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去你家嗎?》的節目組離開之後，蘇牧和徐半夏好好打掃了一遍屋子，一直折騰到了晚上十點多。

　　精疲力盡。

　　打掃，其實蘇牧還好。

　　但徐半夏的打掃，那真的是連犄角旮遝都要一塵不染的。

　　比平常花費的時間更多。

　　當然，看著乾乾淨淨的屋子，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互道晚安後，蘇牧躺到了客房的床上。

　　黑暗中，蘇牧聆聽著窗外蟲兒的鳴叫。

　　手機震動。

　　他看了眼，是徐半夏發來的消息。

　　這家夥，明明就睡在隔壁房間，怎麽還發微信的。

　　【徐半夏】:你睡了嗎?

　　【蘇牧】:準備睡，怎麽了?

　　【徐半夏】:有點兒冷，不太習慣這裡的床。

　　“冷?”

　　蘇牧掀開被子感受了一下，好像的確有點微涼。

　　【蘇牧】:你等等。

　　他爬起來，從櫥櫃裡翻出了一套被褥，扛著來到了隔壁主臥門口。

　　蘇牧用空出來的手敲了敲門。

　　“啊！”

　　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驚呼，隨即是什麽東西砸中硬邦邦事物的響聲，過了一會兒，徐半夏的聲音才從裡面傳來。

　　“請進。”

　　蘇牧擰開門把手，推門而入。

　　徐半夏整個人包裹在被子裡，只有腦袋和兩隻小手露在外面，拉著被子，這姿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底下是不是什麽都沒穿。

　　她戰戰兢兢，看到蘇牧抱著被子裡，微微皺起眉頭。

　　“你不是說冷嗎，我給你弄了一床被子，這個厚一點，不過你晚上得注意，別踢被子，容易著涼。”

　　蘇牧將被子放下，又補充了一句。

　　“這應該是新的，不用擔心臟。”

　　他怕有潔癖的徐半夏抵觸。

　　“嗯......”

　　徐半夏應了一聲，微微點頭，看到蘇牧準備轉身離開，她忽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等等。”

　　蘇牧回過頭，當然，徐半夏身上好好穿著睡衣。

　　“怎麽?”

　　蘇牧詢問。

　　“我有些怕黑，伱能陪陪我嗎?”

　　徐半夏鼓起勇氣，輕聲說道。

　　“......沒問題。”

　　蘇牧本來下意識想說那不然開燈睡，但想了想，這未免也太耿直了，徐半夏肯定不是怕黑。

　　她平常都一個人住出租屋，哪裡來的怕黑。

　　聞言，徐半夏立刻朝著旁邊挪了挪，讓出了位置。

　　看著少女這樣，蘇牧忍俊不禁。

　　就像等待著媽媽一起睡的小學生。

　　蘇牧坐到床上，徐半夏很快躺下，鑽進被窩裡。

　　他想了想，拉起了那一床新的被子，將其覆蓋到徐半夏那邊。

　　“這個給你。”

　　徐半夏領會了蘇牧的意思，將她原本蓋的被子拉扯給了他。

　　蘇牧蓋上，很暖和，他大概理解為什麽以前的老爺都要丫鬟暖被窩了，人暖出來的被窩和電熱毯熱水袋暖出來的，亦有高下。

　　很舒服。

　　兩人躺在床上，隔了一段距離躺著，兩床被子蓋在各自的身上，氣氛沉默。

　　蘇牧思考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不能先睡著，只能睜著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

　　身邊，徐半夏緩緩轉動身體，背對蘇牧，像是在調整睡姿。

　　蘇牧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也轉過身來，

背對徐半夏，看到是一條微信消息。　　【徐半夏】:你困嗎?

　　“......”

　　就躺在身邊，這個人怎麽還發消息的?

　　蘇牧很快回復。

　　【蘇牧】:還好，我一般過一會兒才會睡著。

　　【徐半夏】:我平常這個點也還沒睡覺。

　　【蘇牧】:今天你還挺辛苦的，早點休息吧，這床被子應該足夠厚了，再冷的話就得開暖氣了。

　　【徐半夏】:不冷了。

　　蘇牧聽到身後傳來微微的吸鼻子的聲音。

　　【徐半夏】:你冷嗎?

　　【蘇牧】:我還好，不是很冷，可能半夜會有些涼吧。

　　【徐半夏】:我知道一個辦法可以取暖。

　　【蘇牧】:什麽辦法?

　　徐半夏沒有回答。

　　蘇牧只聽到了被子聳動的聲音。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被子好像被什麽東西微微掀開，一個輕巧的事物鑽入了他的被子裡。

　　略顯冰涼的觸感從他的腰部睡衣上蔓延，纖細的手指與略顯粗糙的睡衣摩擦，事到如今，蘇牧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柔軟的觸感從後背傳來，他很清楚，徐半夏鑽進了他的被窩裡，那與被窩相同的略顯發燙的體溫隔著睡衣醞釀。

　　徐半夏的膝蓋頂到了蘇牧的膝蓋窩，他能感受到那柔嫩的少女的足部與自己的交錯，輕輕磨蹭著他的腳踝。

　　徐半夏的右手環繞住蘇牧的腰，左手則放在身前，輕輕撫摸著蘇牧後腦杓的頭髮。

　　她的鼻子時不時蹭到蘇牧的頭髮，鼻翼微動，嗅著那令人安心的蘇牧的味道。

　　“怎麽樣， 暖和了嗎?”

　　徐半夏有些顫抖，又有些得意的聲音從蘇牧身後傳來。

　　“嗯。”

　　蘇牧應了一聲，他能感覺到徐半夏的小巧的手放在自己結實的，用力起來能看到腹肌的腹部，手指不自覺地在睡衣上劃動，就像撫摸貓貓的毛。

　　“我以前小時候，睡不著的時候，我媽媽就會這樣抱著我，在我耳邊唱搖籃曲。”

　　徐半夏的聲音頗為懷念。

　　她提到了自己的母親，但蘇牧並沒有見過她母親的照片，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事。

　　從徐半夏的口吻聽來，她對母親的印象也很好，不像是父母離異的樣子。

　　他很識趣地沒有問，這種隱私，除非對方提起，不然貿然詢問是很不禮貌的。

　　蘇牧聽到，在寂靜的屋子裡，傳來了低聲的呢喃。

　　那聲音很含糊，大概，就連徐半夏也忘記了母親哼唱的到底是那一首搖籃曲，那想必是獨屬於她的旋律。

　　在這哼唱中，蘇牧閉上眼睛。

　　他覺得好像看到了一位溫婉善良的女人，懷中抱著一個帶著嬰兒肥的孩子，她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嘴裡哼唱著那輕柔的旋律。

　　那樣的畫面是如此安詳，讓人不由得放松下來。

　　很快，蘇牧聽到，那旋律變得更加淡薄，最後化為了均勻的呼吸聲，徐半夏自己先一步睡著了。

　　“怎麽有人唱搖籃曲把自己唱睡著的。”

　　蘇牧嘴角揚起，他緩緩閉上眼睛，很快也陷入了沉睡。

　　在睡夢之中，那熟悉的旋律帶來絲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