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而弗蘭克期盼的返航漁船,終於出現在視眼之中。
此時最後一絲太陽余暉消失在了天際,天色已然昏黃。
對面船緩緩靠岸,船上有5個男人,領頭的卻是頭髮已經花白一半的男人,看上去應該超過了50多歲,鑒於漁民風吹日曬,實際年齡或許更大。
弗蘭克和卡諾緩緩走上前去,問道:“你們有火柴嗎,我們借一個火?”
可花白頭髮的男人非但沒有回答弗蘭克的詢問,反而仔細瞅了下卡諾和弗蘭克,笑著對弗蘭克二人說到:“你們倆個怎麽這麽醜?”
上來就揭人短是怎麽回事?有毛病吧?
要是弗蘭克是風暴教會的暴躁老哥,上去就把你頭錘爛。
但現在弗蘭克也相當不爽,雖然沒有動手打算,但也立馬回懟到:“你應該快死了,死了後垛碎漚肥一定能讓小麥有個好收成”。
對面老頭還想發聲,但被旁邊幾個拉住了,向弗蘭克二人道歉到:
“對不起二位,你們別怪他,他打了一輩子魚,嘴臭了一輩子,為此和別人打過無數次架”。
“不過他力氣是真的大,別看現在是老頭,可打我們4個依然沒問題,打魚更是一把好手,我們之所以敢這麽晚回來,就因為無論多大的風浪,他都能平穩站在船上”。
而弗蘭克面對對方隱隱的武力威脅,現在卻沒空理會,就在剛剛,他說了“你應該快死了,死了後垛碎漚肥一定能讓小麥有個好收成”這句話後,耳畔傳來的囈語明顯減輕了不少,這讓他不由的產生聯想。
扮演弗蘭克有用?
難道原身弗蘭克喜歡說髒話?
可根據原身的記憶,原身弗蘭克沒有這樣的愛好呀?
不對,原身弗蘭克恐怕是真覺得老頭死後應該漚肥。
他或許一直有個疑問,人為啥死後不是剁碎漚肥,而是火化或者土葬?
他或許認為火化或者掩埋都是一種重大的浪費?
這一刻弗蘭克是真的感受到了原身與眾不同的認知和想法。
老頭見卡諾和弗蘭克,一個不說話,一個陷入沉思,反而心生愧疚。
歉意的對弗蘭克二人說到:
“對不住啊,老頭子也時常後悔自己說的話,但老頭子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容易衝動,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
老頭接著又說到:“我們有火的”,並指著一個年輕人說到:“戴維,給兩位取一下火柴”。
弗蘭克也回過神來,接過火柴沒根老頭計較。
同時他也懷疑老頭是不是超凡者,老頭到這把年紀了,還能一人打4個年輕小夥,這明顯不正常。
聽他們的描述,老頭像是暴君途徑序列9水手,力氣大,平衡感超強。
卡諾正好有水手途徑特性,對低序列同途徑有所感應。
弗蘭克看向卡諾,等卡諾轉過頭看向弗蘭克時,弗蘭克用手指指了指老頭,又指了指小鎮的教堂。
卡諾說到:“應該沒服過魔藥,半個序列9”。
有著序列6或者序列5的父親,會一輩子依靠打魚為生嗎?
弗蘭克心中產生疑惑?
不過老頭這麽大歲數了,依舊沒有成為超凡者,肯定也不清楚自己父親是超凡者。
同時老頭性格應該是受到魔藥影響,再加在普通人之中,誰都打不過他,就養成了嘴臭的毛病。
弗蘭克看著他們兩個小夥一組往岸上抬魚,
老頭卻獨自一人抱著一個巨大的鐵桶。 桶裡的魚偶爾動一下,裝魚的水也是冰水。
當他們將魚全部運上岸,弗蘭克問道:
“你們打這麽多魚,平時往哪賣啊?”
“鎮上的愛德森子爵會收,不過夏天要用冰水裝著,不能讓魚有一點異味。桶和冰都是愛德森子爵的,不收錢”,剛說老頭力氣大,能打4個人的那個小夥回答到。
旁邊另一個小夥搭腔到:“大魚1個銅便士一磅,小魚一個1個銅便士,1磅以下的小魚愛德森子爵不收,需要自己拉去魚市賣。”
眾人坐在沙灘上等了一會,一輛牛車緩緩駛來, 眾人又開始往牛車上抬魚。
弗蘭克試探著說到:
“我們明天可以跟著你們打魚嗎,我朋友有20年的打魚經驗”。
弗蘭克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到:
“我們沒有運輸工具,而且我和我朋友都是費內波特王國偷渡過來的,那裡的人嫌棄我倆長的太醜,想來這邊討個婆娘。我們現在害怕治安署追查,不敢見愛德森子爵”。
“我們有自己的小船,1磅以下的小魚就當是你們幫我倆運輸的報酬。”
就他倆這奇怪模樣,只有給出理由,讓對方抓住把柄,讓對方有利可圖,才會讓他倆在打魚時跟著。
事實上,雖然費內波特王國和魯恩王國都禁止偷渡,但雙方都對偷渡不是很在意。
有超凡者的世界下,普通人能做的事有限,而超凡者偷渡他們又沒那精力去管。
老頭說到:“那沒問題的,六點多牛車過來,你們那時候來就行”。
老頭還想說啥,被旁邊小夥拉住,小夥沒等老頭繼續嘴臭,搶先說到:“你們倆一定能在咱們這找到漂亮婆娘”。
但弗蘭克明顯看到老頭撇撇嘴,顯然不是很認同小夥說的話。
在跟弗蘭克二人告別後,在牛車鈴鐺聲中,遠遠傳來老頭的說話聲:“要說漂亮女人,我就沒見過比我娘還漂亮的人”。
在這一刻,弗蘭克突然有點懂,明明老頭父親至少是序列6,但老頭卻不知道超凡者。
在木材劈啪的燃燒聲中,在朦朧的緋紅月光下,睡夢中的弗蘭克卻再次夢到了紅色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