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坐在靠近街道的咖啡館旁,雖然但凡有一陣風吹去來,就會讓他喝一嘴的沙塵,但是唐辰顯然不在乎這些。
因為他本來就沒有點咖啡。
他已經在這裡呆了有段時間了,自從將那封舔狗般的自薦信放在瘋人院號的船頭後,他就一直在七號避風港口等待著瘋人院號船長的到來。
】
但熟悉的身影遲遲沒來,讓唐辰很是一番苦等,甚至這已經是他能在七號避風港口呆的最後一天了,要是今天再不離開,他的通用點數就要變成負的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童丘一樣,保護費內擁有砍掉一半的優惠,也不是所有人都和童丘一樣,擁有兩百萬的通用點數資產。
咬著自己的食指關節,唐辰萬念俱灰,看來瘋人院號的船長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的興趣,否則的話也不會直到現在都不來了。
正當他準備起身,和船員們登上船隻離開這裡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野之中。
唐辰眼睛一亮,抬起頭,正好看見庸醫站在一家刀具店前,似乎是在打量著裡面的一些器具。
“老板,你這把刀怎麽賣?”庸醫指了指貨架上的一把斬骨刀,他手裡的手術刀沒辦法切開過於堅硬的骨頭,還是買一把可以來砍骨頭的刀比較好。
正好庸醫在上艘船隻殘骸中通過下注贏得了不少的錢,剛好可以拿來消費。
老板看了一眼那把刀,“三千通用點數,拿走吧。”
這種售價和搶錢沒什麽區別,但庸醫懶得講價,要是讓他來講價,估計得先把老板的手腳各砍掉一隻,然後再來慢慢商討價格的問題了。
正當他準備掏錢的時候,唐辰站了出來,一副“站在布隆後面!”的架勢,大手一揮,“三千通用點數?算我頭上!”
咖啡館裡的船員們有些無語,唐辰本來就沒有多少通用點數了,居然還拿來裝闊。
舔狗在你面前都自愧不如啊。
“你是……?”庸醫第一眼還沒認出唐辰是誰,直到他注意到唐辰的脖子上有一道傷口之後,這才認了出來,“哦,是你啊。”
庸醫解剖屍體和人體這麽多年了,認人早就不靠看臉了,而是通過對方的健康程度、身體受損程度和部分身體結構來認人,第一眼沒有認出唐辰也算是情有可原。
唐辰拘謹地點了點頭,“您好您好,您果然就是瘋人院號的船員之一吧?勞煩您專程跑一趟了,不過我看您好像是一個人來的,您的船長呢?”
“他啊……”庸醫想起了熱舞俱樂部和大鳥轉轉轉酒吧,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正在某些聚會上探討生命的奧秘。”
唐辰眼睛一亮,頓時想到了在逼格極高的宴會之上,各路大老探討各種海洋生物,而瘋人院號的船長將話題從海洋生物本身轉移到生物這個概念身上的景象。
和我所想象的大老簡直一模一樣啊!
“好的,那就不打擾船長了,”唐辰雙眼滿是崇拜,但還是及時收了起來,“這次本來是想感謝一下您對我們的幫助,這是一些薄禮,還請轉交給您的船長吧。”
庸醫不太想搭理唐辰,以瘋人院號現在的名聲來說,像唐辰這樣的人多了去了,總不能每個都花時間去搭理吧?
但禮物都送到家門口了,要是庸醫不收,到時候童丘肯定會以“白送的你都不要?你這人什麽豬腦子”“你和我不一樣,你又不是什麽好人,說說謊說點好話騙騙他還不會嗎?你不是殺人的瘟疫醫生?這個時候和我拽什麽道德高尚?”之類的話來批判自己。
無奈,庸醫只能將禮物接在了手中,“我會轉交的。”
“還有啊,就是……那個……”唐辰此時糾結得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放以前,就算是讓他開著廣播在操場上給食堂大媽告白,他都沒有這麽害羞過,結果在庸醫面前他的聲音就像個夾子一樣,“瘋人院號我很崇拜,我的船員們也很崇拜,不知道……嗯,怎麽說呢?能不能……交個朋友?”
庸醫面具之下的表情極度厭惡,聽著這個夾裡夾氣的聲音著實是讓他有幾分反胃,“你他媽能不能陽剛一點?我真想把你聲帶給你割下來放我們船長內褲裡面,惡不惡心啊?”
唐辰明明是被罵了,但是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內心深處居然還有那麽一丟丟的開心。
新的玩法被解鎖了!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惡心您的,”唐辰立馬嚴肅地道了歉,“不過做朋友這件事……?”
庸醫果斷選擇了拒絕,不想招惹更大的麻煩,“如果你沒家人,你或許就有資格了。”
他這句明擺著是陰陽怪氣,損人家沒家人,這也是庸醫的一貫用來打擊人心的手段,但不料他高估了唐辰的智商與情商,這哥們兒是真的沒從這句話裡聽出半點不對勁,反而雙眼一亮,“真的嗎!我三歲喪夫,六歲沒媽,七歲妹妹和我舅舅跑了,就我一個人,我是真的沒有家人啊!太好了!”
庸醫頭一次見有人說自己沒家人還能欣喜若狂地給自己來一句“太好了!”,這家夥果然沒什麽腦子。
“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只見唐辰站在原地狂笑,像是悟道了一般揚天狂笑,然後開始沿著街道狂奔,每見著一個人就開始狂吼,“太好了!我和瘋人院號達成友誼關系了!太好了!”
所有人都用看著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唐辰直接從七號避風港口的一頭跑到了另一頭,每見著一個人就撲上去,女的就抱一下,男的就親一下,然後大笑著重複自己的話,“太好了!我和瘋人院號達成友誼關系了!太好了!”
正巧,童丘和小白此時從中老年活動中心走出來,準備吆喝著船員們回來。
而唐辰也在這個時候衝到了童丘的面前,發出像是鴨嘴獸一樣的笑聲,猛地撲到童丘面前,和他撲了個滿懷,然後嘴巴朝著童丘的臉上印了過來。
後者驚恐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大鳥轉轉轉酒吧,心道這哥們兒這就已經憋不住了嗎?好歹進去再找人乾這種事啊,在大街上乾這事兒幹啥?
但唐辰還沒得逞,只見旁邊的小白原地騰空,飛起就是一腳,直接乾在了唐辰的腰子上,把他踹的直接倒地不起!
連旺財都驚呆了,平日裡在甲板上連開個罐頭都費勁的小白,現在居然能一腳把一個成年人給踹翻過去?
“咳咳……不好意思, ”唐辰臉色慘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是我太激動了,但我真的很難以壓抑住我的情緒,你知道嗎?我終於和瘋人院號達成友誼關系了!這太好了,哈哈哈哈!”
這次他學聰明了,不敢抱童丘甚至上嘴了,因為旁邊的小白已經露出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說完這句話後,唐辰就一溜煙兒地跑了,周圍的求生者們冷笑著嘲諷道:“就他?還和瘋人院號達成了友誼關系?搞笑呢?這種腦殘一輩子都怕是遇不到瘋人院號那種級別的船隻吧。”
“嗨呀,還不準人家瘋掉了?這個滿是觸手和詭異生物的世界,瘋掉或許才是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在場所有人基本上都表示了不屑與諷刺,但只有童丘一個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瘋人院號和他達成了友誼關系?
我這個當船長的怎麽不知道!
他奶奶的,哪個不要臉的又打著我的旗號在詐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