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宇大陸
漢武帝國
漢歷667年,漢武帝國第十八代帝王,漢宗帝武安在位42年突然昏迷。
儲君武玄雖胸懷大志,勤政愛民,然因年幼,無實權,被當朝丞相架空!
八位皇室宗親王爺以清君側為由,紛紛起兵。
一位異姓王爺坐鎮北雍,按兵不動,不知是忠於朝堂,還是挾製於塞外蠻夷。
漢歷669年,春,漢武帝國歷經兩年八王之亂,早已是經濟蕭條、屍山遍野、民不聊生。
就連沒被戰火波及的北雍,也是深受其害,到處都是難民!
儲君武玄痛心疾首,不堪被挾持、利用,特讓心腹攜聖旨出逃北雍請鎮北王出兵平八王之亂。
緊接著武玄用咬破手指,以自己的鮮血,寫了一份套賊檄文:
“前有賊相惑亂朝綱,後有八王反賊亂世;爾等鼠相佝僂之輩,挾先輩之余威,置百姓於不易,顛倒乾坤,混淆黑白,以仁義起師,行苟且盜竊之事;汝等小人,為一己私欲,置仁義廉恥於不顧,崇坑蒙拐騙為神明,欺我百姓,辱我聖朝,汝等蒙恩於父皇,然行大逆不道之事,實為天理所難忍,我以此血詔,詔天下義士共聚,同誅八賊!還漢武一個朗朗乾坤。
太子武玄!”
寫完之後,他先是將其晾乾,而後蓋上東宮大印,小心翼翼的放進腰帶裡,將其交給心腹太監,並且萬般叮囑,定要將其交到東魯天下樓樓主的手裡。
漢歷670年,冬,距離血詔、聖旨離京已經快兩年了。
北雍之地
鎮北王府
“鎮北,這份聖旨你已經拿著看了一年有余,還沒想好嗎?”
一名姿容端莊的婦人給桌子上的茶壺添上新茶,看著體型健碩的中年男子,輕輕的詢問了一聲。
這男子便是鎮北王,王鎮北。
婦人便是鎮北王唯一的妻子,李玉蘭。
“玉蘭,你知道的,我看著這份聖旨,心裡不舒服!”
王鎮北將聖旨放到桌子上,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好啦!你呀!就別想七想八的!無論如何,都行!北雍不怕!”
李玉蘭柔聲說著,倒了一杯茶,遞到了王鎮北身前。
“我知道北雍不怕,但,我迷茫、痛心疾首!”
王鎮北接過茶,一口喝完,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李玉蘭沒有說話,眼睛泛紅,還是為王鎮北將茶杯填滿,又輕輕的替王鎮北按著肩膀。
“蘭兒,這可使不得,這種活,都是下人乾的。”
王鎮北見狀,連忙擺手道,緊接著,便將李玉蘭拉到了懷裡。
“鎮北,想你堂堂北雍之王,如今卻無子嗣,你說,列祖列宗會怪我嗎?”
李玉蘭將頭靠在王鎮北的胸膛,輕輕的問道。
“胡說,列祖列宗怎麽會怪蘭兒,要怪也只能怪我王鎮北!”
王鎮北認真的說道。
“鎮北,你說,咱權兒,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突然,李玉蘭想了想,認真的問道。
“應該,沒可能!”
王鎮北想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當年,他參征北軍,摸爬滾打數十年,才坐得驃騎將軍寶座,在征北途中,他與李玉蘭相識、相知並相愛,中途誕下一子,取名,王權。
可惜,好景不長,軍旅生涯便是朝不保夕,就在孩子剛足月的那天,征北軍在北陽城被伏,數十萬大軍被打散,
慌亂之下,他隻帶著數百親衛軍掩護李玉蘭和孩子撤退,在被數萬人的追殺下,數百親衛,隻留五人,李玉蘭還被箭羽射傷了腹部。 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最後關頭,他一狠心,直接帶著孩子吸引大軍注意,讓五名親衛護送李玉蘭離開。
至於為什麽沒將孩子給親衛帶走,那是因為,敵軍知道,背上背著孩子的,便是他這個左將軍,如果他將孩子交給親衛,那毫無疑問,他一個人,沒辦法證明自己是左將軍,根本吸引不了大軍。
將孩子背著走向另一個方向是,他就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因為,那個方向是一片草原,數百裡的草原,而他,必將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但,作為男人,他沒有別的選擇,他不能讓自己的女人代自己去死。
突然間,那一幕仿佛重現。
漢歷656年、夏
只見他騎在馬上,披散著頭髮,臉龐早已被血跡遮掩,身上的盔甲也是血跡斑斑,早已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他的懷裡,是剛足月的王權,被他用披風包裹著,牢牢的綁在他的身上。
當他目送著親衛護送著李玉蘭遠去的背影,回過頭看著距離自己不足一裡的敵軍,他勒緊韁繩,大喝一聲:
“不怕死的,就來吧!驃騎將軍王二牛在此!”
敵軍將領聞言,大笑道:
“手下敗將,就連部下也棄你而去,如此落魄,也敢在我軍陣前嚶嚶狂吠!早點束手就擒吧!免得丟了懷裡乳子性命!”
他看了看敵軍,仍有萬余人之多,而後又看了看懷裡的王權,輕身說道:
“兒啊!如今咱兩窮途末路、舉目無親!
兒啊!如果你覺得上天垂憐咱倆,能闖過這萬人次大關,你便放聲大笑,為父便帶你殺入敵營,直奔敵軍身後的草原而去!
兒啊!如果咱兩不能逃之夭夭,你便放聲大哭,咱父子二人便自絕於這山谷之中,也算是同生共死。”
他話音剛落,本該沉睡的王權,突然在他的懷裡的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天不絕我王二牛!”
他本來沉重的心情在王權大笑的那一瞬間,早已煙消雲散,他仰天大笑:
“哈哈哈,天若賜我輝煌,我定比天張狂!權兒,與爹一同,殺敵!”
“殺!”
說完,他一聲大喝,胯下戰馬便直衝敵營。
“這王二牛真不愧為征北大將軍蘇龍的驃騎將軍,這氣勢,可謂是氣吞山河!”
“壯哉!”
“壯哉!”
敵軍將領看著疾馳而來的王鎮北,連連感歎道。
一裡距離,說遠也不遠,眼看著王鎮北越來越近,敵軍將領收起了讚許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殺氣,一身殺氣,他將劍舉於胸前,大吼一聲:
“殺!”
吼聲還沒停歇, 敵軍將領手握長槍,一馬當先,殺向王鎮北。
王鎮北緊握大刀,眼裡滿是戰意,吼道:“亡魂留名!”
“狂妄,吾乃北離神武大將軍麾下鏢旗將軍張朽!”
說完,敵軍將領張朽大喝一聲:
“王二牛,吃某一槍!”
王鎮北以刀相克,大笑一聲:
“張朽,你的腦袋,先暫存於此,等本將帶兵前來,再與你爭鬥。”
說完,他與張朽擦身而過,直衝敵軍陣營。
他王鎮北可不傻,他如今攜子奮戰,想要在這萬軍中取得一線生機,就斷然不可逞能,如果他若同張朽纏鬥,雖然能將張朽斬於馬下,但他和王權便少了生還的可能。
如今之際,便是衝出敵營,直接奔向草原。
“該死,這小兒想要衝我軍營。”
張朽反應過來,勒馬回頭追擊,已經為時已晚,只見王二牛手提九尺大刀,左右開工,殺的己方人馬人仰馬翻。
“賊將休走!”
張朽氣的直哆嗦,大吼一聲,追了上去。
“張朽,他日再見,必取你項上人頭!”
衝出重圍的王鎮北大口喘著粗氣,當然,這並不能影響他嘴上逞凶。
話雖如此,但此時此刻,他卻是一分也不敢耽誤,直接在草原上狂奔。
他衝的軍營,是邊角位置,人馬不多,再加上前軍還在衝鋒,一時追不過來,後軍行軍速度緩慢,距此還有些距離,導致軍營只有中軍,因此,他衝殺的才會如此順利。
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已深陷敵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