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天邊已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白色光芒,地上的篝火已經快要熄滅,朦朧的清晨到來。
被邪火燒過的地面呈現出開裂的狀態,而瑪維與自己的部下正躺在那裡,兩位精靈的臉上都顯得很是蒼白。
“你們都應該感謝我才對。”索林蹲坐在一邊,他低著頭看向瑪維:“女士,對於你們的冒犯,我原本應該直接了當的把你殺掉。”
“但誰讓我的心中總是充滿善意呢?”索林搖了搖頭,話語中充斥著些許無奈。
“人類,如果你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麽善良,那麽就應該把我們身上的枷鎖去掉,把我的姐妹身體裡的詛咒化解。”瑪維嗤笑一聲說道。
“呵呵……那樣的話,就顯得我像是一個蠢貨。”索林聳了聳肩說道:“關於我剛剛和你們所說的條件,我希望你能夠牢牢的記在自己心中,因為如果做的不好的話,那麽我會非常生氣,而後果就是你們需要承擔一些必要的代價。”
“是范達爾讓你這麽去做的對麽?”瑪維突然問道。
“不要把什麽事都往那個老頭的身上扯。”索林笑著說道:“女士,你需要把自己的眼界放開,而不是整天在卡利姆多搞窩裡鬥。”
“我對於精靈的內部事務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索林低聲說道:“但我不希望因為你們內部的矛盾而影響到這個世界的安危。”
“一個使用邪能的術士,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真是讓我感到驚訝。”瑪維說道。
“如果你們把事情搞砸了,那麽我的平穩安全的生活就會被打破。”索林緩緩站起身看著遠方紅色的太陽:“這是我不想見到的局面。”
“這解釋還算通順。”瑪維看著索林瘦削的身影:“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別想著耍花招。”索林說道:“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恐懼。”
說完,索林便抬了抬手,兩位守望者身上的邪能枷鎖應聲而斷。
整理了自己身上所穿的長袍,索林騎上摩托車發動引擎,在轟鳴與黑煙中消失在遠方。
“女主人……這個術士究竟想要做什麽?”看著索林離開的背影,守望者輕聲說道:“我感覺他在籌劃著什麽可怕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一個術士又能作出怎樣的好事呢?”瑪維緩緩說道,她的眼神中同樣帶著些許疑問。
“他讓您暗中關注海加爾山的情況,顯然是有所圖謀。”
“或許是為了范達爾的那位孫女不是麽?”瑪維在思考了許久後說道:“在不久前我曾經得知過一些外面的消息,大德魯伊為此還特地出去了一趟。”
“但這聽起來實在是很難說得通……”
“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才行。”瑪維頓了頓後繼續說道:“聽著,今晚所發生的事情我們需要進行嚴格的保密,否則對於守望者的聲譽將會是一次極為嚴重的打擊。”
清晨的陽光下,兩位守望者攙扶著離開這裡,但地面上那可怕的痕跡卻表明這裡曾經發生過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
從灰谷離開,索林快速朝著卡裡姆多的東面前進,按照法瑞維爾所給的地圖,再加上自己曾經那模糊的記憶,在第三天的中午,他來到了那片極為熟悉的橙紅色土地,在靠近海邊的位置已經矗立著幾頂獸人所搭建的帳篷,海岸邊停靠著幾艘庫爾提拉斯的艦船。
地精發明帶來的噪音很快便引起了獸人的注意,奧格瑞姆手中提著戰斧快步走了過來,當看到索林的身影時,這位獸人的臉上的警戒便消失不見。
“看來你們在這裡過得還算不錯。”索林從車上下來,他微笑著說道。
“這裡的環境並不算太好,但產出的食物足夠填飽肚子,而且四周也沒有危險的野獸。”奧格瑞姆坦然說道:“感謝你對於獸人的幫助,這塊土地的確是適合獸人生活的新的家園。”
“我的決策從來都不會出錯。”索林微笑著說道:“那麽,既然你們對於這裡很是看好,那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最好是將大部分獸人都轉移到這邊來。”
“我正是這麽打算的。”奧格瑞姆點頭說道。
索林點了點頭,他隨即取出一張寫滿文字的紙頁遞給奧格瑞姆:“所以,現在你看看這個吧。”
“合同?”獸人用粗壯的手指將紙頁展開,他在掃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後,臉上頓時浮現出奇怪的表情。
“是的沒錯。”索林點了點頭說道:“雖然說我和獸人之間的關系還算是非常不錯,但有時候還是需要進行一些利益上的區分不是麽?”
對於手中的這一份合同,奧格瑞姆意識到自己的理解能力有些欠缺,於是他皺眉說道:“這上面所說的……法人代表的什麽意思?”
“咳咳,意思就是獸人的代表的意思。”索林微笑著說道:“這是一種專業術語,按照你的思維不能理解也屬於正常的情況。”
“按照你所說的,將來你會幫助獸人建立一座足以和暴風城媲美的城市,這是真的麽?”奧格瑞姆挑眉問道。
“當然。”索林笑著點了點頭:“但我的提醒你一句,那就是建立城市並不是沒有絲毫的代價——等那座主城建造完成後,藏寶海灣將會入駐其中,並且無償且永久性的佔據城市的一大塊商業貿易區,除此之外,獸人對外的采購物資藏寶海灣也有優先供應的權力。”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適應性條款,這些都需要你好好考慮一下。”索林說道:“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和我說明。”
“那麽,這份合同我能帶回去好好考慮一下麽?”奧格瑞姆低聲問道。
“當然可以,但你需要在一天內給我答覆。”索林說道:“你知道我的時間非常寶貴,沒什麽功夫來給你研究這些細碎的事情。”
當天晚上,雖然奧格瑞姆命令屬下在營地內搭建了一頂帳篷,但最終索林還是睡在了法瑞維爾的船上。
艦長室內,法瑞維爾給索林倒上一杯冰鎮的朗姆酒,他笑眯眯的說道:“我可是聽說了今天的事情……那份合同我用屁股都能猜到是馬林制定的對麽?”
“說的沒錯。”索林點了點頭笑道:“非常合理且合法的商業合同,我同樣也很是滿意。”
“如果獸人同意這樣的合同,那麽他們未來幾十年時間內的發展都會被你牢牢的攥緊在手中。”法瑞維爾說道:“不得不說,你對於獸人的未來真的非常看好。”
品嘗著杯子裡的酒液,索林笑著說道:“奧格瑞姆肯定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但他不敢賭博,因為一旦我放棄對獸人的支持,那麽他們的生存就將舉步維艱。”
法瑞維爾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但這樣做是否也會有太大的風險?”
“索林,一旦這件事被其他人所知道,那麽以後你在東部大陸就將成為所有人類的罪人。”
“那又如何?”索林坦然說道:“你得清楚,我是個術士,術士就得一切以利益為重。”
看著索林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法瑞維爾也是點了點頭,在片刻的遲疑後他低聲說道:“如果真的能夠掙到金幣,那麽我也並不介意替你分擔一些外來的壓力。”
“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屬於金幣的光芒。”索林隨口說道:“法瑞維爾,你馬上就要變成地精的模樣了。”
“塵泥沼澤的建設工作需要大量的金幣,我也沒有什麽辦法。”法瑞維爾攤開雙手說道:“現在我可比地精更加需要金幣。”
“那好吧。”索林聳了聳肩說道:“到時候你自己和馬林商討,關於航線的運輸問題。”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感到失望。”法瑞維爾笑眯眯的說道:“來吧,今晚我們一定得好好喝一杯,以慶祝在這蠻荒之地的再一次重逢。”
砰——
兩隻酒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另一邊,在濕地那漫漫沼澤上,羅寧正在溫蕾薩的幫助下從惡臭的淤泥中掙脫出來。
從開始到現在,他們一同行進了四天,一路上除了一些惱人的蟲子以及野獸以外,他們沒有遭遇任何真正的危險。
如果換作是其他時候,這樣的旅行倒真可以說得上是輕松愜意,只不過羅寧和他的精靈向導在這四天裡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大部分時間裡,人類法師對於這種尷尬的情形並不在意,他的精神全都集中在即將面對的危險任務上。
在聯盟艦船將他送到米奈希爾港以後,他就必須進入獸人盤踞的危險地帶,更何況那裡還會有被獸人控制的巨龍在天空巡邏,這種巨大的壓力讓他對溫蕾薩美麗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想法。
羅寧從來都不是懦夫,但他也不想在痛苦的折磨中慢慢死去……他在肯瑞托議會中的支持者已經向他提供了關於龍喉氏族活動的最新情報,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這個任務都是極為危險。
盡管任務看起來危險重重,羅寧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想法,因為這個機會不僅可以讓他贖罪,更有可能讓他恢復在肯瑞托中的名譽。
僅憑這一點,他就會永遠對那位大法師感激涕零,盡管現在他只知道他的恩人的名字是克拉蘇斯……這肯定不是那位大法師真正的名字,因為對於那些議會中的統治者而言,使用別稱並不是什麽非同尋常的事情。
肯瑞托議會的大法師們都是被秘密推選出來的,只有極少部分人才有資格知道其中的真實身份。
羅寧隱約察覺到克拉蘇斯在對他說話時也不一定會使用自己真正的嗓音……這位實力強大的法師身上帶著太多秘密。不過實際上,羅寧並不在意克拉蘇斯的真實身份。這名年輕的法師現在一心只希望成就自己的夢想。
“你得更加小心才行。”溫蕾薩看著滿身泥濘的羅寧,風行者的臉上帶著些許嫌棄——這個年輕的人類法師看起來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不堪,但卻也沒有那麽有實力。
“我知道,感謝你的幫助。”羅寧給自己施加一道法術來烘乾身上的泥水,然後施展清潔術將身上的汙漬祛除。
“抱歉,我還想問一下,距離我們離開這片沼澤還有多長時間?”羅寧皺眉問道。
“按照我們接下來的速度,恐怕還需要有兩到三天時間。”溫蕾薩想了想後說道:“距離格瑞姆巴托就更遠了。”
“如果可以傳送過去就太好了……”羅寧歎了一口氣,看著日漸西斜的陽光,他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樣的話,魔法波動會暴露你的位置,然後獸人會把我們包圍。”溫蕾薩說道:“後果會非常嚴重。”
“我知道……我只是說一下而已。”羅寧躺在草地上,他微微皺起眉頭:“天上那是什麽?”
“除了太陽還有什麽?”溫蕾薩隨口說道。
“我看的不太清楚。”
“好吧好吧……”溫蕾薩抬起頭注視著遠方,緊接著她立即從地上站起來,拽住羅寧的胳膊就朝著沼澤一處茂密的草叢中跑過去。
砰!!
溫蕾薩用力將羅寧按在草叢中,不等法師說些什麽,風行者直接將他的嘴捂住。
吼!!
一道低沉的龍吟在天空回蕩,趴在草叢中的羅寧緊接著感覺到地面劇烈的震顫了一下。
“是……巨龍……”羅寧的臉上粘滿了泥水,但他這回卻不敢絲毫的動彈。
草叢內,一切都顯得那麽寂靜,只能夠聽到巨龍行走時的腳步聲。
“能跑多遠跑多遠,快!”溫蕾薩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緊接著她便突然衝出草叢,數道箭矢連續朝著巨龍射過去。
吼!!!
巨龍的雙眼呈現出一絲奸詐之色,它隨意揮動著翅膀,於是溫蕾薩射過來的箭矢直接被吹走,但正當巨龍準備一口龍息將這裡的一切都燒成灰燼的時候,一道微不可察的殺意卻讓巨龍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遲疑了片刻後,巨龍再一次低吼一聲,拍打著翅膀朝著遠方飛去。
溫蕾薩靜靜地站在那裡,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弓,臉上帶著些許汗水。
“那是一頭黑龍……”溫蕾薩低聲說道:“可問題是,為什麽她不殺死我們?”
“咳咳……不要想太多,至少我們活過來了。”羅寧從草叢中爬出來,他的身上再一次髒兮兮的。
今晚還在碼字的人是有多苦逼?沒錯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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