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思考了不知道多久,帶著滿臉的疑惑走到門口,警員在後面衝他做了個一腳蹬出門的動作。
“唉……”
警員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你又怎麽了啊?”
“園長死了,死得好慘啊。”
黃保安一怔,轉而破口大罵:“你在胡說八道!園長怎麽可能會死了,如果真的死了為什麽果園裡什麽都沒有!”警員什麽都沒說表示默認。
“我可沒有說園長死在園裡,你怎麽知道的?”十五給黃保安身後的警員使了個眼神。
“啥?”
警員收到信號,從黃保安背後出手拿腕,將其內旋扣在背上,偵探掐準時機,一個橫踢,保安膝蓋砸地。
“能不能……提早說一聲啊你……”警員踉蹌兩步,“啊……我的手臂疼……”
黃保安想說些什麽,偵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跟警察說,別給我狡辯。”
偵探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自顧自開始推理:“你在新聞上沒有完全說實話,你憑借自己的工作時間偶然發現園長在半夜進入園內,園長和你交流時提到了被封兩天后的日期,他大概是說那一天會去旅遊或者有更重要的事,由此可以編造園長失蹤的信息,你殺了他,並且把屍體留在了果園裡。”
“你這是猜測!園長憑什麽把自己的行程告訴我!?”
“不對,行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日歷。絕大部分人不會把日歷撕到特定日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個很細心的人,而且比起別人更在乎這個果園,因此如果日歷缺了兩頁你一定是第一個注意到的人,但你沒有。”
“人都會有失誤,漏了就是漏了,誰能有十全十美!”
“你能這麽想我覺得很好!非常好!”十五突然開始鼓掌,“屍體就在辦公室門外樓梯間的鞋盒裡。”
“什麽?什麽屍體?不是,人怎麽能塞進……”警員聲音越來越弱,“等等,你的意思是……不會吧……”
“因為沒人能想到屍體會被分成好幾塊,而且就藏在眼前,”偵探摸著下巴似乎在憋著一些很費勁的事,“醫院裡的員工撞上的那個東西不出意外就是園長的頭顱,在人體向上攀升時受力點被遮擋,只不過可能在被放進塑料袋裡之前就已經乾透了,血液離體立刻凝固,防止擴散,至於方法有很多,甚至有天生的,再加上牆體年久失修,正巧有一部分卡在正上方,但是在牆內是看不到上面究竟有什麽的,而你所謂的晚到其實是為了清理,結果發現頭顱還在牆上吧,園長運氣真好。”
“你說的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丟了東西,”偵探看著他,“你的保安證塑封後面有血跡,雖然很小很小,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猜測你所謂的'第二次進入園內'的園長就是你自己,你頂著園長的頭顱,監控錄下的畫面只能看清人的形狀,可是你沒有注意到保安證也會沾上,這可能不是你注意不到,而是恐懼了,不得不感歎園長的運氣很好。”
“不是運氣,是他故意的。這座果園應該是我的,簽合同的也應該是我,那些高層人越坐越高,他們看不見底層人,不在乎跪在地上的到底是誰,只在乎誰手上的錢更厚……我夢見園長的頭被人放在牆上,七竅流血俯視著我,我以為是我最後的良知讓我害怕,原來是他連死了都要嘲笑我的卑微。”
“當然。”
“兄弟,”黃保安嘴唇顫抖著提出一個問題,“你明明沒有去現場,為什麽會什麽都知道得這麽清楚。”
“因為被折疊出痕跡的紙幣,辦公室抽屜裡的東西整體都很凌亂,可是鞋架照片裡的鞋盒卻擺放得整整齊齊,可能是某個細心的人動過手腳了,但我猜大概率不會有人閑到替別人整理鞋盒吧。而且你為了在新聞裡證實提到的奇怪現象還附帶了監控視頻,你極力模仿就是為了製造一個假象,可是物極必反,越相像反而更加別扭。至於臭味,也有天氣的原因。”
“可以,不錯,這下好了,果園下個星期就要拆了,這下誰都沒有了。”警員一邊做著記錄一邊調侃地說。
原本還冷靜著的黃保安突然暴走起來,兩個警員都差點按不住他:
“求求你們,千萬不要拆了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