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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獸人也是人》第2章 落日教堂
  “半獸人最早出現在魔石歷19年,由“複興王”埃德蒙一世收復失地時於無人島(即現在的白石島)發現。

  其種群半人半獸,獸化部位以及獸化種類各不相同。

  發現時大多神情呆滯,聚集於隕石堆附近,令人稱奇的是,它們完全沒有因為輻射而引發畸變,並且大部分都能完整的說出伊諾語。”

  “有傳言說是它們帶來了隕石天災,是災禍的象征。

  也有傳言說它們是神派來的使者,正是隕石的出現才讓人們發現了魔能,改變了固有的能源格局,找到了新發展的可能性。”

  “魔石歷23年,埃德蒙一世於複興廣場正式頒發《半獸人與人類和平共處38條規定》法令。

  其中包含不得因其半獸人身份而拒絕其作為人的基本權益,不得歧視或侵犯或買賣半獸人群體等。

  法令的正式頒發,既證明了半獸人群體的合法性,又基本保障了半獸人群體的合法權益。

  而後頒發的諸多法條法規中,都有提及半獸人群體。

  特別是隨著近年來國家的各項政策的公布,半獸人群體已經逐漸加入到了各行各業中。

  他們已然成為了王國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躺在編織的藤木搖椅上,蓋著厚實的毛絨毯子,澤維爾一邊喝著弟弟送來的‘愛心’紅茶水,一邊翻閱著《半獸人也是人》這本匿名作者編寫的,勉強算是科普類的讀物。

  為什麽是勉強?因為這裡正經的科普沒有幾篇,但是關於半獸人的桃色新聞倒是收錄了不少,類似:

  “震驚!半獸人與人類生殖系統一般無二!埃德蒙國王親測......”

  “可怕!人和半獸人結合生的混血寶寶竟然比純種人類聰明數倍不止!”

  “什麽!伊思普.索倫森公爵酒後大膽開麥,認為蛇類半獸人滋味最好!本報記者有不同見解......”

  澤維爾看到這裡,不免想起海蒂女士妖嬈性感的身段,不由得有些認同伊思普公爵的話。

  當然,前提是不能時不時的漏出她們的毒牙。

  想到海蒂那對冒著寒光的尖牙,澤維爾頓時不敢再多想,連忙合上了書。

  竟然敢隨意編排國王和貴族老爺們,怪不得隻敢匿名偷偷發表,澤維爾在心裡吐槽了兩句。

  世界格局的改變雖然有了原身的記憶,但澤維爾認為也要盡量去理解和感受,這樣才能不漏出破綻。

  至少在他自己弄明白一切之前,不能露出破綻。

  典當行木製的大門被推開,門旁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陽光順著門縫照了進來,細密的灰塵在光裡翻飛。

  躺在搖椅上的澤維爾睜開半眯著的眼睛,還沒有櫃台高的小艾森氣喘籲籲的推開一旁的百葉腰門。

  臉頰漲紅,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晾涼的高山紅茶,咕嚕咕嚕喝完,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小艾森,這可不夠紳士”

  澤維爾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伸出已經見底的紅茶杯。

  小艾森順手接下,一邊倒水,一邊開口道

  “海蒂很激動,前前後後問了我好幾遍,又抱著我轉個不停。

  她說今晚一定要組辦一個聚會來慶祝一下。

  她已經動身去‘零點‘酒吧和其他女郎調休去了,然後她會繞路去康瑪斯報社告知威廉姆先生。

  最後再走小路去臭魚市場上買宴會必要的肉類和蔬菜。”

  小艾森歇了一口氣,又說道

  “她要我們去隔壁伊琳太太家借足夠的餐具和佐料,並且邀請她和她的孫女艾爾瑪小姐。

  然後去鳥屎大街通知丹尼爾先生和他的太太瑟琳娜。

  最後去臭魚市場和她匯合,她一個人拿不了太多東西。”

  澤維爾打斷了他的話:

  “等等......難道她忘了我們一個是昏迷許久,如今剛剛醒過來,但依舊虛弱,並且需要足夠休息的病人。

  而另一個才只有6歲,而且不愛吃飯,有些營養不良了嗎”

  小艾森一臉糾結,撅著嘴巴回道:

  “嗯...她可能太高興了,甚至高興的都忘了在慶祝什麽。

  你知道的,她最喜歡辦派對了,無論因為什麽。

  讓剛剛好轉的病人去拎東西確實不太合理......那要不你休息,我叫洛米恩和我一起?”

  “洛米恩?兩個6歲的孩子能拎什麽東西?”

  “他7歲了好吧”

  “17歲還差不多,況且我記得他還是個盲童。”

  “不準你這麽說我的朋友,他已經夠傷心的了,落日啊。”

  “好吧,我道歉,希望落日憐憫他。”

  澤維爾站起身來,推開身後右側的木門,相較於前面進行典當的店鋪,一樓的後右半段則是一個相對寬敞的私人客廳。

  茶幾,書櫃,壁爐,印著繁瑣花紋的地毯,以及灰色布料的沙發。

  沙發上是一套折疊整齊的衣物,黑色的西褲,白色的襯衫,還有用來固定的夾子。

  這是如今海蘭紳士們很喜歡的風格,不必穿上厚重的外套和叫人窒息的領帶。

  有情調的年輕人們,還可以針對不同的場合不同的人,來選擇不同的胸針。

  小姐們也可以通過胸針所表現的含義,來了解男士的性格和喜好,眼光和品味,是否與自己一致。

  這和女士們的手帕有異曲同工之妙,是青澀又急於想表現自己的年輕人最鍾愛的小物件。

  澤維爾看著穿戴整齊的自己,他在眾多廉價又精致的胸針裡,選擇了一支金屬質地的向日葵胸針,以表示自己向客人邀約時心情的愉悅。

  “糟糕的頭髮”

  他不喜歡長發,尤其是當它們糅雜在一起變得混亂的時候。

  ‘早晚要修理掉它們’,他想。

  “今天天氣很好,或許不需要戴帽子”

  看著戴著黑色圓頂禮帽,從裡屋出來的澤維爾,小艾森一臉正經的提議道。

  “我覺得這樣的搭配很時尚!”

  ‘我才不會承認,我根本不會打理頭髮,除了把它們揪作一團掩蓋在帽子下面,毫無辦法。’

  澤維爾裝作自信的拿起褐色的皮子外套

  “走吧,別讓海蒂等急了”

  穿過兩排鑲嵌在牆上,用來展示各種各樣的典當物品的木色格子,推開擋在眼前的木門。

  瞬間,新鮮的空氣就鑽進了他的鼻腔,澤維爾深呼一口氣,踏著棕色的牛皮鞋走了出去。

  街上的路鋪著細碎的石頭,兩旁種著高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樹。

  陽光順著樹葉的縫隙散落到長椅上,白發稀疏的老太太正在眯著眼曬太陽。

  “下午好,伊琳太太。”

  這是澤維爾的鄰居,西區的房子都是兩棟共用一個由木製柵欄圍成的小草坪,因此他一出門就碰到了在門口曬太陽的伊琳。

  “你好啊,太陽一樣的小澤維爾,真是越來越帥氣了,還沒有成家吧。

  艾薇兒是個孝順的好姑娘,不巧的是她剛剛離開。有時間來我家吃烏特甜餅吧,再配上解膩的高山紅茶。

  艾薇兒的手藝你是知道的,整個西區的姑娘沒有比她做的再好的了。她馬上就要從女子學院畢業了,也該到要物色愛人的時候了。”

  伊琳太太的丈夫走的很早,她的兒子又在隕石天災中死在了前線,她的兒媳婦聽到消息後一直鬱鬱寡歡,不久就因病去世了。

  是她一個人堅強的把小孫女艾爾瑪撫養長大,艾薇兒算是艾爾瑪的閨名。

  “事實上,我剛好要邀請您和艾爾瑪小姐來參加今晚的宴會,一起慶祝我順利脫離了危險。”

  “哦,讚美落日,這是我們的榮幸,但你知道,我年紀太大了,晚睡會要了我的命。

  但是你放心,我會讓艾爾瑪去的,她很樂意參加這種年輕人的聚會。”

  伊琳太太雙手於胸前交叉,這是落日教會的祈禱手勢。

  落日教會是白蘭納的第一大教,歷史悠久,從眾頗多。

  首都‘海蘭’就是以落日神的尊名‘海蘭瑟提威爾’的首個單詞命名,原本的澤維爾也是其中一員。

  於是他連忙回禮。

  “讚美落日”

  伊琳太太還想留下澤維爾聊聊‘艾爾瑪’有多適合娶回家做太太,被澤維爾以還要為晚上的聚會奔波謝絕了。

  臨走前他還不忘提‘借餐具和佐料’的事,伊琳太太熱情的應了下來,並提議讓艾爾瑪提前來幫忙準備。

  兩人轉過一個街角,小艾森像是糾結了很久,突然說道:

  “艾爾瑪姐姐是個好姑娘,但是我更喜歡海蒂。”

  “你如果喜歡海蒂小姐的話,那可能會有些麻煩。畢竟等你能開始物色太太的時候,她可能已經變成老姑娘了。”

  澤維爾打趣的說道,看著小艾森羞紅的臉,他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小子哪來的這麽多好笑的想法。

  連續轉過幾個彎路,就看到了鳥屎大街著名的標志性建築——落日教堂。

  教堂前是一個小小的半開放式廣場,廣場上是莊嚴肅穆的落日神像,以及供信徒們供奉落日的祭壇。

  廣場旁是一條蜿蜒的城內河,各類鳥群順著河流遷徙,飛過神像祭壇,一邊叼走人們獻給落日的食物,一邊留下或稀或濃的鳥屎。

  教徒們認為這些鳥兒是神的使者,而叼走了哪位的食物,便是神對哪位虔誠的信徒的回應。

  因此,人們的供奉逐漸從火雞燒鵝,變成了谷物、麵包或小魚乾一類。

  於是鳥類來的更加頻繁了,甚至有聰明的鳥兒在這裡安了家。

  ‘鳥屎大街’的稱號,也就由此而來了。

  當然,聰明的不只是鳥兒。

  “煤球果然在這兒!”

  小艾森猜對了它的去處,語氣頗為得意。

  只見一隻黑色的長毛貓漫不經心的靠近祭壇,這次的目標是一隻肥美的鮮魚。

  為了不被察覺,它裝模作樣的越過祭壇,假裝路過,再趁著供奉的人閉眼祈禱時,縱身一躍。

  很不幸,躍起的瞬間有人抓住了它的後頸。

  “羅蘭家的,管好你的臭貓!”

  光頭的赫爾主教拖著胡亂蹬腳掙扎的煤球朝澤維爾走來。

  “讚美落日,感謝落日替我找到了這隻迷途的羔羊。”

  澤維爾雙手交叉於胸前,一臉虔誠。

  “讚美落日,但如果下次它再出現在祭壇附近,那我想落日是不會責怪我把這隻羔羊送到祂面前的。”

  主教大人同樣雙手交叉於胸前,同樣一臉虔誠。

  “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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