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齊宣還是挺喜歡馮九清這種合作對象的。
武功高強,行事果斷,報酬合理,絕不拖帳。
而且這種反派人物,以後萬一有點啥事,自己出賣起來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想來馮九清也是這麽認為的,否則也不會派陳雲生過來,還送給自己一塊大通金令。
一萬兩白銀對於齊宣來說不算什麽。
大通錢莊的情報能力,才是齊宣眼下最需要的!
陳雲生恭敬地說道:“師傅他老人家只是讓我將此令交給您,其他的並未說什麽。”
現在沒條件不代表以後沒條件。
算了!
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就算馮九清到時候提出什麽苛刻的條件。
齊宣大不了不乾就是了!
難道就憑馮九清還能拿捏自己不成!
此前齊宣就不怵他,更何況現在武功又有了精進。
馮九清既然對自己的評價是曠世絕倫的武學奇才,又親眼見識過自己掌握一門武功的速度之快。
他應該心知肚明,拿到紫玉面具之後的自己武功會有精進。
……
所以當陳雲生又帶著紫玉面具回去交給馮九清時,他清晰地看見師傅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氣,而後又突兀地放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老夫果然沒有看錯!”
陳雲生不明所以,卻沒留意到馮九清大笑時眼底那抹化不開的忌憚!
……
齊宣原本是想將寒玉面具也一並交還給馮九清的。
畢竟自己想要的只是功法,現在陰月教重現江湖,寒玉面具太過於顯眼了!
但是齊宣發現經過補全一部分之後的太陰訣在運轉之時,太陰真氣依然會反噬己身,若沒有面具護住心神,以齊宣如此深厚的內力,也無法長時間運轉太陰訣!
有那麽點傷敵一千,自損一百的意思。
邪魔外道,自是有其被稱作邪魔外道的道理!
所以齊宣最後還是留下了寒玉面具,以備不時之需。
“第三張面具……”齊宣默默念叨著。
若是得到完整的太陰訣,不知道是否能夠解決真氣反噬的問題。
又或者……有其他的辦法!
馮九清這個老東西既然敢把面具作為籌碼交給自己,那說明他極有可能找到了不依靠面具克制真氣反噬的辦法!
……
說起來奇怪。
堂堂刑部追凶緝盜司的案牘庫被人強闖。
這種大事,竟然沒有在京城掀起任何波瀾。
而這幾日武成侯府下人中討論最多的竟然安國公之子魏元慶和晉王之子李榭為了一個青樓女子爭風吃醋的事!
想來是主動封鎖了消息。
果然天下官府一個逼樣!
……
怒蛟幫的案子現在基本了結,那些很久前被拐走的孩子,也只能靠著官府逐步去追查了。
而一開始就是為了追查此事才來到京城的宋鶴楊也終於空閑下來。
在回上清觀之前,他總算是有了時間來悉心調教侯府的四個弟子。
畢竟是師傅親自上課,
所以齊宣每天起床後,就多了一件事。
去校場聆聽聆聽宋真人的教導。
這一日齊宣照例是姍姍來遲,而校場上的宋真人已經帶著齊寧,齊玉瑤和齊宇演練完了一遍劍法招式,此刻正認真的給幾人講解先天功行功的關竅!
……
先天功,
太和功,太清功,此三套內功心法並稱為上清觀鎮派三功! 相較於少林易筋經洗髓經這種絕世武功,上清三功任意拿出單獨一功,都難以匹敵!
但是上清三功強就強在同出一源,相輔相成!
素來有先天入門築基,太和登堂入室,太清登峰造極的說法!
“道門四派之中,純陽內功至剛至陽,若論剛猛,不在佛門武功之下!”
“但是過剛易折!”
“真武派劍法絕倫,堪稱當世第一劍宗!”
“但奈何劍只是外物,偏執追求,只會沉淪其中,難證大道!”
“九玄秘法的確變化莫測!”
“可惜術法之流,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
談起當今道門武學傳承,宋鶴楊大致說了其他三派的特點後,捋了捋自己的一瞥小胡子,旋即得意地的說道:“但若說真正秉持了道門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精髓的,那還得是咱們上清觀!”
……
宋鶴楊之言自然是帶有毫不掩飾的偏向。
不過上清三功的確不一般!
理論上而言,這三門內功是可以同時兼修,並且能做到互相之間相輔相成,事半功倍的!
並且三門功法是可以互相消磨其瓶頸的!
比如先天功的瓶頸出現在第五重到第六重。
此時只需兼修太和功,便可以輕松衝破瓶頸,繼續暢通無阻的修行,直至將先天功迅速練至化境!
而太和功的瓶頸,自然也可以通過兼修太清功來突破!
這意味著上清觀弟子武學進程上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瓶頸的!
除了掌門以外,其他弟子只需要時間,在兼修太和功之後,至少可以將先天功練至化境!
化境的先天功,內力水平大約和現在的宋鶴楊差不多,可以視作江湖一流高手!
這就代表,上清觀具備了量產一流高手的可能!
換句話說,只要拜入了上清觀當正式弟子,中途不出意外,有生之年保底一流高手!
齊宣只能說,不愧為屹立超過百年的武林巨擘!
……
除去隱瞞修為的齊宣,侯府四名弟子中,修為進展最快的自然是齊寧。
他年齡最大,過去的功夫底子最好,此時已經將先天功推進到了第二重,而且眼瞅著年內就有機會踏入第三重!
這讓宋鶴楊對他讚賞有加:“齊寧若是能持之以恆,有望在三年內將先天功練至第五重,到時候便可以兼修太和功了!”
四人出身侯府,身家背景可以說是相當清白,到時讓掌門允許穿他們太和功不是問題。
齊玉瑤見宋鶴楊誇讚齊寧,心中頓時有些不爽,當即癟著小嘴問道:“師傅,您當年用了多久將先天功練到第五重啊?”
“為師當年……咳咳咳……”宋鶴楊表情略微有些尷尬地說道:“為師當年入門晚,二十三歲才拜入你們師祖門下,花了六年時間才將先天功練至第五重。”
這麽一比較,齊寧的天賦確實不錯!
“兼修太和功之後,慢則三五年,快則十幾年,便可以將先天功練至化境,到時單憑內力就可以躋身江湖一流高手行列。”
此話一出,齊寧眼睛不禁一亮。
若是按照宋鶴楊所言,現年還未滿二十五歲的齊寧,極有可能在十年左右踏入一流高手行列。
而且,說不定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這對齊寧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激勵!
……
“二哥,你又敗了!”校場上得意洋洋的齊玉瑤衝著頗為狼狽的齊寧說道。
就在剛剛的一場比試中,最近頗為勤奮的齊寧再度敗下陣來!
不過看著身邊眉頭緊鎖的宋鶴楊,齊宣心中隱約覺得二姐大概率要遭重!
剛剛交手時,齊玉瑤身上那股霸道絕倫的內息徹底顯露!
宋鶴楊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真的是眼瞎了!
於是下了校場的齊玉瑤被宋鶴楊單獨叫走。
“四弟,二姐出啥事了!”齊宇好奇的打聽道,他剛剛也注意到了宋鶴楊的神色有些不對!
“不知道,你自己去問她吧!”
……
當天晚上,齊玉瑤被罰跪祠堂!
想來是和趙王之子私底下的來往被老侯爺給發現了!
唉……愛情誤人啊!
就在齊宣心中感歎的時候,突然一個下人匆匆跑進了他的院子。
“四少爺,侯爺讓您去祠堂去一趟!”
齊宣:……
……
齊家祠堂內。
齊宣怒氣衝衝的瞪著齊玉瑤:“你出賣我!”
跪在蒲團上的齊玉瑤沒好氣得白了他一眼,“還用得著我出賣嗎,爺爺只要一查那日去金光寺的名單,就知道是誰在給我打掩護了!”
齊宣:……
果然弟弟都是用來坑的!
“你打算怎麽辦!”事已至此,齊宣也懶得和她計較了,拖著蒲團到了牆邊,然後懶散地靠著牆坐下後,問道。
齊玉瑤跪在祖宗牌位前,上半身挺的筆直,“什麽怎麽辦?”
齊宣:“別硬氣了,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你和趙王的兒子是絕對沒可能的!”
“除非現在皇帝立刻駕崩,然後趙王登基!”
“你瘋了!”齊玉瑤扭頭道:“這種話也敢亂說!”
齊宣咧嘴笑道:“怕什麽,這地方就你和我!”
窣窣……
話音剛落,齊宣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極其微弱的響動!
不會打臉打得這麽快吧!
齊宣當即屏氣凝神,側耳傾聽了片刻。
然後他確定了剛剛聽到的微弱響動是有人在房頂上飛速移動傳出的腳步聲!
腳步很輕!
輕到幾乎和風聲融為了一體!
非常厲害的輕功高手!
“四弟, 你怎麽了?”發現齊宣表情凝肅,齊玉瑤不禁問道。
齊宣立即笑著拍了拍肚子,說道:“哎呀,我得出去方便方便了!”
說著不顧齊玉瑤鄙夷的眼神,徑直走了出去。
剛剛踏出祠堂大門,齊宣迅速收斂了笑容,目光瞬間鎖定在了一個方向。
那是二房所在的方位。
齊宣不再猶豫,當即腳步輕點凌空而起,而後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
“以飛兒的輕功,就算遇上宋鶴楊兒,也能全身而退!”一道黑影落在齊宣院子的屋頂,旋即發出嘶啞蒼老的聲音:“除非飛兒傻到舍去自己輕功不用,和姓宋的牛鼻子硬碰硬!”
“如果我是飛兒,被人發現,一定會從這個方向脫身……”
嗖!
不好!
正在盤算脫身路線的黑影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呼嘯的勁風!
哧——
黑影原地翻身躲閃,但是一隻散發著陰寒氣息的手還是從他的左肩處劃過,細微的皮肉破裂聲瞬間傳入耳中。
“好快的身法!”緩緩在屋簷上落定的齊宣對著黑影冷冷道:“你若再遲半個呼吸,現在已經是我爪下亡魂了!”
“這是什麽武功!”左肩處傷口並未帶來多少痛楚,但是順著傷口侵入體內的陰寒真氣瞬間讓黑影感覺如臨冰窖,血液都快凝固了!
“是你!”運功強壓著陰寒真氣的侵蝕,黑影牙齒打顫地一字一頓的說道:“殺了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