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感受著有人推搡著自己,睡眠本就較淺的童丘睜開了眼睛,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庸醫。
“你剛才經歷了什麽?”
庸醫一怔,“你沒睡覺?”
童丘坐了起來,“這倒不是,我剛才一直在睡覺,只是聽你的語氣覺得有哪兒不對勁而已,所以你剛才經歷了什麽事情?”
“也不是什麽大事吧,”庸醫答道,“只是有一頭巨型生物從船隻下面遊過去了而已,把我嚇了一跳。”
從床上下來,童丘整理了自己的衣物,“那就換你休息吧。”
走出甲板,呼吸著海面上新鮮的空氣,童丘簡單地做了一套廣播體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遠眺海面,童丘依靠旁白注釋簡單地搜集了一下海面上的信息。
【別看這裡了,你現在看的地方兩千多米遠的地方有一頭超巨型章魚正在和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進行爭鬥,光是它們放個屁就能把伱震死,你要是還不自量力想要靠過去,你最好先給自己準備好一個骨灰盒】
【你現在所看的方向上有一只求生者的船隻,不過這位求生者正在朝著遠離你的方向前進,而且我不太建議你去找他,不僅浪費時間,還一點收獲都沒有,不如開導】
【在瘋人院號船頭六點鍾方向,在一個合適的距離上倒是有一處船隻殘骸,不過這艘船隻殘骸的規模比起你之前進入過的船隻殘骸規模要小上一些,你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去看看,上面應該也能找到一位預備船員】
【六百米遠的地方有虛空魚群過境,你最好是別過去】
簡單在海面上掃了一圈,其實有用的信息並不多,大多數信息都是自己暫時無法利用,或者根本無法利用的信息。
唯一有用的線索,可能就是六點鍾方向的船隻殘骸,算是一處有用的線索。
說實話,現在的童丘並不介意船隻殘骸的規模,因為他現在缺少的升級材料只有1%,這艘船隻殘骸總不可能連1%的升級材料也提供不了吧?
那這也太操蛋了。
四天之後就是災難降臨的時候,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給童丘來浪費了。
等到天晴,仍是有些疲憊的庸醫從休息室內走了出來,一眼便看見正在劃船的童丘。
“我們現在是去找海面上遺落的那些船隻嗎?”
童丘點頭,並且起身將劃船的位置讓了出來,“我們輪流劃船吧,沒劃船的時候就在旁邊等著打撈漂浮物吧。我們瘋人院號上的人手現在還是少了點兒,等之後看我能不能再騙……不是,看我能不能再拉攏上一個船員,來分擔我們的工作量吧。”
“你剛才是不是用了……‘騙’這個字?”
童丘眨著眼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呢。”
庸醫無語地坐在劃船位,抓起船槳就開始劃動了起來。
之前庸醫說過,他是無法劃走求生者的船隻的,按理來說他也無法劃動瘋人院號才對。但作為船長的童樂允許了他這種行為,並且用言語賦予了他劃船的職責,所以庸醫才能夠擔任劃船手的位置。
旁白注釋並沒有直接點名船隻殘骸的具體位置,不過卻用了一個“合適的距離”這個字眼,就說明並不算遠。
以瘋人院號目前的動力來說,也是完全足夠的。
兩人之間差不多輪換了個三四次,童丘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看見了那艘船隻殘骸的輪廓。
的確和旁白注釋所形容的一樣,這艘船隻殘骸的規模要比庸醫所在的那艘船隻殘骸規模小上一圈,不過也不至於是小型遊艇那種規模,如果是將其轉化成升級船隻的材料,也足夠瘋人院號進行一次初次的升級了。
只要升級了瘋人院號,不僅他們可能抗住災難,更加可以有實力去找之前的魚人薩滿算帳了!
小心翼翼地劃著船,庸醫將瘋人院號停靠在了船隻殘骸的旁邊。這艘船隻殘骸旁邊也有一處供人站立的小平台。
跨過船隻的邊緣,童丘站在了平台上,簡單掃了一眼具體的信息。
“未確認當前船隻狀態,且探索度為0%,無法將該船隻分解”
“該船隻殘骸僅可求生者可進入”
依舊是這兩串信息,但這已經點名了庸醫是無法上船的。
童丘轉頭對庸醫叮囑道:“你就在瘋人院號上等著我吧,我在船上逛一逛,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庸醫有些意外,“啊?你說什麽?”
“我說你在船上等著我,有什麽問題嗎?”
庸醫甚至懷疑童丘是不是睡了一晚上把腦子睡出問題了,“你不是我的船長,如果是我的船長,這種擺明了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地方,肯定是第一個把我推出去送死。”
童丘聳了聳肩,“其實……我本來就是這麽想的, 但可惜,你不能上船,所以還是得我自己去踩雷。
“我沒讓你跳進海裡去洗個澡,你就偷著樂吧。”
和庸醫交換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詞匯後,童丘抓住了從船隻殘骸邊緣處扔下來的繩索,慢慢悠悠地爬了上去。
有了上次登船調查的經歷之後,童丘一下子就顯得得心應手了起來。
沒花多少時間就爬到了甲板上,一站在甲板上,童丘就明顯感覺到這艘船隻殘骸上的氣氛有些微妙的不對勁。
非常壓抑,就像是整個聚會上只有自己被孤立了一樣,非常明顯的壓抑感。
這艘船隻殘骸要比上一次的船隻殘骸更加完整,至少沒有出現半艘船沉入海中的情況,不過還是一樣的安靜。
甲板上沒有殘破的屍體存在。
通往船隻內部的鐵門已經被關上了,童丘先是簡單看了一眼甲板上的情況,在甲板處發現了通往高層的側面樓梯。
在側面樓梯上,掛著一個鐵牌,上面用鮮紅色的顏料寫下了一行文字。
畏懼祂、相信祂、敬仰祂、接受祂。
“什麽玩意兒,洗腦呢?”童丘踩著略有些生鏽的側面樓梯走上了二層。整艘船的表面都是白色的塗漆,只不過現在很多已經腐朽脫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來到二層,打開邊緣的鐵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串長廊。
童丘停在了門前,沒有貿然進入。
因為他看到,在長廊之上,有兩三具屍體,被用鋼筋釘在了牆壁和天花板之上。
有人死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