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裝著事的人,是靜不下心來睡覺的。
重新躺回被窩的陸離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最後索性起床不睡了,在一番洗漱之後,他在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準備打道回府。
在門口換上鞋子,轉身看了一眼從他起床之後就一直安靜地跟在他身後的布偶貓,它正乖乖地蹲坐在門口看著他。
他仿佛看到了它眼神中有一絲托付的意味。
他急忙甩了甩頭,扔掉這個可笑的念頭,然後關門轉身按下電梯。
回到家的陸離,馬不停蹄地收拾好行李,然後跟公司的領導請了假,就開著他的小越野出發了,又開始了他的旅程。
車上,他翻出上次出門購買的經緯度導航儀,將它放在副駕上,這一趟,可能全靠它了。
行至和田,他做了最後的整備,然後開著車準備他的冒險之旅。
一路上行駛在荒野無人的地區,與高山相伴,與寂寞同行。
他不停地翻看著經緯度,最後在一座高山下停了下來,前方汽車已不能通行。
他拿出行李與裝備,鎖好車,拿著導航儀轉身步行。
接下來還有好長的路。
在走走停停了兩天之後,坐在石頭上休息的他不禁捫心自問:
你腦子是不是有坑!趟這趟渾水幹嘛?活遭罪不是麽!
他翻了下經緯度,看著眼前一座座高山,不禁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然而,補充好體力的他,又背起了行李往前邁步。
可能,好奇真的會害死貓,但願我是只有九條命的貓吧!
他埋頭趕路,雖然目標有些難找,但他堅信,有過一次夢境經歷的他會比夢境裡的“他”更輕松一點,相比之下,他更有經驗一些。
雖然只是多了做了一個夢的經驗。
不停趕路的他有種直覺,好像離目的地更近了,看著導航儀中的數字離他夢中的那串數字越來越接近,他終於看到了他夢中的那座雪山。
此刻的他,心情難以言表,有難以置信,也有終於到了的感覺。
他就地休息了一下,收拾好心情再準備出發。
登上雪山之後,他的感覺尤為明顯,仿佛故地重遊一般。
登山的過程也很輕松。
當他看到熟悉的石頭,熟悉的冰層之後,他的內心一陣恐懼。
這是哪怕經受無數網絡玄幻小說熏陶也無法撼動此時此刻親身經歷所面臨的對未知的恐懼。
他緊了緊手中握著的鐵鎬,深吸幾口氣之後,然後揮舞起他手中的鐵鎬。
此時的他仿佛與夢境中的“他”重合,一齊在對著這個冰層進行敲打。
在打出來一個小洞之後,他打開手電往裡面照了一照,卻沒發現任何異常地情況。
他不知道在他醒來之後,夢裡的“他”最後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他是安全的還是因此喪生的。
站在洞口前的他忽然有些猶豫了。
他腳步挪動,有這麽一瞬間,他想轉身逃離,回到他那個小縣城裡,回到他平淡的生活裡。
他不知道怎麽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此刻,他的五感尤為明顯,四周靜悄悄的,他的意識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
然後他發現了他胸口的玉佩好像一個太陽,在不停地溫暖著他的身軀。
他有些訝異,這玉佩好像自進入雪山之後散發的暖意越來越多。
是在這更寒冷的環境下引發的錯覺嗎?
但是正是這一縷暖意,
驅走了他的恐懼和愜意。 他又將洞口擴大了一些,然後低頭彎腰走進了山洞。
山洞還是一樣的略微有些明亮,手電往深處照去還是一樣的照不清楚。
他慢慢的挪動腳步,小心翼翼地往山洞裡走。
一路上還是一樣的沒有異常。
快要到達底部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一個異常情況。
一具蜷縮的屍體。
陸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
他更加小心了。
他慢慢靠近那具屍體,手電的光圈慢慢向那具屍體的頭部移去。
他想查證一下,這具屍體是不是夢境中的“他”。
屍體在低溫的保護下依舊栩栩如生,身上覆有白霜,身體似經歷痛苦之後地蜷縮在一起,臉上眉頭深鎖,一臉的痛苦表情。
左邊眉毛處有一道傷疤,在蒼白的臉上尤其的黑!
陸離有些釋然,又多了一些緊張。
他目光飄向前方, 眼神好像在搜尋著什麽。
他最後看了眼那具屍體,然後繞過它大步往前走去。
他走得很坦然,邁的步子也很大。
沒幾步就走到了洞底。
他舉著手電往頭頂照去,一個骷髏頭正與他對視。
巨大而潔白的骷髏一動不動地陷在山洞頂部的石頭中,低垂的骷髏頭好像在無聲地與陸離交流。
陸離的眼神有些渙散迷離。
他一動不動地抬頭看著頭頂。
良久,骷髏骨架上開始散發出一種白色光芒,光芒從他骨頭上飄離,慢慢的飄向陸離,最後匯集在他胸前。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直到骷髏骨架上再沒有光芒溢出,這時,陸離終於回過了神。
他低頭向胸口看去,只見那塊玉佩脫離了地心引力漂浮了起來。
陸離一臉凝重地看著這塊玉佩,剛才的經歷他知道全靠這塊玉佩,不然他也要步夢境中的“他”的後塵,被骷髏的能量撐死。
而吃下大部分骷髏能量的玉佩,此時終於顯出不凡來。
可是陸離也沒把握接下來是好是壞。
他已經做好最壞打算。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不要抱有最好的期望。
玉佩漂浮到陸離額頭的時候終於懸停了下來,不再往上升了。
然後它開始散發五顏六色的光芒,光芒如極光一般,在玉佩四周飄蕩。
最終白光一閃,帶走了陸離的身體,隻留下了一具經典的台詞:
哎喲臥槽!
人生常悲歡,不經意間就給你個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