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鬼越的一套連環殺招,張阿土知曉無法躲避,只能一要咬牙,選擇硬接。
神髓光盾凝聚,將鬼越的刀刃抵擋而下,而擋下這一擊的張阿土已經氣喘籲籲。之前的戰鬥中他消耗了太多的神髓氣,即是貼在腰間的玉春符在瘋狂吸收外界神髓氣,然而也是入不敷出。
砰
鬼煞傀儡的迅捷一擊,張阿土再也無法閃避,直接是被正中面門。
身子翻滾幾拳,再站起來時,他已經是鼻血橫流,極為淒慘。
鬼越的笑容愈發凶狠放肆,他手指勾動,鬼煞傀儡又是掠出,拳風呼呼,向著張阿土要害打去。
張阿土頭頂的金錢滴溜溜亂轉,盡力躲避著鬼煞傀儡的攻擊。
而一旁鬼越因為只需要操控鬼煞傀儡,他的神髓視界可以很好的去捕捉張阿土的動作,那從鬼煞傀儡拳上爆發的攻勢朝朝狠辣,每每能夠預判張阿土的躲避,讓他難以招架。
十幾個回合過去,張阿土已經是被打的鼻青臉腫,滿身是傷,模樣極為狼狽。
“這鬼越也太過分了,星雲哥,快讓阿土認輸吧。”
小樓見張阿土那淒慘的模樣,急得直跺腳。
夜星雲同樣雙目冷然,張阿土明顯沒有反抗的能力,而鬼越做的簡直太過分。
鬼煞傀儡再度臨近張阿土,張阿土的反擊被他一手彈開,而另一隻手則是變拳為抓,蠻橫地抓向張阿土的下巴。
哢嚓
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張阿土的下頜骨直接是被對方生生捏斷。
那凶狠的一幕,眾人看了都是覺得下巴一痛,一些女學員更是不忍的撇過頭,不再去看。
鬼煞傀儡捏斷張阿土的下巴,鬼越眼中閃過快意的光芒,而張阿土只是悶哼一聲,並沒有慘叫。
“倒也硬朗。”
鬼越陰毒一笑,緊接著控制鬼煞傀儡,黝黑的鋼鐵手掌抓向張阿土的喉頭。
既然你不想慘叫,就叫你永遠叫不出來。
張阿土目光驚懼地望著在眼瞳中放大的手掌,急忙閃躲,不過那鬼煞傀儡卻是如蛆附骨,緊隨而至。
夜星雲望著場中的一幕,拳頭死死緊握,他眼球中浮現出道道血絲,看向鬼越的目光中充斥著殺意。
“這個混蛋。”
眼前鬼越控制著鬼煞傀儡,招招狠辣,而狠辣之中卻留有余地。他每一招都不離張阿土喉嚨,卻每一爪上的力量都稍有收斂。
夜星雲顯然是察覺到鬼越的用意,他是打算抓斷張阿土喉頭,讓他無法出聲認輸,從而能夠盡情的折磨他。
這種變態的行徑,倒是很符合鬼煞幫的行事作風,然而鬼越的舉動無疑是令得他極為暴怒。
看台上,孟娜娜也是美眸泛紅,那抓住座椅的手掌顫抖著,顯然是在壓抑心中的慍怒。
方婧神情卻顯得很是輕松悠然,在他看來,鬼越的手段的確卑劣了些,但戲耍對手,本就是強者應有的樂趣,所以她也並不感覺有什麽不對。
“孟娜娜,雖然導師擁有代替學員認輸的資格,不過或許現在正是你學員的意圖呢。”
“所以我想你還是不要乾預的好。”
方婧見孟娜娜幾度想要抬手,於是不鹹不淡地開口勸道。
孟娜娜聞言,心中浪濤翻湧,不過方婧的話的確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於是她掙扎的內心終於是再次被狠狠壓下。
見到不再有舉動的孟娜娜,方婧唇角不由掀起一抹譏嘲。
傻瓜,哪有人會喜歡挨打。
在他看來,張阿土完全是淹沒在鬼越的狠厲攻勢中,連求饒認輸的時機都抓不住。而孟娜娜竟然還相信了她的一番胡扯,真是胸大無腦。
張阿土仿佛卻如方婧所言,在鬼越的攻勢中節節敗退,他仿佛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他的體力在不斷消耗,然而張阿土眉心的光紋反而隱隱明亮一些,那懸浮在頭頂上的那枚金錢也是越轉越快。
終於,在某一時刻,飛速旋轉的金錢忽地頓住,與此同時,張阿土的飄搖欲倒的身形也忽然穩穩站定。
他不止從哪裡來的力氣,將逼近的鬼煞傀儡打退數丈,這一刻張阿土的身子仿佛站直了許多。
他鼻青臉腫,衣衫破爛,鮮血在身體多處流淌,然而他的氣勢卻忽然拔升。
張阿土雙手合十,雖然印法變動的很慢,但每一個印法結下,都仿佛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氣。
“苟延殘喘。”
鬼越吐了口唾沫,他搞不清張阿土哪來的力氣結印,不過在他看來這也只是對方的垂死掙扎罷了。
他看著眼前結印如蝸牛般緩慢的張阿土,不以為意。他現在反而是很想瞧瞧張阿土最後的掙扎是怎樣,然後他會親手將他最後的反抗生生捏碎,讓他品嘗絕望的滋味。
張阿土的印法結的雖慢,可總有到頭的時候,於是在場中眾人疑惑、嗤笑、憐憫....種種目光的注視下,最後一印,終於緩緩落下。
張阿土的手掌再度合十,他眼中驟然精光爆射,那凌厲的視線,讓得鬼越心中一凜。
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含義,而後鬼越神髓視界開啟,這一看之下,他的瞳孔瞬間驟縮。
只見張阿土身後,竟然站立著一尊由神髓氣凝聚的巨人。自己的鬼煞傀儡與那尊巨人相比,不,簡直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那巨人仿佛經歷了千萬載歲月,但歲月的滄桑卻沒有磨滅他那撼天動地的力量。
極度的恐懼感自鬼越心中浮現,而後席卷全身,他雙腳都因為恐懼而顫抖。
就在此時,張阿土的嘴唇緩緩蠕動。
他的下頜骨已經被鬼越的鬼煞傀儡生生捏碎,他的發音是那樣低沉,那樣模糊不清,然而那逐字逐句吐出的話卻清清楚楚的在鬼越心中響起。
“以我神髓祭奇經。”
話音落下,張阿土頭頂的金錢猛然大亮,而後化為一道神髓氣,飄入那尊巨人的眉心。
巨像在吸收了張阿土的本源靈氣後,仿佛是擁有了核心的傀儡,終是被激活。
下一刹那,巨人手臂抬起,碩大無比的拳頭,轟然落下,那目標,赫然正是鬼越。
鬼越的眼瞳瘋狂顫動著,這一刻死亡是離他如此之近。他內心深處終於是升起無限的悔恨,他後悔為什麽沒有以狂風卷落葉的姿態將張阿土轟下演武台。
他完全沒有料到一個油盡燈枯的垃圾會施展出這種級別的靈術。
“不,我不能死。”
求生欲暴漲,心中的咆哮讓他克服了恐懼,鬼越也是瞬間有了動作。
面對這籠罩整個演武台的攻擊,躲是沒法躲,既然沒法躲避,那只能拚死硬抗。
他手指一招,鬼煞傀儡已經閃到他的身前,鬼越印法結動,神髓氣不要命的從體內湧出,形成一道他能施展出的最強防禦。
場外,眾人見到的是,張阿土印法結下後,整個人就完全脫力, 木然跌倒。
而也就在張阿土身子跌倒的同時,鬼越如見鬼一般手舞足蹈,如臨大敵。
再然後,就是一聲覆蓋整個演武台的巨響。整個演武場仿佛都是震顫了一下。
眾人遊目四顧,並無異樣,所有人眼中都是閃過一股莫名其妙,而當他們視線再度回到演武台上時,那一幕深深印刻在了他們腦海。
只見鬼越身前的鬼煞傀儡轟然碎裂,而後鬼越面前傳出青碎的碎裂聲,再然後鬼越如遭重擊。
場上的鬼越一聲悶哼,七竅流血,身子筆直的倒下,失去了任何直覺。
一旁在檢查張阿土傷勢的裁判在聽到身後的響聲時,才轉頭望去,而眼前一幕他是完全沒有想到。
在確定張阿土受的只是皮外傷後,他吩咐醫師抬下去照料後,就立刻來到鬼越身旁。
裁判檢查了一下鬼越的狀況,面色瞬間變化。
他再次吩咐醫師上來將鬼越抬下去,而後目光掃視全場,先是宣布了第二場的結果。
“張阿土率先失去意識,第二場,鬼越獲勝。”
他宣布結果之後,場下並沒有任何歡呼聲,這也與他預料的一般無二,裁判轉向劉瑞,頓了一下,神色古怪地道:
“府主,鬼越的精神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恐怕即使性命保住,最後的意識也可能.....”
他話語未畢,劉瑞已經揮手打斷。
“不用說了,你先下去吧。”
雖然裁判的話沒有講完就草草離場,然而所有的學員心中都有了答案,他們的目光皆是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