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落霞雲歸幡,秋水共長天。
若訶,站在風化的石頭上,撩開身上衣服,袒露出身體,冷眼迎著海浪與那頭深海骨鯨對峙。
海港第一次下了雨。
他一頭黑色長發,古華服飾,腳踏雲梯登上百丈高空,俯視著海裡妄圖侵擾故土之策的生物。
若訶留一把名為“暗夜”的鑰匙,將它放進次元空間口袋,把系繩掛在那杆長柄武器的身首,這把魔槍神光戟渾身圍繞著黑色的閃電,奪目逼人,任何被它擊中的事物想必都難以幸存下來。
他的眼裡沒有情緒,也沒有戲謔,你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與人類沾染的半點蹤跡,他仿佛是天神一般不容褻瀆,若訶抬手,一隻金色的瓦罐中傾倒出水,海平面隨即上升了幾分,那鯨獸還想向下躲去。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凌冽:
畜生。
轟!
沒人看清他如何出手,這筆直的魔槍神光戟插進了深海骨鯨的脊背,周遭的海浪飛濺蓋過了幾千海裡,那鯨獸瞬間粉碎,屍塊爆裂,血液紛飛,天上下起黑色的“肉雨”,骨塊與肉塊重疊的堆在海岸,原本純白的沙子被染成了黑色的汙泥。
他淡淡的收起長槍,又一劍砍下那畜生最堅硬的一塊骨刺,與槍首的系繩系在一起,掛在脖子上。
他與海洋萬物約法,如若再出現忤逆人類之事,這就是下場。
若是百年不遇,則擢升各位進化,百獸都瘋了,爭先恐後的表明自己渴求登頂食物鏈的意願。
他笑了。
“那你們自己爭。”
後來他魂飛魄散,化作一塊黑泥埋進古卷,被珍藏在了結印的圖書館裡,結印鬱鬱寡歡,不願再去翻開他。
章魚哥在這一戰後成了他的“朋友”,他們有許多可以交換的利益,至於它到底是什麽物種,現在的結印已經記不清了。
結印隻想再掀起一次叛亂,是針對那些不與人類為伍的“精英”們,勞苦人民因他而流血流汗,世間百靈因他而不得幸福,他要把人們指引到歷史的交界處,然後,讓他們自己做選擇。
他累了,他不想再看到出一個“皇帝”。
千百年以後,如果他還能看到人類是這幅鬼樣子,壓迫,剝削,在繭房中狂熱崇拜著他們的“神明”,他一定會死不瞑目。
哦對,他不會死,他會永遠活著。只要人類社會依舊是這副鬼樣子他就會一直活著,直到有天他的使命完成為止。
鮮活的生命,跳動的基因,這都是他需要的,他改造過基本要素,改造過客觀條件,改造過人為巧合,改造過任何能改造的事情,只剩下一種——思想。
唯獨人類的奇思妙想他不敢觸碰,就像府谷文月同他探討女子的處夜那般。
他視這些為禁忌,他認為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去讓一個他自以為愚蠢的人變成他所認為的“聰明”的樣子,這也是為什麽她從來不與自己因為這些事傷腦筋。
“我自有我的道理,”他想起府谷文月在他耳邊說的一句話,“你那可笑的大腦怎麽能明白一個生物進化後所經歷的狂風驟雨呢?”
是啊,他是被主創造出來的,一出生就是如此的先進, 怎麽能明白錯誤為何是錯誤,進化又為何是進化呢,他的神可並沒有告訴他。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推著人們往前走而已。
正如同那教錯了孩子的父母。
Sherlock也不明白,他倆就這樣時常坐在思維殿堂裡喝茶,一邊品味人生,一邊探討這令人費解的話題。
“哦,我的天哪,你什麽都不懂。”
結印掀了掀蓋子,低頭吹一口茶水,這茶是從夢境圖書館偷來的,結印複製了它的味道,在意識空間同Sherlock分享這理性思維的甘霖。
“呵呵,你又懂了?不是吧,什麽人才能想出一腔熱血這種毫無意義的蠢問題來。”
“哼,據我所知不是。”
“嘶溜,嗯~”
“不要小瞧了主觀能動性,先生,我說過的嘛,一腔熱血來形容他們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合適的,你來替他們把控客觀條件,控制變量,然後讓他們一股腦的往前衝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利用人們的愚蠢?”
“你只需要把真相給瞞起來,剩下的交給——”
“下賤!!”兩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異口同聲的說出來這麽一句。
有誰願意在坑窪裡奮不顧身向上爬呢?
我得讓那些埋在坑底的人充滿鬥志,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他們連我都願意毫不留情的踏過,與地鬥與天鬥,其樂無窮,嘿嘿。
“我爸是藝術家,我媽是研究燃燒機的。”
“啊?”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