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匈奴時期開始,蒙古獒的性情就沒有任何改變,甚至在今天,騎馬的人想要接近牧民的帳篷的話,就要在離帳篷很遠的地方喊叫,隻到有主人喝住狗以後,才可以下馬。蒙古獒有著優秀的跟蹤能力,它們不需要學習任何命令,即使在得到訓練以後,執行命令的時候還是懶洋洋的。相對食物獎勵而言,它們更喜歡口頭上的表揚。但是這些並不意味它們次於其他的犬種。在特殊的環境下,如有狼攻擊羊群的時候,它們會勇敢的拚死還擊。像獅子一樣勇敢,像鷹一樣目光敏銳!蒙古人的狗是唯一可以起人名字的家畜。其它的動物都會根據毛色或外形得到名字,但是狗是被作為家庭一員來對待的。在成吉思汗的時代,蒙古獒被當做戰士一樣的尊敬。
而雲南王死後,曾經陪著他的十八條蒙古戰獒也成為了他最忠誠的守陵衛士。
“快跑!快跑!快跑……”田榮鋒嘶聲喊道,隨即扣動了扳機,百式衝鋒槍的子彈向著喀左身體傾瀉。子彈擊中環甲,被擊中的地方裂開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可是喀左卻好像沒有一點兒反應似的又朝前邁了一步,並揮舞起巨大彎刀劈向田榮鋒。
“啪!”田榮鋒一耳光打在被嚇懵舒寶瑜臉上吼道:“你快跑!”
此刻舒寶瑜才反應過來,田榮鋒換上彈夾,舉起槍采取點射的方式向書房另一邊移動,而喀左的主意也被其吸引,看準空隙舒寶瑜饒到喀左身後。
看到舒寶瑜成功繞開喀左逃走,田榮鋒依然毫無顧忌,他瞄準了喀左的心臟位置再次開槍。可是喀左還在揮舞彎刀劈開擋在他面前的書桌,障礙物被清除面對迎面而來的子彈大踏步向前。
不知道到底開了多少槍,但是令人無法置信的是喀左仍然在靠近,被子彈命中的巨大胸膛已經是一片血汙。
接著,喀左終於停下了沉重的腳步,就在他開始像是被狂風吹得左右搖擺時,子彈打光了。由於驚愕而瞪大的雙眼一刻也無法從正在搖晃著的巨人身上移開,田榮鋒摸出一個最後一個彈夾,譬後摸索著裝填上彈。此時喀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個如山一般屹立著的人終於往右側傾斜,朝著武器架倒去,他的手掛住那個南宋郡主的衣服。被巨力所帶,郡主的衣服被整個扯了下來,晃眼過去田榮鋒臉上泛起一陣紅色。
再看向倒在地上的喀左,他將槍端起,瞄準了不再動彈的喀左,一步也不敢靠過去。
“操你媽!”田榮鋒一腳踢在其小腿上,可以肯定喀左已經停止了呼吸,臨死的表情被凝固在臉上。他看著喀左的臉,突然已經變成血紅色的眼睛再次睜開,表情十分平靜。毫不在乎地搖晃著身體重新站起,田榮鋒連連後退。喀左扯掉手上的衣裙,動了動胳膊,一雙大手幾下將身上環甲全部扯掉,露出一身可怕健碩的肌肉,在書房中他再次舉起了巨大的彎刀。
接著,他握緊彎刀開始在空中揮舞,擊中了正在後退的田榮鋒身前的一個巨狼標本。由於力道實在太猛,巨大彎刀直接將巨狼標本砸的粉碎。。。。。。
在這個巨人面前,任何攻擊都是徒勞的,田榮鋒明白只有饒過他龐大的身軀才能逃出去。隨即扣動扳機,十發子彈打在其胸前,只見喀左向後退了幾步,右腿微微彎曲。乘此機會,田榮鋒朝著喀左所在的方向跑去,接著快速地閃過對方如同巨人一般的身體,擦身而過他的心臟仿佛要從嘴裡跳出來一樣。
田榮鋒開始奔跑,
衝入走廊看著前方基本判定舒寶瑜跑的方向。 而此刻舒寶瑜跑回最初那個通道,她急忙將門頂好。該做什麽之後再說,總之現在快跑吧。什麽都不要想,只要想著快跑。。。。。
另一邊,
桑以明在一處空置的石室中,正靠著牆微微地打著鼾聲。烏日娜只是保持著冷靜的表情,她決定讓桑以明多休息一會,看出來這個男人已經很疲憊。一路上,她見到桑以明利落的斬殺僵屍,她對於這個男人也只是一知半解的話,當初主動交出日符玉也是為了讓桑以明覺得自己處於優勢地位,這樣也才能夠更加容易操控他,此刻自己受了傷,別說是保住日符玉,就算是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她以從來沒有過的表情看著桑以明,然後耐心等待著。
“我睡了多久?”桑以明緩緩睜開眼睛。
“沒多久!”烏日娜說道:“連三分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
桑以明撐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我們繼續走吧!不管如何,先離開主墓室,等你安全了,我再去找月符玉。”
兩人繼續先前而行,在一處曲折的走廊之後發現一個受傷的守陵者,這裡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屍體的腐臭味,但是卻並沒有碰見僵屍。這裡很奇怪,滿地血跡很明顯發生過殺戮,然後卻沒有看見一具屍體,而且這個受傷的人好像明白會有人來一樣,所以眼前的這一幕才顯得更加奇怪。雖然他想要問烏日娜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守陵者好像完全沒有防備。但又覺得盡量不要說話才是上策,盡管他照顧了她一路。桑以明發現在房間陰暗的角落裡有一個排水口,接著又注意到眼前的石台上放著一把手槍,這不應該是蒙元時期產物,他將烏日娜攬在身後。
“喂,你是守陵者?!”桑以明手扣在衝鋒槍扳機上:“你最好說實話!”
守陵者慢慢坐起身子輕咳幾聲,看著皺著眉頭興趣索然地盯著兩人:“是的!我是守陵者!烏日娜大人可以證明!”
桑以明並不相信這個人,他看了烏日娜一眼,好像有些元法確信,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烏日娜點了點頭,但是作為地下城守護將軍之一來說她卻並不想讓桑以明知道更多的事情,看來有必要慎重地選擇接下來要說的話。
守陵者撐起身子站起來對桑以明問道:“你又是什麽人?”轉而又看向未披環甲的烏日娜:“烏日娜大人,你是不是被他挾持了?”
“可笑!”桑以明笑道:“我會挾持她?”話語之中帶著壓迫感。。。。。
烏日娜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她將語氣中的壓迫感也稍微提升了一些。她想要盡量避免做得過頭,以防對方認為自己是個普通的柔弱女子,因為這和自己能幸存下來的事實是十分矛盾的。
“難道,我的話你不信嗎?”
桑以明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說不相信你,我只是想問問他,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和我差不多衣服的中國女人!”
說到這,桑以明停了下來,仔細地觀察守陵者的表情。這個男人一定知道些什麽,但是他並不會告訴自己。
“我什麽都不知道。”守陵者粗暴地說道:“就算我知道些什麽,為什麽一定要告訴你呢?”
桑以明怒道:“如果烏日娜不在這裡的話,我可以用槍撬開你的嘴。但是現在卻不想這麽做。我並不喜歡殺人,比如說我可以先打斷你的腿。”說罷直接用衝鋒槍頂在其右腿膝蓋上。
在烏日娜的注視下,他對這個守陵者的回答很不滿意。
“你不能傷害他!”烏日娜彎著腰捂著自己腿上的傷,一瘸一拐走了幾步拉住桑以明。
桑以明移開槍口說道:“好的,我也可以不傷害他,不如那就把這個人留在這裡吧。”
雖然桑以明的語氣裡充滿了無所謂,但眼神裡還是以充滿了焦急的神情盯著守陵者。
守陵者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指著石台上的槍,說道:“你是不是要問這個東西的主人?”
“你既然知道,那就快點告訴我,不然我發誓,絕對不會帶著你離開!”桑以明怒道。
“我無所謂。”守陵者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我並不想離開這裡,因為這裡是這主墓室中最安全的地方。在四周徘徊的可並不只有僵屍而已。”
聽他說完,桑以明已經有了殺心。
“嗚。。。。。。”
一聲非人類發出的凶殘咆哮打破了沉默,桑以明立即將手中的百式衝鋒槍扭轉方向,槍口對準了烏日娜身後的門。無論那聲音是什麽東西發出的,此刻的位置都處於門外……
“什麽東西?”桑以明問道。
“正如剛才所說的那樣,我是不會從這個這裡出去的。”守陵者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你們還是趁那個家夥還沒有來到這裡之前,趕快走吧!”
烏日娜吼道:“懦弱的膽小鬼!”
“喂,也許我是你離開這裡唯一的希望。”從桑以明的語氣中能夠感受到恐懼和堅強的意志。烏日娜回頭看了看他,而桑以明的視線集中在守陵者身上,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睛中完全沒有動搖的神色。
“所以,如果想要活下來的話,你最好和我們在一起。”
“不用管我。”守陵者回答說:“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這裡!”
桑以明搖了搖頭:“那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有沒有見到一個中國女人。”
“見到過!”守陵者說道:“而且,我還看見她慌不擇路的跑向主墓室三樓。”
“你的意思,她從這裡離開後,就跑去三樓了?”桑以明問道。
“嗯!”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柔和:“我可以確定告訴你,主墓室地上五層,地下六層,你想進入地下層必須打開兩道石門才行。。”
桑以明聽了之後,在心裡歎了口氣。沒想到有這麽複雜的設計,這條前往雲南王棺槨的路,真是難行!
“明白了。你確定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守陵者搖了搖頭:“我的傷,走不了!”說罷掀開環甲,只見右邊腰上有很深的咬痕,可見並不是人類僵屍所為,應該是獒犬一類的大型犬所為。
“獒犬傷的!”守陵者笑道:“估計很快我也會變成那些怪物!”
桑以明從包裡取出一點紗布,而守陵者擺了擺手說道:“沒必要了!”
“那好!”桑以明拉住烏日娜的手:“你放心,我會把她帶出去!”
守陵者艱難的拱手道:“烏日娜大人。。。。。。”
烏日娜艱難的蹲下,撫著其胸口,口中默默念著:“我們仰頭朝著天空望去的時候,可以看到的不僅僅是一片雲彩,而是騰格裡的偉大和寬容。在我們遇到困惑的時候,不由的會昂頭望去。 是對騰格裡的祈禱,當我們愉快高興的時候,對著騰格裡說:我們永遠崇敬你,永遠不能忘記你,永遠不能忘記歷史。因為是你給了我們生命;造就了我們的生存,是你給了我們希望,給了我們光明。因為有了你,永遠照亮了我們的心。因為有了你,永遠激發著我們無限的動力。因為你的存在,因為你的聖潔,照亮了草原兒女,因為你的高昂鬥志,留給了草原兒女的生生不息,因為你的膽略,留給草原兒女勇武畏懼的精神。”
桑以明沒有打斷烏日娜的祈禱,他知道這是蒙古人在相互告別。
“我們走吧!”烏日娜站直身子,看著面無血色的守陵者。
桑以明扶著烏日娜說道:“你放心!”
守陵者也只是點了點頭。
兩人穿過空空的一間墓室,回到了冰冷的走廊中。這裡還是安全的。另外,烏日娜意識到自己突然不再熱衷將事情簡單化之後,她也的確感到有些迷惑。只要將這個男人乾掉,自己跑出去,雲南王墓的秘密就會永遠被埋葬,如果換成其他情況是絕對不會猶豫的。但是,烏日娜已經不想再看到死亡了。她對於古代先人在墓中布置的一切除了感到厭煩外還有些不快。所以除了必要的情況之外,她不想殺掉那個男人。
另外,就算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個無辜的人的生命和完成守陵者誓言到底哪個更重要呢?
這個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問題也正是自己目前精神狀態的寫照。他們終於來到了陵墓主墓室三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她將這些對良心的苛責從腦海中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