼠怯懦的走在前面,不時湊了湊金鼻,心想:“夭壽了,鼠鼠我真是倒了什麽血霉,才會被逼著來到這種地方。”
……
山洞內,一個身高數丈的狼頭蠻子,揮動狼牙棒,將面前的石壁砸得粉碎,瞥見那拳頭大小的洞口,湧現出滾滾的血氣,眉頭舒展開來。
“應該就是這裡了!”
自從數百年前,他們部落有人察覺到了異常,派來許多族人探知這詭異的山洞,知曉了屍骨主人的身份,他們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找到駕馭這柄魔劍的方法。
只要源源不斷的聚來血氣,便能約束著那柄魔劍的魔性,壓製劍靈的靈性,便能煉化這把邪劍。
很快,那封起來的石壁便被砸出個窟窿,白狼王從中鑽出來,周邊空間豁然開朗。
在寬闊的山洞內,充裕著化不開的血氣,朦朧間能看見遠處有一點黑影,高懸在天空。
等再走近些,才能看見那是一具乾癟的屍體,肩胛骨被鐵鏈穿透,背後黑色的翅膀,無力垂在身體的兩側。
如果仔細觀察這屍體,便會發現他頭頂長著兩根黑色的牛角,一頭血色的頭髮如瀑落下,渾身數不清的傷痕,說明了他一生的征戰無數,即使過去了數萬年,依舊流露著悍勇的氣息。
“兵祖蚩尤!”
白狼王略顯緊張,他是妖族和人族的後裔,身體流淌著一半妖族的血,面對這妖族的死對頭,難免感到骨子裡的悸動。
更何況,這可是蚩尤,是巫族誕生的最後一位大巫,一生征戰不斷,所交手的敵人中,不乏金仙、太乙金仙之輩。
他一個小小的真仙半妖,面對這位號稱兵祖的蚩尤,即使只是一具殘軀,也會感到深深的恐懼。
可當看見,那柄插進屍骨內的寶劍時,眼中的貪婪神色,變得無法制止。
蚩尤魔刃!
又叫昆吾劍!
此刃乃是蚩尤為抵擋軒轅劍,取昆吾山上的赤精之銅,於祖巫殿內取祝融真焱練造三百余年,方才練造而成的一件邪寶。
位列後天上品靈寶,是可以與軒轅劍、崆峒印相提並論的無上利刃,也是天底下所剩無幾的巫兵。
可如今這上古的兵刃,就要改名換姓了!
白狼王見著那滾滾的血紅之氣,從上方的祭壇澆築在昆吾劍上, 原本如同紅玉的寶劍,發出陣陣的鳴啼,大笑道,
“昆吾劍,你是我的了。”
白狼王伸出爪子,抓住了那柄赤紅長劍的劍柄,忽地感到一陣滾燙,忍不住松開手,見掌心一片焦糊,卻不怒反喜
“這寶劍果然厲害,蚩尤都死這麽多年,還有如此靈性,若能煉化此劍,逐鹿中原指日可待!”
正想著,白狼王雙手抓住了劍柄,忍著滾燙的氣血,用盡全身力氣,一點點從屍骨的邊緣抽離。
而就在這時,他臉色一變,感到渾身的精血都滾滾飛逝,好似讓這魔刃所吸納,以這種吞噬的速度,不出一時片刻,他恐怕便要化作人乾。
白狼王極力想要松開手,可那柄長劍好似粘在掌心般,如如附骨疽,揮之不去。
不僅如此,他還感到那長劍內浮現出陣陣波動,原本低迷的氣息頃刻暴漲,露出了森森的魔性。
“我被騙了?”
白狼王心中一冷,他們以為只要提供足夠多的血氣,便能暫時壓製魔劍的劍魂,從中打上烙印。
為此還連續實驗了數次,並未察覺到異常,才掀起了這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妄圖掌控魔刃。
可卻不曾想過,身為蚩尤的兵刃,這昆吾劍怎會被氣血洗刷靈性?
所謂的氣息低迷,無非是劍靈吸納足夠的氣血,急著彌補虧空的本源,就相當於普通人吃飽飯睡上一覺。
可笑的是,這群無知的蠻子,竟然以為這是昆吾劍懼怕的表現,簡直就像是把普通人午休,看成死了還要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