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曹睿特意搜索了新聞,才知道別墅瓦斯大規模泄漏,三人不幸遇難,其余人員經過救治目前情況已經平穩。
他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熱辣陽光下,歡聲笑語的人們,一牆之隔,宛若兩個世界,他們在那頭,而他,在這頭。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許久,許久。
在醫院又折騰了兩天,簽了幾份協議後,曹睿終於被告知可以走了。
本來住院期間他還打算找老道談一談,打聽點事情,可惜老道在入住的頭天早上就已經走了。
曹睿換著衣服:“老道這人真沒意思,走也不說一聲,好歹也是共患難的交情,居然自己悄悄跑了,也不把我撈出去。”
就在曹睿碎碎念的走出大門,就看到一抹靚麗的身影斜靠在車旁,看著湛藍的天空怔怔出神,察覺到打量的目光,微微偏了偏腦袋:“嗨。”
曹睿趕忙:“你好。又見面了,季雪玲姑娘!”
季雪玲站起了身:“我可是專門來找你的。”
看著曹睿疑惑的神情:“那天夜裡我跟你說過吧,開誠布公的聊一聊?上車吧。”
曹睿緊了緊背包,鑽進了後座,拘謹地靠坐在角落。
車子一路平穩的駛入了一座安靜的小院。
曹睿跟著季雪玲來到二樓盡頭一個頗為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一路竟沒見到多少人,曹睿抱著包包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觀察著明亮的室內。
“不用那麽緊張,我又不吃人;來,喝點茶,我們後山自己種的,雖然比不上珍茗,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謝謝”曹睿慌忙兩手接過茶杯,在手裡輕輕旋轉,細細感受著茶杯的溫度。
季雪玲坐在一側看著好奇的曹睿:“怎麽了嗎?”
“沒有,只是比較意外你們的辦公室會在這裡。”
“呵呵,不在這裡在哪裡,寺廟,地下室?”
“呵呵,這裡只是借用了一下,不過在哪裡都一樣,待在辦公室的時間就那麽一點,都是不停的在外面跑,就像現在這樣。”
“林先生他不在嗎?”
“嗯,怎麽說呢,最近有件比較棘手的事,附近的人都被召集過去了。”
季雪玲看著慢慢放松的曹睿:“現在能跟我講講了嗎,雖然卷宗上有寫,但我還是想聽你說一說。”
曹睿從昨晚的陣仗就知道這次瞞不下去了,畢竟老道昨晚也在場,他不說老道那邊也會說,況且他也迫切的想得到一些消息,一些關於光怪陸離世界的消息。
他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從褚海提出的交易,到他感覺不對勁回家搬來了紙人,再到昨晚和老道與腐屍對峙的前期,包括他斬殺了無面鬼一系列的事情。
季雪玲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側耳傾聽著,直到聽到了曹睿指揮紙人斬殺了無面鬼,忍不住打斷了他:“你說你斬殺了無面鬼,有什麽證據嗎?”
曹睿沒敢說左手的事,雙手不自覺的轉了轉茶杯:“因為我看到紙將軍一刀斬下去之後,它全身潰散,有一團星輝出現又很快消失。”
“你接著說。”
待到曹睿說完後,又捧著茶杯轉了起來。
許久之後,季雪玲打破了沉默:“好的,有什麽想問的你可以問了,能夠說的我盡量告訴你。”
曹睿迫不及待的的問道:“昨晚那些東西是什麽,是鬼嗎。為什麽我老是會遇到這些東西。還有,我的紙人,到底是什麽,老道也說什麽徐州楊家人,
他們也會這個嗎?” 季雪玲笑吟吟的吹了吹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你別急,我慢慢跟你講一講吧。”
她理了理思緒:“昨晚你見到的屍鬼,包括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趙福全,你可以稱它們為鬼怪,怪談,靈異,魑魅魍魎,隨便你怎麽稱呼它們都行,不過只是一個稱呼罷了。”
“扭曲的靈魂擁有了不可思議的能力能量,以人類的負面情緒為食,貪戀活人靈魂,雖然現在...嗯……但你從小到大對各種靈異故事應該不陌生。”
季雪玲看著曹睿點了點頭:“因為怨念,仇恨等,對無辜的人群造成傷害,而我們,就是專門處理此類事務的人。”
“隨著事件的不斷發生,我們慢慢地發現,有那麽一小撮人,在事件的處理過程中,有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我們稱呼他們為天罰者。”
她看著曹睿懵懂的眼睛:“沒錯,就是像你一樣的人,沒有經過修行,自然而然的獲得一些強大的,甚至類似規則一樣的能力。”
“雖然張道友說你是徐州楊家人,但是根據我的觀察以及你的描述,你的能力雖然很像楊家人的手段,但根本上還是不同的,楊家人是禦鬼養靈的手法將鬼物附著於紙人之上,”
“而你的紙人,則類似神降,但跟神降又有些許不同。”
曹睿疑惑道:“觀察?”
季雪玲笑道:“沒錯,自上次一別,隊長就囑咐我觀察你一段時間,也算保護你,不出所料,沒過多久你又一頭扎進了事件裡,不然那天晚上我也不會那麽及時的出現。”
季雪玲望向窗外:“當獲得一份能力後,就意味著,將和這些光怪陸離的事糾纏不清。而這,也是今天我找你的原因。”
看著曹睿懵懂的眼神。季雪玲拿起茶杯輕啜一口:“當我們確定某人擁有天罰能力後,都要進行這樣的約談,天罰者的能力,在合適的情況下,失控造成的破壞也不小。”
“其次,我們也會對其能力做出評估,在適時的情況下邀請加入我們的體系,或者處理某些事件。畢竟,有些時候,天罰者的能力真的很強,而且,說實話,人手總是感覺不夠啊。”
曹睿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季雪玲:“這種事很多嗎?”
季雪玲微微一頓:“怎麽說呢,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曹睿沉默稍許:“那我能加入...”
季雪玲輕輕抬手製止了曹睿繼續說下去:“我剛也說了,能不能加入我們還要繼續觀察一下,這份工作的危險太大,隊員的抗壓能力,穩定系數都是要考慮的,這是對雙方的負責。”
季雪玲起身為兩人添了茶水:“而且,我不建議你一時衝動做出選擇,加入進來後想退出就不可能了。”
“雖然你經歷過兩次事件,姑且算斬殺過一隻鬼物,但兩次事件裡你都不算主力人員,沒有直面鬼物的壓力,斬殺的鬼物也只是遊魂一類的”
“有些時候,我們面對的不僅僅只是詭異而已,所以我希望你參與幾次事件後,再深思熟慮的做出選擇。”
說完這些,室內陷入沉靜,兩人都靜靜的品著茶。季雪玲放下茶杯:“好了,現在還有些什麽想問的?”
曹睿思索片刻:“我想知道昨晚那個,,,嗯,腐屍是什麽等級?而我又是什麽等級?提升以後能像你一樣麽?”
季雪玲聞言皺了皺眉:“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好回答你,對於鬼物目前我們是沒有什麽很好的辦法去衡量它們的等級階段。”
“我們修行等級是前人經過很多探究以及對自身的認知所劃定的,但無法用它去比對。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依靠前期的信息收集以及自身的感知來判斷事件的危險性。”
“包括天罰者,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天罰者的能力就像上天賦予的一樣,我們也不能以常理去劃定等級,也不存在什麽晉升,只能說是掌握或者開發。不過這些對於你來說還太早了點。”
說著,豎起食指搖了搖:“而且,等級雖然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處理事件中,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會發生,有些甚至不能以常理去推測斷定。”
曹睿看著季雪玲認真道:“但是自身強一點不是更好嗎?!”
季雪玲看著曹睿認真的表情笑了笑:“也是呢,自身強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還有什麽疑問嗎?”
曹睿低下頭搖了搖:“沒有了。”
季雪玲靠在椅背上:“好的,關於你的情況我待會打一份資料上傳到資料庫裡,屆時如果有其它小隊或者地方需要你的能力支援,你可以視自身的情況決定是否支援,這並不是強製性的。”
“不過如果參加的話好處還是挺多的,這些以後你慢慢的了解吧。你也不用怕資料外泄,資料庫的申請都是有權限的,國內的環境大體上還是安全的,也不用怕被人針對你的能力。”
說著季雪玲坐起身,認真的說到:“接下來會對你展開為期一周的安全教育培訓,最重要的一點!”
季雪玲看著曹睿的眼睛:“不要用你的能力危害公眾安全,特別是他人的生命權,一經發現,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知道了嗎?”
曹睿被季雪玲盯著,想著前夜她躍起一劍斬落腐屍的凶悍,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他面色微緊,趕緊擺手:“不會的不會的,我可是守法公民,我也不敢啊!”
季雪玲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嗤嗤,好了好了,不用那麽害怕,我們也只是例行公事告誡一下,看你也不像作奸犯科的樣子。好了,接下來幾天記得按時過來上課。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曹睿站起身,拘謹的向著季雪玲鞠了一躬:“謝謝季小姐的這幾日照顧,我會銘記於心,那我先走了。”
季雪玲笑吟吟的看著曹睿走出辦公室,坐著慢慢品了一口茶,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也不知道師叔他們那邊情況怎麽樣了?還是把今天的情況匯報一下吧!’
不知何處的森林內。軍綠色帳篷緊密有序的排列在山腳下,繁忙的人群穿梭其間,上山的公路也被各式路障所截斷,全副武裝的士兵遊蕩在山林各處,阻斷所有進山途徑。
一群身著各色服飾的人群在其中頗為顯眼,其中一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示意一下走到一旁傾聽著,不時出聲提出問題。
掛斷電話後,另一人走出圈子:“師叔,師妹的電話嗎?發生什麽事了?”
這人赫然是林青峰,他回望山頭,濃密的雲霧遮蔽了一切,傾塌之下壓垮了林蔭山頭,山間的路也在山霧下若影若現,山林間不見夏日的燥熱,反而略顯淒寒。
他回首看向楊猛飛:“上次那個人,不出所料的又卷入了事件裡,不過也確定了他天罰者的身份。”
楊猛飛攤攤手:“師妹她一個人能處理得了嗎?沒出什麽事吧?”
林青峰搖搖頭:“走之前給她留了點東西,還算好,沒出什麽大事。這次因為觀察曹先生還算發現的早,處理的及時。不過有些事挺在意的,讓雪玲繼續觀察確定一下,或許有大用。”
說完就看向山上,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