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避風港口的最高點是一處觀景台,站在觀景台上朝著海面眺望,甚至可以看到遠處籠聚的烏雲與刺眼的轟雷。
觀景台邊緣的欄杆以及那些望遠鏡已經被某種不可視的力量給壓碎、塌陷,整個觀景台就像是被施加了重力壓製的高壓區域一樣,正常人踏足其中將寸步難行!
早在之前島嶼上就被小眼睛啃了個一乾二淨的多肢蠕蟲已經重生了,那些寄生在他人身上的蠕蟲們操控著屍體在這裡匯集,不僅僅將身為蠕蟲的自己融入多肢蠕蟲的身體之中,更是將那些破損的屍體一同帶入了其體內。
甚至在多肢蠕蟲的表面還能看見那些屍體的骨骼與面容,猙獰的骨刺像是進行著自我防衛的刺蝟一樣。
按理來說,這裡肯定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靠近,但當然,世界上總是會有例外的事情發生。
騎在一具屍體脖子上,囂張到甚至還在唱著“我家老公很厲害~朝你大胯捏一把~”這種莫名其妙的山歌的童丘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將多肢蠕蟲放在眼裡。
還好這具屍體是下半部分被蠕蟲們所操控,否則那群蠕蟲肯定會馬上順著屍體爬上來,把童丘的嘴巴給堵住。
姑且不論他唱歌到底好不好聽,但這歌詞兒確實是讓人有些精神失常。
可能這也是為什麽蠕蟲們沒有襲擊他的原因……
“嗨呀!”童丘視線停留在趴在觀景台上的多肢蠕蟲身上,那原本白色的外皮此時已經成了桃紅色,它的身軀腫大,像是其中有什麽東西即將破繭而出一樣,“哥們兒我就唱了兩句,怎麽你還紅溫了呢?你就算再羨慕我的歌喉和天籟之音也不至於這樣吧?”
多肢蠕蟲的身體依舊是重複著鼓脹、收縮的過程,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顆心臟,而且在童丘的聽覺內,他似乎確實聽到了一些心臟蹦跳的聲音。
這次的多肢蠕蟲可比童丘上一次乾掉的那只要大得多了,最起碼大了十圈甚至九圈!而且在它的外皮蛻變成桃紅色時,其中所蘊含的超凡力量似乎更強了。
上次站在白色的多肢蠕蟲前,它的超凡力量直接將童丘給擊飛了出去,但是這一次,童丘穩穩地站在原地,受到的影響很小很小。
脖頸處的鰓正在呼吸著,即便童丘沒有使用超凡力量,第五階段超凡能力所給童丘帶來的身體改變依舊在體現著自己的效果,這也是童丘能抵抗住超凡力量的關鍵。
只要鰓還在呼吸,作用在他身上的超凡力量就會減弱!又或者說,應該是鰓吸收了超凡力量的一部分,導致其效果弱化,並且給予童丘本身一些補充。
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童丘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和多肢蠕蟲“敘敘舊”了,上一次吃掉多肢蠕蟲已經讓小眼睛成長到了拳頭大小,現在多肢蠕蟲更強了,不知道又能提供多少的營養成分。
然而,在他即將動手的前一刻,有一個人跟隨著那些被蠕蟲所操控的屍體一起,來到了觀景台的位置。
這個人沒有死,但是他渾身上下已經被蠕蟲所覆蓋,只露出了一張絕望的面龐。
“教……教首……”
童丘回過頭,看向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代理教首,那些蠕蟲們像是一件衣物遮蓋住了他脖子以下的所有皮膚,密密麻麻的蠕動著,一節一節的身軀扭動著,似乎是在啃食著這具完好的身體。
“有事嗎?”童丘並沒有驚訝,在所有屍體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被蠕蟲所操控的活人,這件事肯定是有貓膩的。
代理教首艱難地張開了自己的嘴,絕望的眼神之中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神明告知我,想要和您……單獨聊上幾句。”
神明要和我聊天?
除開阿撒宙斯以外,這還是童丘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近一位高等級的存在,而且對方為什麽想要和自己聊上幾句?
“怎麽聊?”童丘倒也沒有拒絕。
疑問剛剛提出,那些蠕蟲就像是發了瘋一般開始朝著代理教首的口腔中湧去,粗暴地灌入食道之中。
緊接著,一種聽起來十分詭異,像是數種聲音複合在一起的合成音從代理教首的口中傳了出來。
“喜歡嗎?”
童丘先是回了一下頭,因為他再次感覺到那不可見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隨後才看向被操控的代理教首,“造神計劃是假的,對嗎?”
對於童丘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提出另外一個問題的舉動,代理教首背後的存在沒有感到惱怒,只是大方地承認了這一點,“是,這個計劃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不可行的。”
又到了反派大方承認自己計劃的時間,童丘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你對你的信徒還挺仁慈的,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就超度了他們,我替他們謝謝你。”
“不客氣,”代理教首口中所發出來的聲音有點兒像是將手機膜撕下時所發出的聲響,“我只是單純覺得……這樣做很好玩而已,沒有什麽是看著別人在自己的引導下執行一個錯誤的計劃,然後自我毀滅更有意思的事情了,對嗎?”
“不!”童丘義正言辭地選擇了反駁,表情嚴肅,“還有導!”
代理教首剩下的話直接卡在了喉嚨裡面。
不過對方表達的意思童丘已經很清楚了,為了給自己找樂趣,所以她利用樂尚教和多肢蠕蟲的幼體制造了當前的情況,可以說是相當的畜生!
信徒們估計很需要一個比畜生更加畜生的詞語來對她進行攻擊。
“我很看好你,”代理教首整理了一下自己要說的話,繼續開口道,“從骨子裡來說,你和我算是同一類型的賤貨,我們之間的相性一定很好。”
童丘抬手,糾正了她的話,“不,我可不是賤貨,蓋上合格豬肉的章我起碼能賣幾十塊,至於你?你隻配被剁碎了喂豬!
“而且你的信徒們在這次事件中基本上快死了個七七八八吧?你之後準備找誰來給你進行這種腦殘計劃?”
她滿不在乎地開口,“信奉神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每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會有不同的教派,或許他們的名字不同、成員不同、成分不同,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所信奉的神明不能是同一位,天知道在其它地方……會不會有同樣信奉我的信徒呢?
“我很看好你,你是唯一被我承認的人類,用你們的話來講……神官?教首?神父?總之不重要,比起其他那些無能的人類來說……我很欣賞你。”
這話就差沒把“我饞你身子”五個字印在代理教首的腦門上了,童丘連忙擺手,“對不起,收手吧,這是畸形的愛, 對不起,我做不到,牡蠣得死!”
雖然她沒聽懂童丘那最後四個字組成了一個什麽意思,不過她也並不在意,只是學著不知道哪裡的反派冷冷一笑,“沒事,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決定的,你是被我選中的人,這是事實,無法更改的,這將會是刻在你靈魂裡的記號!”
一旁的多肢蠕蟲又扭動了起來,超凡力量隱隱有暴走的傾向。
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事情有點失控了,那麽……再見了,我很期待你會怎麽處理掉這件事情,我親愛的、唯一的教首。”
代理教首的屍體下一秒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蠕蟲們四散開來,爭先恐後地融入了那具多肢蠕蟲的軀體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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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爛攤子扔給我是吧?你想得美!”
童丘又是一個賤兮兮的笑容。
“想跑?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