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廳堂。

　　蕭望道與一名中年美婦正看著月兒送過來的白色絹布。

　　當然，現在已經不白了。

　　而是很紅，完全暈染開了。

　　蕭望道和妻子張婉秋互相看了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為好。

　　昨夜戰況，居然如此激烈?

　　月兒站在一旁，微微低頭。

　　“夫人，可曾見過這樣的?”

　　蕭望道出聲問道。

　　張婉秋緩緩搖頭:“還未曾見過，但聽說過。”

　　蕭望道說道:“只要謝家那邊，能交代過去即可。”

　　雖然謝家公子是入贅的，但新娘的清白之身，是最起碼的交代。

　　這一點，很重要。

　　張婉秋道:“這個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蕭望道點點頭，然後對著月兒說道:“月兒，此塊絹帕，你好生保管，這對二小姐，可是非常珍貴的。”

　　月兒乖巧地應道:“請侯爺放心，月兒明白的。”

　　“老爺，夫人，姑爺和二小姐過來請安了。”

　　門外，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

　　謝誠和蕭文君並肩走了進來。

　　進入廳內，謝誠跟著蕭文君一起向蕭望道和張婉秋問候。

　　張婉秋的風韻，令謝誠心中感到驚訝。

　　這個中年美婦，看起來依然是細皮嫩肉的。

　　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並不多，但賦予她的成熟氣質，卻為她增色不少。

　　當然，謝誠只是瞄了一眼，沒敢多看。

　　他身為贅婿，地位本就是低賤的。

　　要是亂看，讓人覺得不敬，那可就麻煩了。

　　丫鬟端來兩杯早茶，謝誠跟著蕭文君，舉起了其中一杯。

　　然後，行禮，敬茶。

　　“爹，請喝茶。”

　　“大夫人，請喝茶。”

　　蕭望道和張婉秋接過茶杯，輕輕一抿，意思了一下，便算是喝過了。

　　“起來吧。”蕭望道笑著說道。

　　“謝父親大人。”謝誠起身回道。

　　蕭望道看著謝誠，道:“謝誠，你既然入了我蕭家的門，以後就是我蕭家的人了。至於改姓一事，看你自己，你願意改就改，不願意也作罷。這一點，我不干涉。我只希望，你跟文君以後好好相處。只要文君開心，一切都好說。這一點，不難吧?”

　　贅婿改姓這事，蕭望道是不在意的。

　　他自己有兒子，讓蕭文君招婿留在蕭家，也不是想讓蕭文君盡早生孩子延續蕭家香火。

　　他雖然看重蕭文君，可終歸是庶出，又是女人。

　　繼承家業這事情，是輪不到蕭文君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蕭文君的天賦很不錯。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是五品武夫了。

　　這天賦，肉眼可見得驚人。

　　假以時日，必然進入上三品，宗師有望。

　　修行七道，皆分九品。

　　武夫，走的就是武道之路。

　　下三品為鍛體，練武之人，必須得有強勁的體魄，打好基礎。

　　中三品為煉氣，化勁禦氣，隔空取物，諸多神通，一一展現。

　　上三品為凝神，神魂凝聚，感知天地萬物，魂魄不滅，肉身便可再塑。

　　其中，二品可稱一代宗師，堪比在世神仙。

　　以蕭家掌握的資源，只要蕭文君繼續努力。

　　憑借她的天賦，硬生生堆到二品宗師境，是很有希望的。

　　到時候，

蕭家有武道宗師的庇護，自然又可以繁榮好幾代。　　所以，蕭望道怎麽都不願意讓蕭文君出嫁。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蕭文君這麽好的天賦，若是嫁了出去，那不就是給他人做嫁衣嗎?

　　謝誠恭敬回道:“請父親大人放心，謝誠一定做到，讓二小姐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作為贅婿，他是沒有資格直呼蕭文君之名的。

　　甚至，連喊娘子的資格都沒有。

　　必須得喊二小姐！

　　因為，這代表著尊敬。

　　贅婿就是這麽卑微。

　　“嗯。”對於謝誠的態度，蕭望道還是很滿意的。

　　他揮了揮手:“好了，沒其他事情了，你們走吧。”

　　“是。”

　　退出廳堂後，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蕭文君開口道:“走，去跟我娘上柱香。”

　　“好。”謝誠應聲道。

　　蕭文君的生母，命比謝誠生母好多了。

　　蕭望道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之人，喜歡到處拈花惹草。

　　到處留情，又不用真情。

　　唯獨蕭文君的母親，是個例外。

　　蕭望道是動了感情的。

　　故此，他力排眾議，給了名分，甚至還其死後了祠堂。

　　至於這其中有沒有幾分看在蕭文君卓越天賦的份上，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蕭文君給母親上了香，祭拜過之後，又對謝誠說道:“也去給你母親上柱香吧，成親乃是人生大事，得向老人家知會一聲的。”

　　謝誠微微一怔，而後說道:“謝謝。”

　　其實，他作為贅婿，蕭文君本不必如此。

　　謝誠母親沒進謝家祠堂，過世之後，謝淵直接讓人給在城外修了一座墳，很簡陋。

　　得知蕭文君要出府，有下人立刻就牽了一輛馬車過來。

　　“你與我一起坐吧。”

　　蕭文君對著謝誠說道。

　　“謝二小姐。”謝誠回道。

　　這個老婆，真是很不錯啊！

　　路上，謝誠本來是想找點話題聊聊的。

　　只是，蕭文君一副閉目養神，完全不想說話模樣。

　　謝誠也只能閉上嘴了。

　　上香祭拜完後，重新回到府上。

　　蕭文君對著謝誠說道:“我待會要去神策府，你晚上就不用等我了。”

　　謝誠點頭:“是。”

　　房門關上。

　　蕭文君在屋內換衣服。

　　謝誠等候在門外。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

　　一身勁裝的蕭文君出現在謝誠的眼前。

　　原本如瀑般的黑色秀發，束成了高馬尾，頗為靈動。

　　臉上的妝容，也都去了。

　　盡管如此，不施粉黛的她，臉蛋依然絕色，挑不出任何瑕疵。

　　只是，相較於昨晚的古典柔美，雍容華貴。

　　此刻的蕭文君，氣質煥然一新，成了英姿勃發的巾幗英雄！

　　這個模樣，同樣很有味道。

　　謝誠對此感到驚豔。

　　他覺得，蕭文君很有變裝的天賦。

　　日後，可以挖掘。

　　蕭文君見謝誠盯著自己一動不動，道:“至於這樣看著我嗎?”

　　謝誠說道:“是我唐突了，但二小姐確實太好看了。”

　　“嘻嘻……”旁邊的月兒發出笑聲:“那是，之前追小姐的人，可都不一般，就連那……”

　　月兒的話還沒有說下去，就讓蕭文君給打斷了。

　　“月兒，你這多嘴的毛病，又要犯了是不是?”

　　月兒吐了吐小舌頭，一臉可愛，連忙閉上了嘴。

　　蕭文君說道:“好了，你們在家伺候好姑爺，我走了。”

　　謝誠望著她的倩影，出了庭院後，看向月兒，問道:“月兒，你剛剛想說什麽?”

　　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事兒。

　　月兒趕緊搖頭:“姑爺，你還是自己問小姐吧，我怕小姐怪我多嘴。”

　　“真不能說?”謝誠又問。

　　“月兒得聽小姐的。”月兒堅定道。

　　“好吧。”謝誠無奈點頭。

　　接著，他對月兒和青竹說道:“你們做自己的事去吧，我想回屋休息一會兒，有事情我會喊你們的。”

　　蕭文君走了，他也沒其他事情要做。

　　那麽，是該研究一下昨晚的收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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