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屋子裡正兄弟情長,顧右已站到門前,吳晨趕緊起身,大頭猛地拉住吳晨,湊到吳晨耳邊說:“他受傷了,身上有血腥味兒。”
吳晨雙眉一挑,暗忖:陳忠真是可著顧右一個人薅啊!
……
吳晨跟著顧右剛出院門便看到了一駕馬車,顧右示意吳晨上車,二人駕車直奔城門。
吳晨有些擔心,顧右怕是傷的不輕,都不騎馬了,若是今夜再有鬼魈幫的人來……
城門已關,顧右駕車出示了腰牌,城門打開,馬車出城。
這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但吳晨已不在擔心顧右的傷勢,這般顛簸實在不比騎馬強多少。
再次來到昨日下馬的地方,吳晨少了昨日那般的畏懼,駕輕熟路的下了車徑直朝山坳走去,反倒是顧右在後面跟著。
山坳中的畫面這一日在吳晨腦中不知出現了多少次,他想好了今日一步步的都要仔細查看哪些地方。
走到顧右認為的邊界處,吳晨還回頭朝顧右擺了擺手,頗為瀟灑,只是再轉身,隻走了一步,吳晨便定住了。
什麽蟲鳴鳥叫,吳晨此刻隻覺的五雷轟頂,頭髮如果不是太長,此刻定會全立起來!雞皮疙瘩若是能落地,必定將他自己埋了!
吳晨伸手指著山坳裡面,艱難的轉頭驚恐的看向顧右,像是在問:你,你看到了嗎?
顧右此時離吳晨還算近,清楚的看清了吳晨的表情,他納悶的朝山坳裡看了一眼,然後皺眉看向吳晨,像是在問:怎麽了?
吳晨倒吸一口涼氣,顧右看不到!
吳晨不敢把頭轉回去,他可以接受屍體,哪怕是死狀慘不忍睹的屍體,稍微適應下也可以接受,這是多年訓練的結果,可突然讓他見到漫山遍野的鬼魂,不是一個,是很多很多很多個,他頓時就有跟它們一起飄起來的衝動。
這就是老黑說的完成任務的方法?!
吳晨看到了什麽?
他們都知道這裡是山坳,卻看不清周圍的山勢走向,可就在剛剛,吳晨踏入山坳一步,眼前便亮了,倒不是燭火之光,而是漫山遍野幽幽陰森的綠光,吳晨不僅看清楚了山坳的輪廓,還看到了一排排立著的白骨,頂著恐怖的頭顱散布在目及之處,密密麻麻!
而近處更有如軍隊列陣歡迎他一般的鬼魂,它們排隊看著他,有的張口哆唇,目光如電,有的青面獠牙,黑目血淚,有的白面血口,眼神空洞……可說是姿態萬千,容貌各異,且鬼哭鬼叫聲充斥在山坳裡,音符如琴弦刮皮,恐怖之感根本攔不住的充斥全身。
吳晨認為自己沒有被嚇死,這不科學!
怎麽辦?
吳晨腦子裡反覆想著這句話,可顧右等不及了,他幾次擺手,催促吳晨趕緊進去,可吳晨伸著手,轉著頭,一動不動,剛剛看到的一切,他不想再看第二眼!
吳晨的意志很堅定,他想先退出去,雖隻邁進去一步,但這一步也不是那麽好退的!
吳晨閉目心中大罵老黑,雙腿即刻能動了,吳晨以詭異的姿勢,向後退了一步,隻這一步便是人間與地獄,周圍除蟲鳴聲,再無其他聲響,眼前也恢復了黑暗。
吳晨一屁股坐到地上,隻來得及喘兩口氣,起身拉著顧右便跑。
顧右已看出吳晨剛才不對,所以未加阻攔,跟著吳晨一起跑向馬車。
……
陳忠沒想到吳晨和顧右回來的這般快,他示意小太監上前將他扶起,
而後雙目如電先看向顧右。 顧右躬身解釋道:“稟司尊,他剛進山坳便面露驚恐走不動了,不似作假,而後他艱難轉身拔腿便跑,屬下只能將其帶回。”
陳忠聽罷,陰沉著臉看向吳晨。
顧右也扭頭看向吳晨,隨即嚇了一跳,吳晨竟是沒得準許已坐到椅子上。
吳晨見兩人看向他,歎了一口氣說:“兩條腿嚇的現在還沒有力氣,站不住,來杯清茶吧。”
顧右剛要上前將吳晨拎起來,陳忠卻抬了抬手,小太監很快端上清茶,吳晨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才說:
“那山坳模樣我大致看清了。”
吳晨說著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想將腦中那個畫面抖摟掉,然後做了個深呼吸又說:
“明日白天先在周邊的山中找一找,我認為這個地方肯定就在山中!因為某些原因……白天和晚上出現在不同地方, 嗯……這麽說吧,就是晚上我們去的那個山坳或許是個幻像,我現在只能這麽安慰自己,司尊莫怪,我有些語無倫次,但這個地方肯定有,而且被人白天發現了……遇仙樓上的那三個人便是在白天發現這個山坳的人,且在山坳中找到了一些東西,等他們再想去的時候,發現找不到路了,所以他們想帶著已經到手的東西先走。”
陳忠皺著眉,張著嘴,眯著眼盯著吳晨。
吳晨看著陳忠的表情,深吸一口氣,捋了捋腦子裡的一直線索,很認真的說:
“你們因為機緣巧合發現了遇仙樓那三人帶出來的某樣東西,由此判斷這個地方很重要,便急急的從京都趕來了,你們查到了遇仙樓上那些人,也知道他們藏身何處,有顧右,高二在,輕輕松松便可知曉他們手中有什麽,正是因為知道,你們才沒有打草驚蛇,你們想知道他們是從何處找到這些東西的,可惜,你們的人沒少跟著他們在山裡溜達,最終只是在晚上發現了那處吃人的山坳。”
顧右吃驚的看著吳晨,陳忠有了昨晚的經歷,今日對吳晨說出這些話來,面色倒是沒有太大波動,只是看了眼小太監,小太監忙給陳忠也端上一盞清茶。
“鬼魈幫的人比你們早的發現遇仙樓那幾個人,跟你們的反應一樣,他們知道那些人手裡的東西並不是全部,甚至只是極小的一部分,他們也想通過那些人找到山坳,可結果跟你們一樣,直到現在沒有找到進入山坳的辦法。”
“你說了這麽多,今晚,你見到了什麽?”陳忠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