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丘是沒有辦法從那片星空之中逃離出來的,因為從理論上來講,那就是墮落教母專門給德拉西翁所設立的特殊牢籠,沒有一點手段是逃不出來的。
所以還是由紀清將童丘送出了這片星空。
當童丘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依舊躺在瘋人院號船長休息室裡的床上,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手中的那根指骨,以及那把鬼剪刀,都已經破損掉了。
“畢竟是傷害了德拉西翁那個級別的敵人,就算最後達成了目的,最後還是壞掉了嗎?真可惜,這種因果律級別的武器無論是什麽,都比其他超凡物品好用啊。”
“你說得對。”
熟悉的聲音,童丘側過頭,只見紀清正坐在房間的一角,手裡端著老年人專屬茶杯,裡面泡著茶水。
“你為什麽在我這裡?”
紀清答道:“把你送回來的同時,我也把我自己從那片星空裡面帶了出來,就這麽簡單。”
童丘:“那你為什麽非要來我的船上?你經過了我的同意嗎?還好我沒討老婆,要是像你這麽自覺,我懷疑以後我孩子可能就長得不太像我了。”
“我還沒有像你一樣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看見的未來裡面,還有過我ntr別人的時候?我這麽厲害?”
紀清有些無語,“我只是形容而已,不是說你一定乾過這種事情,請不要根據你自己的想法來曲解別人的意思。”
話說到這個地步,童丘頓時就沒有什麽興趣了,“那你還有什麽別的事嗎?我接下來還有正事要處理,你不是還有你的引魂幡要領導嗎?來找我幹什麽?”
“哦?你已經知道了?”
童丘眯著眼睛,“你當我是傻逼啊?引魂幡這個組織成立的時間實在是太湊巧了,偏偏挑在外神候補名額宣布的時候,這不明擺著說引魂幡這個組織是有人想要利用這個借口,為了達成自己的某種目的而成立了?
“更何況你這個名字也太明目張膽了,就算我不問,我也知道你這個引魂幡引的是誰的魂。”
紀清似乎是在笑,“既然你看出來了,那就沒辦法了。”
諸文亮:?你不是最討厭有人把“自己很聰明”的標簽貼你臉上嗎?你怎麽不教訓他?你是不是雙標狗啊?
“不過呢,你也不用擔心引魂幡的事情了,既然你自己都向諸文亮宣戰了,那引魂幡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能說是我多此一舉了。
“既然我們兩個是合作,那不如這樣,除開你以外,剩下還有兩個七惡人的成員,你在處理其中一個的同時,你把你的船只和船員們借給我,算是一個幫手,我去幫你解決掉西蒙·傑森,你覺得怎麽樣?”
童丘看著他,盯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想幹什麽……對付西蒙·傑森只是一個幌子,你是要我離開我的船,然後單獨在我的船隻上乾一些事情,對嗎?”
紀清攤手,“至少不需要你來動手。”
“好,我可以答應你,”童丘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紀清點頭,“只要是你提的條件,我都會滿足的。”
“第一,保證我船員的安全,你死了都無所謂,但是我借給你的船員必須活著。”
“這是當然,我可以向你保證。”
童丘豎起第二根手指,“另外,我對付七惡人需要帶走一位船員,再將其他的船員借給你。”
“可以,這是你的自由。”
“第三,”明明應該是豎起三根手指的場合,童丘卻豎起了自己的中指,“事成之後,把你現有的所有落難者骸骨全部交給我。”
紀清依舊沒有任何的抵觸,“當然,這些本來就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一份禮物,你忘了嗎?在避風港口保衛戰的環節裡,只有你一個人參加了多個島嶼的保衛戰,這些將是公告本應該給你的獎勵,只是一直都沒來得及給你而已。”
聽到他的這些話,童丘問道:“所以,這算是變相承認,這個所謂的全民求生遊戲,根本只是你們一手操辦的,為了選拔七惡人來代替你們七人受罪的儀式嗎?”
從上次阿撒宙斯說出某一個環節不是她負責的開始,童丘就已經有了這種猜想,加上這段時間以來獲得的各種情報,基本上可以推導出這個答桉。
紀清沒有否認,“反正她們是這麽認為的,不過外神候補的環節出乎了她們的預料,因為這是我個人的一廂情願設立的環節而已,反正現在事態基本已經超出了她們的預料,所以發生什麽都不需要在意了。”
有一說一,有一個能夠窺伺未來的幫手,還是很不錯的。
這時,有什麽東西,落在了童丘的頭上。
他回過頭,卻看見是一根樹枝,從瘋人院號房間的天花板上蔓延落了下來,然後落在童丘的頭上,輕輕地搓著童丘的狗頭。
一些溫暖的感覺降臨在童丘的身上,這種感覺他也有些熟悉。
這是剛才德拉西翁所提到過的……庇護。
她說了,只有湊齊所有神明的庇護,才可以深入水井之中,去直面水井之中的東西。
現在,生命之樹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將庇護突然賜給了他,隻可能代表一件事情。
他扭頭,看向自己面前的紀清。
“交給你了。”
紀清理解了他的意思,“我明白了。”
甲板上, 庸醫整個人趴在船舵上,恐魔的身體組織在他的體內蠕動著,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點點改造著他的身體。
這種改造並不算一件壞處,這代表著恐魔的身體組織正在逐漸與庸醫融為一體,彼此之間正在成為一個全新的個體。
並不知情的庸醫有些困倦,但卻在眨眼之間,突然看見在自己的視野之中,好像有什麽東西飄落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在瘋人院號的船帆之上,生命之樹正在蔓延綻放。
飄零的樹葉從扭曲的枝條上落下,落在海面,落在甲板,落在船員們的肩頭。
庸醫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生命之樹為什麽會突然在瘋人院號生長蔓延。
就像是一個已經得知自己死期的病人,在最後的關頭,將自己想要做的,想說的一切,全部表現出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