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了中午,熊絡被熱醒,他迷迷糊糊半個人還在夢裡,靠著意念用頭在卷成球的被子裡拱。
拱出來剛想喘口氣一張大臉就橫在熊絡的眼前,長發一縷一縷掉到他的臉上。
“啊啊啊——!”
青幻直接甩了熊絡一巴掌,熊絡被扇得七葷八素,不過也清醒了不少。他和青幻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鍾,理智成功佔據了大腦。
“你誰啊!擅闖民宅你知不知道,等下這裡好像是醫院……你什麽素質啊,吵病號睡覺!”看來理智確實佔據了大腦,但只有一點點。
“二七!”青幻扭頭對著張二戚抱怨,“你的好朋友脾氣太差了!”
“二七?”熊絡伸長脖子往旁邊看,張二戚正坐在病床上喝熱水,“張二戚!你肯定認識這女孩,她打我臉,竟然打我臉啊,我還受了傷都那麽可憐了嗚嗚……等會兒,你頭上?”
面對這倆貨張二戚哭笑不得,他拍拍青幻的肩膀坐到熊絡的床邊,伸出兩隻手做了個表示全都冷靜一下的動作,同時又瞟了一眼對面看戲的兩個病友,點了點頭說:“打人是不對的,小幻,下次要記得控制一下自己下意識的行動哦,知道了嗎——頭上的紗布是因為出血量過大有點堵塞,所以我就摘掉了,我會去找醫生重新要一卷的,但是你不能學我,你的傷口怎麽樣啦,還是很疼嗎?有沒有好一點,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來?”
張二戚安撫著還在懵圈狀態的熊絡,熊絡頓時一陣磕巴:“好……好是好一點……但是——她是來幹嘛的啊!你讓她等我腿好了我就把這一巴掌還回去!”
“別激動嘛,她就是個孩子,還是個女孩子,女孩是需要照顧的,你就忍忍吧。”
聽到張二戚這一句對面的兩位中年男性驚得嘴巴張開老大,下巴差點沒脫臼,瘋狂眨巴著眼睛想打個小報告被青幻抓個正著,嚇得嘴唇擰成菊花什麽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本來就不喜歡對女孩子動手!”熊絡雙手胡亂飛舞,聲情並茂地扯到了腰上的傷口,疼得直捂。
“不好意思,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青幻突然皺起了眉頭,“可以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床鋪嗎?”
現在知道問人家能不能了!?熊絡內心一驚,但沒說,癟嘴點點頭代表默認。
張二戚自覺上前扶著熊絡的上半身,順便護著腰上的傷口防止他又扯到。青幻看著一大片暗紅乾巴的血跡,又看看熊絡造的滿衣服滿被子滿身的大塊血跡,陷入沉思。
“為什麽醫生不來更換呢?明明你們這個病房是最需要關照的才對啊?真的是單純忘記了嗎?”
“實話實說,我覺得醫生啊就是忘了。”
她看了看後腦冒血,頭髮都沾頭皮了的張二戚,好像有點道理。
“初步可以認定這個刀片並不是從表面上刺入進床墊的,你們看這個缺口的痕跡,被血染後幹了反而更好看出來,線頭是折疊向外的,可以證明在被刺傷前床墊對著人體的一面完全沒有破損,而受害人受傷的是雙腿,很難移動,所以可以斷定這個錘片至少從受害人上一次離開病床之前開始一直到案發時都在。床板的木頭有被劃開的裂縫,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存在,但是可以斷定當時這個錘片就插在裂縫裡,然後從床墊裡冒出來刺傷了人。”
“那你說了這麽多,你以為你在推理啊?你能說出是誰乾的不。”
“不才,不算推理,”青幻頭都沒抬一下,“不過我確實是個偵探,一年前為警局提供過重要線索,二七就是見證人。”
熊絡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被震撼到了,咳嗽兩聲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