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長，生命很短。”

　　李老師明白了自己這個學生的意思，他是個毋庸置疑的天才，待在高中只是浪費他的時間。

　　中年教師歎了口氣，他放下手裡的事情，走出辦公室，徑直來到高二的教師辦公室，他來是想找年級主任談談這件事情。

　　他推門而入，卻沒有看到年級主任的身影，旋即問向辦公室裡的年輕老師:

　　“老王呢?”

　　“王主任他好像有什麽急事走了。”

　　年輕老師回道，說完見他轉身要走，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李老師，差點忘了，王主任走之前，還說讓你明天幫他監考。”

　　“這個老王，一天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麽。”

　　李老師一邊嘀咕，一邊走出高二辦公室。

　　......

　　北大附中高二年級的教室，距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鍾，考生就已經基本到場。

　　很巧的是，秦明旁邊的考生是劉月月。

　　對於昨天出現秦明出現在學校這件事，她就已經覺得驚訝，現在竟然還出現在她旁邊考試。

　　劉月月想，自己要是得了癌症還上什麽課，直接出去到處旅遊，周遊世界後在死之前，找個地方種一片白樺林，死之後把自己的骨灰灑在地裡當肥料！

　　過兩年墳頭樹起碼好幾米高，自己的生命相當於延續在白樺樹上。

　　不錯！

　　從幻想中回過神來的她扭頭看著秦明:“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來考試，不在這兒在哪兒?”

　　秦明邊說邊看向台上閉目養神的監考老師，監考的是李老師。

　　他非常懷疑是不是李老師故意安排的，以此來觀察他是否早戀。

　　“我們應該只是同學對吧?”

　　“啊?”劉月月感到莫名起妙。

　　“沒事。”秦明看了一眼台上毫無反應的李老師，接著將話題引到別的地方:

　　“最近你的數學和物理成績怎麽樣?”

　　“怎麽說呢，老師們都誇我最近的進步很大。”

　　“進步很大?那你一般能考多少分?”

　　劉月月尷尬的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老師眼中，她的數學成績從原來的三十分現在能考五十分，快一倍了，進步當然很大。

　　兩人沒來得及再說兩句，考試便開始了。

　　李老師拿著卷子開始在一排發，一排排的傳了下去

　　就在秦明考試的時候，他這隻蝴蝶扇動所改變的歷史，已經顯露出崢嶸的一角。

　　......

　　離北大附中不遠處，一座環境優美的小區內。

　　楊冬和丁儀正坐在沙發上閑聊。

　　這是一套嶄新的三室一廳居室，諾大的客廳裡沒有什麽家具，也還沒怎麽裝修，只在牆角擺放了一張顯眼的台球桌。

　　兩人討論著該買什麽家具，用討論這個詞或許並不適合，因為只有丁儀一個人在認真說話，而旁邊的楊冬顯得心不在焉，她一邊撫摸著腿上白貓光滑的毛發，一邊聽他講話，偶爾才應兩句。

　　面對楊冬的敷衍，丁儀心裡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從未真正的走進，面前這個美麗聰慧未婚妻的心裡，兩人將要舉辦的婚姻更像是一種學術聯姻。

　　她照在自己身上的光總是冷的。

　　丁儀情緒莫名低落，望了望四周還未裝修完的房子，心想楊冬真的跟自己會走進家庭嗎?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起身去開門，打開門卻看見兩位陸軍軍官正站在大門口。

　　“你好，請問是丁教授嗎?”

　　丁儀答道:“是我，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要請幾位學者和專家參加，首長要我們邀請您。”

　　軍方的人，是因為宏原子研究小組的事情?

　　前兩天他帶領的研究小組有個成員自殺，曾經接觸過科學邊界。

　　聯想到這件事，丁儀開口道:

　　“會議，是關於科學邊界的事情嗎?”

　　“是的，丁教授。”其中一名軍官略微驚訝的點點頭。

　　丁儀沉思片刻，同意道:

　　“行，我跟伱們走一趟。”

　　原本一言不發的楊冬起身走到丁儀身後:

　　“丁儀，我跟你一起去。”她空靈的聲音有些飄渺。

　　“這位女士是?”軍官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個漂亮女人。

　　“她是，”丁儀原本想說是自己的未婚妻，可話到嘴邊卻不自覺的改口:

　　“她是楊冬。”

　　楊冬?

　　兩位軍官在腦海裡搜索這個名字，但想了半天發現自己一點印象沒有，丁儀他們倒是聽說過，經常在新聞報紙上看見，但楊冬這個名字就很陌生了。

　　楊冬向來不喜歡在外界拋頭露面，也從不上媒體，不像丁儀因為發現宏原子和宏電子聞名於世，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她。

　　見此，丁儀只能說道:“她也是一位高能物理學家。 ”

　　接兩人的軍方吉普駛進城市近郊的一座大院。

　　這裡是軍方的地盤，大門只有門牌號碼沒有單位名稱。

　　會議是是在一所大廳舉行，密閉的空間裡煙味彌漫，楊冬走進去眉頭微蹙，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很少有女性喜歡聞這個味道，或者說不抽煙的人都聞不慣煙味。

　　大廳周圍是一圈胡亂安放的電腦設備，臨時平湊的會議桌上堆滿了文件和雜物，在場的人大多神情疲憊，目光渙散，但當他們看見走進門來的楊冬時，卻微微振作起來。

　　特別是坐在角落的汪淼。

　　本來被大史強硬帶來的他心裡還有些不忿，但看到楊冬後，他反而隱隱有些感謝那個粗魯的漢子。

　　距上次兩人在良湘建造粒子加速器的工地見面，已經有一年了，再次看到她的一瞬間，他想起了一年前那幅美麗的畫卷，汪淼神情漸漸恍惚。

　　正望的出神時，卻被旁邊的大史打攪。

　　大史見他一副看呆的模樣，嘿嘿一笑，故意大聲說道:

　　“汪教授，你這麽一直盯著人家看，在以前是要犯流氓罪，被人拉去槍斃的！”

　　他的大嗓門嚇得汪淼一哆嗦，回過神的他見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望著自己，汪淼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他只能用笑容來掩飾尷尬，剛對大史升起的一絲好感瞬間蕩然無存，甚至更加反感。

　　這都還好，但當見楊冬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自己之時，感覺自己形象被大史毀掉的汪淼心中當場破防。

　　大史，我艸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