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盈盈想利用紙條抓黑牤子,方柳非但不相信,還對著地上吐口水。
甘盈盈很平靜:“我有個計劃,我假裝是於江河發展的外圍人員,拿著他給我開的證明,去直接面見黑牤子,然後去見小白鼠。”
“當然,那所謂的證明,由我模擬於江河的字跡炮製。黑牤子如果是大黑鼠和小白鼠之間的通訊員,他肯定認識於江河的字跡。”
話畢,她目視劉運龍,目光裡是希冀。
但,劉運龍否決了。
他斬釘截鐵的口吻:“你就是個文書,不能去冒險。”
頓了頓,他補充,“但你的主意卻是個好主意。這樣,那所謂的證明,由你來模擬於江河的字跡炮製,但角色由我來充當。”
“嘻嘻……瞅你那張正義凜然的臉!”甘盈盈嘻嘻笑,“莫說黑牤子不信,就是鬼都不信!”
“我去,我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東方亮深吸一口氣,自告奮勇。
他也是豁出去了。
兩人的爭先恐後,讓方柳的嘴撇了又撇,還揶揄:“我真感動啊,好一出英雄救美!”
隨後,她否決了這計劃。
“甘盈盈就是利用這次機會逃跑!”
她下了結論。
甚至,為了阻止劉運龍做蠢事,她降低身段,與許中海合作,共同討伐劉運龍。
許中海難得一次這種機會,便頗是賣力,噴著唾沫星子,或是用組長的口吻教訓副組長,或是用大哥的語氣數落小弟,或是用革命同志的調調批評革命同志……
然而,劉運龍堅持采用甘盈盈的策略。
但他沒能擔任男主角,因為所有人都說,鬼都不信劉運龍會是於江河發展的外線。
劉運龍自己也承認:“其實吧,我自己也不信。”
他本想讓東方亮去,可東方亮關鍵時刻還是掉了鏈子,慫包了。
至於甘盈盈,一再懇請出馬。
無奈,劉運龍隻好允諾。
甚至,方柳都允諾了,但她的目光裡卻閃爍著鬼魅的光。
……
這夜,劉運龍、東方亮和方柳等人在黑牤子的家裡家外埋伏,從數個角度監控黑牤子。
在他們的無死角監控下,甘盈盈步入黑牤子的家。
黑牤子正在打拳。
雖然剛入夏,但夜裡依然很涼。此人隻穿一件大褲衩,打拳打的嘿呀呼呀的。
他見到甘盈盈,有些意外,便住了手腳,用髒不拉幾的毛巾擦一擦濕漉漉的身體,問:“甘首長,大半夜的,來給我當媒人介紹婆娘嗎?”
“正是。”甘盈盈淡淡而言。
黑牤子臉色一喜,急忙拿了一個小馬扎請甘盈盈落座。
甘盈盈小心翼翼坐上那嘰嘰歪歪的馬扎。
她皺眉說:“黑牤子,你先穿上衣服,要不然讓人看到了不好。”
黑牤子去拿衣服,但突然又駐足不前,他衝著甘盈盈做了幾個健美的動作,說:“可惜了,可惜了,我這個文武全才的美男子。”
嘻嘻……甘盈盈樂了,揶揄:“武,我倒是見到了,可你有什麽文?”
“我會唱歌啊!”黑牤子眉毛一挑,很得意而言。
唱歌?甘盈盈心想:嗯,唱歌屬於是文藝,他的確與“文”能掛上。
“我唱首歌啊!”黑牤子毛遂自薦。
“別別別,大半夜的,唱什麽歌呢?”甘盈盈可不想動靜太大,“會把鬼招來。”
鬼?黑牤子的眼睛眨一眨,
盯住甘盈盈,目光裡雄蟲亂飛,說:“最好招個女鬼來,這樣,我也就有婆娘了,還不用彩禮。” “得得得,我還是給你談說媒的正事吧,”甘盈盈擺擺手,“要不然,你母豬都敢娶。”
說著,她沉吟一下。
“我先看看你家的條件。”
甘盈盈緩緩起身,在屋裡屋外轉悠。
“家裡就你一人?”她隨口問。
“一人吃飽,全家不饑。”黑牤子答。
甘盈盈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最後,她貼到黑牤子身邊,從化妝鏡的夾層裡掏出一張紙條,塞入黑牤子手裡。
“這上面就是女方的情況,你看一下。”
她若無其事的神情。
黑牤子笑言:“介紹個婆娘,你搞得像特務一樣。”
但他看完紙條後,臉色倏變。
“你真是特務?”黑牤子愕然。
“你不是嗎?”甘盈盈反問。
“我要去八路那裡告你!”黑牤子正義凜然狀。
嘻嘻……甘盈盈微笑,說:“那你不怕小白鼠懲戒你嗎?”
“啥是小白鼠?和我有啥關系?為啥懲戒我?”黑牤子無辜的神情,“我有八路保護,我還怕你們?”
“行了,行了,”甘盈盈不耐煩的口吻,“你就別裝了,於江河都告訴我了。”
“於江河是特務,你是於江河的人,果然是特務。”黑牤子裝模作樣向外走,“我要告訴八路去。”
甘盈盈掏出手槍抵住他的腦袋,說:“我是於江河發展的外線,他預感到自己可能出事,來不及聯系你,便把一份重要情報給我,讓我找你,再讓你帶我去見小白鼠。”
都怕槍,即便黑牤子有一身的腱子肉。
他舉起雙手:“啥情報?”
甘盈盈:“不能告訴你,我要親自面見小白鼠。”
黑牤子:“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誰是小白鼠啊!”
甘盈盈:“這份情報極其重要,如果你耽擱我見小白鼠,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黑牤子沉默不語。
甘盈盈清楚, 對方在權衡利弊。
屋裡沉默下來。
漆黑的夜,散著一種異樣的氣氛。
埋伏在暗處的劉運龍,屏息凝神,準備隨時救甘盈盈,萬一她有危險。
甘盈盈安然無恙。
黑牤子軟了,說:“你想何時見小白鼠?”
甘盈盈:“今晚,因為情報太重要了。”
聽到今晚時,黑牤子皺了皺眉,沉默不語。
而劉運龍則暗暗歎息,他再三叮囑甘盈盈,不要心急,只要能讓黑牤子承認是地鼠社的人就行了,屆時,他們就派人秘密監控。
他的擔心,被黑牤子點出了:“你,這不符合規矩。”
甘盈盈理由也很充分:“我是外圍人員,於江河也沒給我講什麽規矩,隻叮囑我,讓我見到你把情報趕緊上報給小白鼠。”
黑牤子:“可是,你隻憑一張紙條就讓我相信你,呵呵,我很傻嗎?”
甘盈盈:“那紙條是於江河寫的,他的字跡你該認識。”
黑牤子:“從字跡上看,的確是於江河的,但是,我聽說你模仿別人的字跡也很厲害,所以,萬一是你寫的呢?”
這話,讓劉運龍暗暗一驚,心想:真是低估了黑牤子,他看似一個整天想著娶婆娘的莽夫,其實心裡明鏡兒似的,甘盈盈會模仿別人字跡他都一清二楚。
想到這裡,他擔心甘盈盈的安危,便準備將黑牤子抓捕了。他有種預感,黑牤子是地鼠社的特務。
可就在這時,甘盈盈說了一句話,不但解了自己的圍,還讓劉運龍等人驚得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