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考結束到正式開學的這三個月的假期,應該是所有人能過得最完美的假期。
沒有學業的壓力,沒有生活的煩擾,沒有旁人的約束,真正的可以說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享受少年人間的魅力。
而在成績出來之後,這個假期才好似正式開始。
但對陳沂川來說沒什麽太大變化,他依然兢兢業業的碼代碼。
設計之類的比較難的任務都已完成,現在只需要根據步驟碼代碼構建完全就好,工作量雖然不小,但其實乾起來還算輕松。
而且這算是收尾工作,陳沂川做起來心情愉悅。
李昊倒是約著他去爬泰山,這兩個星期泰山門票免費,讓陳沂川十分心動。
當然心動的理由肯定不是免費啊,他不是這種格局斯茂的人,他只是單純想去爬泰山。
畢竟兩輩子都沒去過,倒也不失為一個遺憾。
但他沒去,因為出分之後的日程早已定好,上大學之後回來的時間就很少了,他要回老家看看長輩。
又是起了個大早,不過這次陳沂川收到消息,早早睡眠,起來之後的精神還算完備。
陳寶國驅車,帶著陳沂川和張美芝去往二十公裡的鄉下。
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輪大日懸在穹頂當頭,釋放著無盡的光熱。
陳沂川的爺爺家是一條河流旁邊的小村莊,河對岸是一片農田,灼熱的夏風吹過,金黃的麥穗飄揚,好似一片金黃的海洋。
“哎,這條河在我小時候那麽大,我和幾個小夥伴在裡面游泳都找不見,現在只能勉強稱作小溪了。”
陳寶國將車停在河壩邊劃定的停車位,駐足在河壩上,低頭俯視著涓涓流淌的河有些感慨。
陳沂川伸著腳尖踢了踢河壩,說道,“那這河壩幹嘛修這麽高,對這小溪不有些浪費。”
陳寶國點了根煙,叼著抽了一口,吐著氣說道。
“別小看了這條承載你爸童年的河啊,這算是黃河的支流,一旦洪潯期雨水下大,這河壩不修高點就把岸邊的農田河村子淹了。”
“你爺倆幹啥呢,過來搬東西啊。”
張美芝點開後備箱,對著鄉裡交談的兩人高聲說道。
“來了來了。”
兩人趕緊過去把後備箱的酒和保健品提出來,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回來了寶國。”
“啊,回來了三叔。”
“後邊跟著的是小川吧,長這麽大了,怎這俊。”
“可不嘛,上大學了都,快叫三老爺。”
“哎呦這麽快,大學生了都,可有出息啊。”
“三老爺好。”
“哎呵呵~”
一路上有村民打招呼,陳寶國和張美芝跟他們交談,陳沂川抱著東西乖巧的跟在後面。
雖然大部分都不太認識,認識的不太記得,但見到人就跟著乖巧的喊人。
鄉裡鄉親的感情淳樸,陳寶國在這個村混的也不錯,一路上陳沂川遇到的人都十分熱情,收獲了無數禮貌和有出息的誇讚。
走了一會便到了爺爺家,大門沒關,陳沂川熟練的邁門而入,高聲呼喚道。
“奶奶!爺爺!”
“哎。”
一個包著花布頭巾的老太太從旁屋裡迎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鏟子,掃掃手扶著腰,看著走過來的陳沂川滿臉欣喜的慈祥。
“大學生回來了。”
“回來了!”陳沂川笑著應和道,“做的啥好吃的奶奶~”
“燉的排骨給我乖孫補補,
快進去吧,進去坐著,一會就好。”奶奶伸出手招呼。 “我說一進門聞著怎這香,”
陳沂川調笑道,走上門前台階,推門邁入入堂屋內。
屋內的陳設一如既往,甚至之後許多年也不會怎麽變。
八仙桌、太師椅、祖宗牌位,還有現代的玻璃茶幾和大屁股的老式電視機。
只能說陳沂川在這間老屋裡見識了什麽叫中西合璧。
陳沂川把抱著的酒放在茶幾旁,環視一圈,轉身走出堂屋。
張美芝正在和自家婆婆聊天,幫著搭把手,兩人都是笑眯眯的,陳沂川高聲說道:“奶奶,我老爺呢。”
“他在地裡呢。”奶奶轉頭回應道。
陳沂川走下台階,說道:“我去地裡叫我爺。”
奶奶揮手勸阻,“不用不用,他知道你們今天高興的不得了,這去地裡拿點東西給你們帶上,馬上回來。”
“還帶啥,”陳沂川撐著腰笑。
奶奶頭一轉,“給你爸媽帶點,再讓你帶點東西去上學, 你這第一次出遠門,不知道多久回來,不帶電東西怎麽行。”
陳沂川點點頭,沒有說話。
煙筒裡汩汩冒著青煙,就在排骨快熟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老頭扛著鋤頭拎著袋子走進家來,一進來就高聲喊道。
“大孫子回來啦。”
陳沂川趕緊迎了上去,接過鋤頭和袋子,“回來了。”
爺爺扶著肩膀仔細瞅著陳沂川吧嗒吧嗒嘴,喜笑顏開,“真好,轉眼間都要去上大學了,今天咱爺倆好好喝一杯。”
陳寶國在旁邊巴巴的說道:“爸,還有我呢。”
“行吧,”老頭眼斜了斜,似乎有些不情不願,“飯做好了嗎,老婆子~”
“行了,差不多了,開飯。”
一頓飯眾人吃的熱熱鬧鬧,家人團聚吃飯本就是喜事,為祝福家人金榜題名更是喜上加喜。
飯桌上農民爺爺或高談闊論,或苦口婆心的,向陳沂川講故事,傳授一些自己用半輩子體悟出來的人生道理。
但是總被奶奶斜眼嫌棄,表示自家大孫子都大學生什麽不懂,自家老頭那點道理大部分都過時了。
爺爺只能辯解時代雖然變了,但人性不會變。
陳沂川微笑的悉數傾聽,他格外珍惜這種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
因為等上大學之後,一是沒閑空,二是距離遠,三是老人的身體,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要倒數了。
吃了飯,奶奶偷偷把陳沂川叫到一邊,非要賽兩百給陳沂川。
陳沂川百般推脫,推辭不得,只能心裡溫馨的收下了老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