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這時不時的傳來咕咕的怪叫聲。
山路本來就難走,烏雲又遮住了明月,使得送葬變得更加的艱難,更加的詭異。
抬靈棺的四個人是累的氣喘籲籲,可靈棺離地後就不準再放下,除非是送到目的地,故而他們只能咬牙切齒的繼續堅持。
一道影子是串出來,這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了一大跳,靈棺差點掉在地上。
林一大師大聲說著:“是山貓,大家圍住靈棺不要讓它靠近,”
影子落在對面的一顆大樹的樹枝上,黑乎乎的,從形態上看,真是一隻山貓。
一對綠光眼睛,凶光閃閃。
“喵!”突然一聲吼叫,四肢強而有力的一彈,樹枝晃動,黑影一閃,它就向靈棺撲了過去,頓時間亂成了一團。
山貓撲向其中一個人的面門,那個人尖叫的雙手捂住了一團,鋒利的貓爪,抓破了他的手臂,山貓趁機跳上了靈棺。
林一和送葬隊的人,趕緊拿著樹枝去趕,可他手裡的樹枝還沒打到山貓,這山貓的身子突然一震,好像被點了穴一樣,這提溜溜的就從靈棺上滑落了下來。
現場突然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
死了!
不是說這麽多人被一隻區區的野山貓給嚇到,大家這麽害怕是另有原因的。
貓是陰靈動物,如果貓跳上了靈棺上,很有可能把貓身上的陽氣,傳入裡面的死屍的身體上。
死去的屍體從新有了陽氣,那勢必會引起屍變,這也就是為什麽墓場見到貓,會是不祥之兆。
不會是真死了吧?
山貓的屍體是倒在了地上,是一動不動的。
如果山貓真的就這麽死了,那麽就可以說這山貓體內的陽氣,真的過給了靈棺裡的死屍。
“砰!”突然這一聲驚響,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從山貓身體,轉到了靈棺上。
聲音是從靈棺裡發出來的。
不是吧?我全身的汗毛倒豎了起來。
“砰,砰!”又是兩聲,像是裡面有人在用力的捶打著靈棺,想推開上面的棺材蓋。
靈棺開始劇烈的震動,而且越來越猛烈,這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
所有人都往後退,都跟靈棺保持了五米開外的距離。
與此同時,是陰風大作,樹葉搖曳,這吹的衣服是獵獵作響。
氣氛是變得無比的詭異。
這時突然想起了一陣咒音,只見林一手持桃木劍,跳進了場中,繞著靈棺是迎風作舞,腳下的步伐是玄妙無比,嘴中更是嘰裡咕嚕的說個不停。
靈棺震動的越發厲害,簡直是在跳動。
林一大師的咒語停住之時,這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張黃色長條形的符籙,一下子貼在了靈棺蓋上。
靈棺就像是一個暴躁的孩子,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
林一大聲說著:“靈棺上路,不要在耽誤了!”
隊伍是從新上路了,我是心有余悸的跟在隊伍中。
瞎子找到了我,跟我說著:“你師傅可能屍變了,不能下葬!不然後患無窮!”
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姑且不說林一的鎮屍符是不是真的鎮壓住了屍變的屍體,即便是鎮壓住了,也只是暫時的。
我從瞎子給我的書上了解到,所有的符籙都是有期限的,施法者的道行告,那符籙的時間就越久,道行淺則時間也短,但終究會有一個盡頭。
也就是說,
這遲早有一天這張鎮屍符會失去效果,到時候,這屍變的屍體破土而出,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林一現在還堅持著把師傅下葬,這就等於為將來埋下了禍根。
我知道瞎子這麽跟我說,是想要我去說服阿梅,畢竟阿梅才是正主,只要做通他的工作,林一也就無話可說了。
我找著了阿梅,把情況跟她說了。
在場的林一聽見了,冷聲說著:“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那你說怎麽辦?”
他的語氣充滿了譏諷,“把靈棺移回家,還是丟在山上不管呢?”
我被反問的是啞口無言,不僅是我,瞎子也是一樣。
林一冷傲的目光,在我跟瞎子身上掃過。
“說不出來,那就別廢話,上路!”
到了選好墓穴的小樹林,大多數人都不進去,裡面是棺材地,要是粘上一點,容易生病。
抬棺的人當然要進了,陰陽師也得進,還有就是主家和至親。
師傅沒有兒子,我這個徒弟就算半個兒子,我也跟著進去了。
這一次阿梅沒有阻止,我剛想進入樹林,這一股詭異的力量猛的拉住了我,我甚至已經感覺到了一隻冰冷冷的手把我的衣服往後扯,而且都扯變形了。
“撕!”衣服北拉開了一個口子,我憤怒的就要回轉身,想要破口大罵,可身後卻是空空如也,嚇得我是連滾帶爬的跑進樹林。
那股陰冷的氣息沒有跟進來,他好像很懼怕這片樹林,我是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阿梅和林一的身旁。
見我嚇得是魂飛魄散,林一譏諷的笑,連阿梅的目光都流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這讓我很是不爽,剛才的恐懼,被惱怒所代替了。
我站直了,強裝鎮定,我發現這林一和阿梅挨著很近,他的胸脯都快碰到林一的手臂了。
如果說阿梅是因為害怕那還情有可原,但白天的時候,我也看見了阿梅根林一挨得很近。
直覺告訴我,林一和阿梅的關系很密切,絕不只是主顧關系。
林一說著:“你要是害怕,就出去跟外面的人在一塊吧!”
阿梅附和著:“對啊,沒有人強迫你。”
我這個腦啊!同時心裡也是很難過。
阿梅跟我是青梅竹馬,這關系很是親切,可他去了省城兩年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僅跟我疏遠了,甚至還敵視我,言語之間好像還看不起我。
我挺了挺胸膛說著:“笑話!我會怕?我說過會給師傅送終,那我就一定會做到。”
林一是冷冷一笑:“哼!那你就跟著。”
樹林裡是樹木茂密,連個棺材的落腳地兒都沒有,最後這棺材停在了百米之外。
不知道是不是林一故意整我,他把我獨自留下來看著棺材,而他們拿著鏟子就去了選好的地方挖墓穴。
要是換做平時,我肯定不乾,但是林一和阿梅眼中的那種鄙夷的眼神讓我很是不爽。
我很無所謂的說著:“行啊!我看就我看!”
可他們一走,我就後悔了,周圍是靜悄悄的,陰深的可怕,我的身旁還有一口靈棺,更可怕的是,這靈棺裡的屍體已經屍變。
夜風吹得這貼在靈棺上的鎮屍符是飄動的不停,我生怕這一個貼不穩,這符籙被風吹走咯!
我去!這山風很冷,吹過來就像是寒冬臘月裡的寒風冰冷刺骨。
我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身體是越來越麻,越來越冰,我感覺很困,站都有點站不住。
我突然冷笑了一聲,我能感覺到了我的嘴角上揚了,笑的是非常的詭異,“呵呵,嘿嘿!”又是這種冷笑。
喉結是微微震動,“真的是我再笑!”我怎麽再笑?“哈哈!額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更加大聲,也更加張狂起來。
笑聲在黑夜的森林裡顯得是那麽的突兀,特別的滲人,連我自己都被這笑聲給嚇住了。
我不想笑,但我卻控制不住,這他娘的到底怎麽回事?
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慢慢的向靈棺走去,我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但根本不行。
我伸出了一隻手,緩緩的向貼在靈棺上的鎮屍符伸過去。
我心裡想著:“不會要撕掉鎮屍符吧?”
全靠鎮屍符壓著,這要是撕掉, 這裡面被鎮屍符壓著的屍體豈不是要破棺而出。
不行,絕對不行!可我這麽就控制不住我的手。
“冾!”符籙是被我一把就撕掉,然後往天空一飄,然後符籙隨著夜風席卷而去,消失在了黑夜的樹林中。
“哈哈!哈哈哈!”我又開始詭異的笑了。
我能確定這個聲音是從我的喉嚨裡發出來的,但這絕不是我平常的笑聲,這笑的就像是個公鴨嗓,笑的很尖。
緊接著我又伸出了雙手,放在了靈棺蓋上,“是要推開棺材蓋?”
這口靈棺極重,而且被棺材釘,給釘死了,別說我一個人,就算是十幾個壯漢,也未必能推得開。
可我不知道哪兒來的這種可怕的力量,這嘎嘣聲起,這釘在棺材上的釘子,硬生生的給推彎了。
棺材蓋,被推出一道縫隙。
我嚇得是睜大了眼睛,師傅屍變了的屍體就在裡面,他會不會跳出來咬人?
棺材蓋是一點一點的被我推開,心臟是砰砰的猛烈的跳動幾乎要跳了出來。
接下來的舉動,簡直要讓我崩潰了,我竟然伸出腿要爬進靈棺裡。
一隻腳踏了進去,可以想象我的一隻腳踩在了師傅的臉上,那是有多恐怖,有多滲人。
可是我的腳,踏到了棺材底,靈棺是空的,竟然是空的。
“師傅的屍體呢?這怎麽是空的,怎麽會這樣?”
緊接著我就爬了進去,躺了起來,更讓我崩潰的是,我還伸手把棺材蓋,拉了起來,就像是睡覺拉被子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