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都不害怕嗎?”鳥嘴醫生見童丘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恐慌或者驚懼,好奇地問道,“明明災難都要來了。”
“著急有什麽用?”童丘打開鯡魚罐頭,將其中一片魚肉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從中精挑細選找出一片最肥美、臭味最重的魚肉,扔進了黑色的大海之中,“要是慌張可以解決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奉子成婚的夫妻了。”
鳥嘴醫生有些無語,“為什麽你每次舉的例子總是這麽離譜呢?”
童丘有力地反駁道:“為什麽你每次問的問題總是這麽弱智呢?”
現在鳥嘴醫生算是明白了,和童丘這個逼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這家夥只會用自己的言語和行動來汙染別人,強行把別人拽進自己的無厘頭邏輯之中。
“那我們該怎麽逃呢?”
童丘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是那句話,你別急,我自有安排。”
鳥嘴醫生可還記得童丘上一次擺出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時候,下一秒就開始尋找時光機了。
這家夥真的能信嗎?
伴隨著雷鳴聲的逐漸接近,瘋人院號之下的海水變得愈發躁動了起來。坐在甲板上的鳥嘴醫生甚至連穩住自己的身體都有些困難,每一次海浪撲打在脆弱的船身之上時,船隻就會劇烈搖晃一下。
短短二十分鍾之內,童丘就注意到自己的船隻完整度開始降低到了70%,船身的木料有了明顯的凹陷。
海面之下成群結隊的海洋生物疾馳而過,像是黑色的陰霾在海面之下行動著。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著,童丘目光一掃,在波濤的海面之上看見了一艘已經破碎的求生者木船。
一位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求生者趴在一片殘破的木筏之上,身體的斷面處流淌著大量的鮮血。
“看起來,還有比我們先行一步遭遇到風暴的人啊,”鳥嘴醫生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眉毛微挑,“我們應該也和他是一樣的下場吧?”
童丘沒搭理他,只是注意到了旁白注釋的顯示。
【首先,這位求生者並不是死於災難,在災難降臨之前,他就已經升級過一次自己的船隻,完全可以在災難之中艱難地存活下來。他的死因,是隱藏在災難黑暗之中的,某些更加恐怖的東西,比如……】
童丘等了二十秒,也沒等出來這個比如後面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騙兄弟們是吧?
不過童丘還是能從這條簡短的旁白注釋中看出來,這個災難的更深處,還有更恐怖的東西。
也就是說,升級過後的船隻最多能抗住災難,但是不能抗住災難之中的某些東西。
“有點恐怖啊,這求生遊戲看起來比我想象的難度還要高一點。”童丘又是隨手將一片鯡魚罐頭中的魚肉扔進了大海之中。
鳥嘴醫生勉強穩住了自己在甲板上的坐姿,抬起頭,卻只能看見原本離自己還有一段烏雲,已經快要籠罩到自己的頭頂了。
這個時候,即便是他也沒辦法完全保持鎮定,語氣中帶有一絲慌亂,“大哥,你確定你有辦法嗎?你千萬別先給我希望再給絕望啊,那樣我真受不了!”
童丘慢慢悠悠地轉過頭來,像是坐在公園池塘旁喂魚的養老大爺一樣,說出來的那句話永遠都是,“你別急。”
轟隆!
一道熾白色的驚雷縱然落地,凶猛地抽擊在了波濤的海面之上!
黑色的海水被濺起了些許,落在了鳥嘴醫生的面具之上。
滋滋——
嫋嫋青煙升騰而起,飛濺在鳥嘴醫生面具上的海水水漬開始快速腐蝕了面具表面,
露出些許肌膚的表面。好像有屍斑。
鳥嘴醫生注意到了自己的面具有些許破損,連忙用手擋住了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肌膚。
童丘只是掃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剛才的驚雷足以看出來,現在他們已經被災難的邊緣所籠罩了,現在應該是真的憑借自己的能力,是逃不出去了。
那該怎麽辦呢?
至少鳥嘴醫生還在瘋狂思考這個問題。
童丘又是將一片魚肉扔進了海水之中,甚至還抽空打了個哈欠,看起來不僅懶散,而且還很放松。
鳥嘴醫生真不知道這個逼怎麽能冷靜到這種地步上,他真的不怕死的嗎?
嘭——
海面上突然響起炸響,童丘和鳥嘴醫生抬起頭,正好看見一頭身長超三十米的巨獸在海面上露出了一個光禿禿的腦袋,然後迅速地沉入海底。
“我靠!”鳥嘴醫生瞪大了眼睛,“剛才那個是鯤嗎?”
童丘眼皮一翻,“我不知道。”
“那玩意兒太有價值了,而且實力也很強,要是剛才它翻身的時候是在我們船下翻身的, 我們倆剛才都得死!”
童丘古怪地上下打量了鳥嘴醫生一眼,“你形容出來的場面明明是我們都會死掉的場面,你怎麽那麽激動呢?你巴不得死是吧?”
雷鳴不止,海面又一次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這一次強烈的海浪險些將整艘船隻給掀翻過來,鳥嘴醫生一聲驚呼,腳下不穩,差點兒沒直接滾下去。
還好童丘伸手拽住了他,不然這個家夥就要提前宣布就義了。
就在這個瞬間,童丘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下的船隻搖晃沒有那麽劇烈了。
鳥嘴醫生也同樣感覺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將自己的腰輕輕拖住,然後穩穩地放在了船隻甲板之上。
“怎……”
他話都還沒說完,便低下頭,看見了某個從船隻旁邊冒出腦袋的小東西。
不,或許不能稱之為小東西,只能說它和旁邊那個巨物比起來,算是一個小東西。
當鳥嘴醫生看見這個玩意兒的時候,眼睛再次瞪得老大,“這……虛鯨?這片海域之中最凶殘的捕食者?”
在他的認知之中,剛才被他叫做“鯤”的那玩意兒,面對眼前的虛鯨來說也只有被捕食的份。
但現在,為什麽它們會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終於來了啊,我還以為死定了呢。”童丘踩著平穩的甲板,走到了邊緣處,將鯡魚罐頭中的一片魚肉丟入了海水之中。
那隻幼年期的虛鯨嗷嗷叫了兩聲,欣喜地將那片魚肉吞入了腹中。
【它說:謝謝你全家】
怎麽感覺不太像是在感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