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裡的水,很渾濁。
青竹震驚過後,一臉擔心。
“公子,你沒事吧?”
她眼眶一紅,泫然欲泣。
謝誠忙道:“我沒事啊!好得很!你個丫頭,哭什麽?”
青竹回道:“我還以為公子病了,以前沐浴不會這樣的。”
謝誠說道:“沒什麽,就是剛才順便洗了一下衣服,所以可能有點髒。我那衣服還沒洗乾淨呢,還得再洗,你們幫我去換些水吧。”
“這樣啊……不過公子,衣服我們洗就行了,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
青竹緩緩點頭。
相較於比較好糊弄的青竹,一旁的月兒則是盯著桶裡面的水看了又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丫頭看出什麽來了嗎?
謝誠不禁在心底想到。
他倒是不擔心月兒發現什麽,實在不行就承認了唄。
反而是月兒光是看不說話,讓他心裡有點發毛。
果然,能跟在蕭文君身邊的大丫鬟,總是不一般的。
不像青竹,一直伺候他,都沒見過什麽世面,自然就好騙得多了。
月兒拉著青竹出去,喊了幾個丫鬟過來,給謝誠重新換了水。
“姑爺,要不我和青竹伺候你沐浴吧。”
換完水之後,月兒開口說道。
謝誠道:“不用了,你們去外面歇著吧。剛才換水,也累了。”
“這點事兒不累的,伺候姑爺,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若是小姐知道我們不好好服侍你,到時候說不定會責備我們的。青竹,你說是吧?”
月兒衝著青竹說。
青竹連連點頭:“是啊,公子你以前沐浴,不都是我伺候你的嘛。”
正當謝誠還想拒絕之時,月兒走上前來,直接上手了。
“姑爺,來嘛,難不成你還害羞不成?以後,我們說不定還要通房呢!”
月兒說著,雙手就把謝誠剛剛套在身上的衣服往下扒。
謝誠越發肯定,這丫頭定然是瞧出了什麽端倪。
見隱瞞不過去,他也不再遮掩。
“那就麻煩月兒姑娘了。”
謝誠褪下衣服,重新坐進了木桶裡。
月兒望著謝誠的身子,不由一笑,而後說道:“其實姑爺可以去石泉沐浴的,可比在房間裡桶浴舒服多了。”
謝誠回道:“我對此事不講究,在屋子裡也挺好的。”
作為贅婿,行事還是要低調些。
初來乍到,就不那麽享受了。
泡溫泉雖好,但萬一讓人看了感覺不爽呢。
這種事情,說不準的。
在月兒和青竹的伺候下,謝誠這第二泡澡,非常享受。
兩個丫鬟的各種按摩,很是到位,就差跟謝誠一起泡了。
不過,這光天化日之下,謝誠也不好對她倆動手。
作為贅婿,丫鬟能不能通房,決定權不在他的手中。
只有蕭文君同意,那丫鬟才可以通房。
這就是規矩。
待到謝誠沐浴更衣完畢後,月兒和青竹又帶著一眾丫鬟,好生清理了一番房間。
一切歸於平靜。
謝誠坐在房間裡。
握拳,出拳!
握拳,出拳!
握拳,出拳!
如此反覆。
每一拳打出,他都能發現有一股拳風震蕩。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九品武夫究竟算是個什麽實力,
我這一拳出去,能有多少力道?” 謝誠不禁思忖。
只可惜,他沒有接觸過武道方面的典籍,對於這個體系的相關基礎知識,並不了解。
不過,他也心急。
現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日後可以慢慢琢磨。
晚飯,是月兒喊人送來,謝誠獨自吃的。
贅婿的地位,就是這麽輕賤。
所謂“贅”,就是累贅,多余之人。
論地位,贅婿還不如小妾的地位高,畢竟小妾還能憑借孩子上位呢!
謝誠入贅到蕭家來,其實還算好的。
蕭家重臉面,也不會太過為難謝誠。
要知道,很多贅婿,出嫁從妻,到了妻家,不僅要對妻家的家業負責,還要乾種種仆人才乾的粗活。
這種才叫一個慘。
妻家的人甚至會覺得贅婿同他們一起吃飯都是沒規矩的,贅婿根本不配上桌。
如此情況,便會令仆人也看不起贅婿。
畢竟,仆人不能上桌,贅婿也不能上桌。
那贅婿不就等於仆人嘛!
大家都是仆人,你贅婿憑什麽讓人瞧得起?
可想而知贅婿地位有多麽低下。
所以,贅婿就只能瘋狂地討好妻子,討好妻子家的長輩,想靠這來提高一點自己在妻家的地位。
可一個賣身進來的人,即使怎麽努力,都很難獲得認可。
蕭家這邊,其實是允許謝誠上桌的。
只是,沒人會特意喊謝誠。
沒地位,自然沒人會在意。
當然,謝誠自己同樣識趣,並沒有去。
要是蕭文君在,帶著他一起,那倒是可以。
那樣,即便發生什麽情況,蕭文君應該也會幫他。
可他一個人去吃的話,若是被人上了嘴臉。
他能還嘴嗎?
那只怕會招來更大的羞辱。
不還嘴的話,他自己心裡憋得慌。
綜合考量之下,那自然是自己吃點好了。
用過晚膳之後,謝誠坐在庭院裡,欣賞著夜幕來臨前的美好晚景。
以前在謝家的時候,他就習慣待在自己院子裡,不怎麽出去走動。
現在到了蕭家,他依然如此。
既然不招人待見,就不要出去在別人眼前晃悠了,省得惹人心煩,再引火上身。
“姑爺,天涼了,不如回房休息吧。”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月兒來到謝誠身旁,說道。
謝誠道:“閑著也是無事,再坐會兒吧。對了,二小姐,一般什麽時候回?”
月兒搖了搖頭:“說不準,忙的時候,深夜才會回。近來洛京不安生,小姐要處理的事務比較多。姑爺就不用等小姐了,待會兒先休息就行。”
“嗯。”謝誠應道。
關於洛京的情況,他之前倒是耳聞過一些。
大周立國,其實本身就有些特殊。
因為,大周並不是由開國皇帝打下來的。
而是謀朝篡位得來的。
大周第一位皇帝,乃是前朝武朝的大將軍。
一品武夫,手中一杆銀槍,出神入化,天下稱之為槍仙。
武朝連年征戰後,國力羸弱。
又逢皇帝暴斃,隻留下孤兒寡母。
小皇帝年幼,根本沒有任何能力。
大將軍便起了心思,仗著自己修為超凡,大權在握,半騙半搶,讓小皇帝乖乖讓位了。
於是,改國號為周。
大將軍就這樣搖身一變,成了大周的開國皇帝。
雖然反對的人不少,但奈何不成氣候。
殺了一批人之後,反對聲便漸漸少了。
後來,為了防止武朝複辟,大周皇室開始迫害武朝血脈。
只不過,終有漏網之魚,潛逃而出。
武朝血脈,不曾斷絕。
於是,便時不時有一些關於武朝皇室的人出來反抗,自稱正統,奪回皇位的說法。
至於其中真真假假,很難說得清。
而洛京近來的不安生,聽說是有異獸作祟,時常出沒於城內城外害人。
而這件事情,又被人與武朝血脈聯系到了一起,說是前朝皇室後裔出來搞事了。
至於這些瘋傳的事情,真假幾何,沒人清楚。
對謝誠而言,安穩過日子,慢慢薅羊毛,加點修煉才是最重要的。
其余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大周現在正處多事之秋,與西北蠻夷摩擦不斷,近年來已經打了好幾仗。
雙方都損失不小,沒討到好處。
大周國力漸漸下滑,時局不穩。
當今皇帝為求長生,走的是佛道雙修的路子,時常召佛道兩教之人進宮,探討修煉一事。
太過沉迷修煉,以至於朝堂之事都不怎麽處理。
這麽搞下去,大周哪天亡國了也不好說。
現在,全靠老底罷了。
如此天下,謝誠隻想提高自身實力,以便於在今後的世道之中更好地活下去。
又在庭院裡坐了一會兒後,謝誠回了房間。
他本來是想上床睡的,但想起昨夜跟蕭文君說的話。
於是,就讓月兒和青竹又去拿了一床鋪蓋過來。
兩人不明就裡,但還是照做了。
謝誠打好地鋪,便睡到了地上。
【姓名】:謝誠
【修為】:九品武夫(1/100)
【職業】:九品武夫
【功法】:《大河劍器》(3/100)、《冰心訣》(3/100)、《踏雲功》(3/100)
(待分配修為:武道類4點)
望著自己的面板,謝誠久久不能入睡。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想等蕭文君回來。
他就想看看,蕭文君看到他睡地鋪,會是一個什麽反應。
深夜。
蕭文君帶著一身疲倦,走進了庭院。
“小姐,你回來啦!”
月兒快步迎了上去。
“嗯,你怎麽還不休息?”蕭文君解下身上披風,遞了過去。
“我等小姐回來呢!”月兒回道。
蕭文君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用等我。”
“不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嘛。”月兒說道。
“怎麽,白天發生什麽事兒了嗎?”蕭文君問道。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謝誠出了什麽問題。
她身為庶女,卻深受器重。
這蕭家之內,自然有跟她過不去的人。
趁她不在,找謝誠撒氣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月兒笑道:“小姐,我發現姑爺好像洗髓了。”
“洗髓?!”
蕭文君聽得一驚。
洗髓這事,一般是修行武道的人,進入九品武夫之時所做。
武夫需要錘煉體魄,提高肉身強度,而洗髓可以很好地幫助身體排出雜質,澆築血肉,淨化經脈,為日後修煉打下堅實的基礎。
這是一條必經之路。
謝誠的情況,她是清楚的。
在謝家沒什麽地位,也沒機會修煉。
正如謝珂所說,就是長得英俊好看,文質彬彬的,看著就是一個文弱書生。
當然,昨夜有點出乎她的意料,還挺生猛的。
“你確定?”蕭文君又問。
月兒回答道:“我不確定,但看著像。白天,姑爺在房間裡不知道做什麽,出了一身的汗,有一股怪味兒。後來,我們便打水給他沐浴。等他沐浴完,我看那些水,特別渾濁。”
“另外,我看姑爺體表的肌膚,特別乾淨,似有流光,就好像皮膚煥然新生了一般。”
“我記得小姐當年入九品武夫,進行洗髓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吧?”
“所以,我就在想,姑爺是不是洗髓了。”
蕭文君聽完之後,一臉詫異:“你所言當真?”
“自然,我怎麽敢騙小姐啊!”月兒回道。
蕭文君問:“有跟其他人說過此事嗎?”
“沒有。”月兒急忙搖頭:“我隻跟小姐你一人說了。”
蕭文君滿意道:“很好,此事切莫張揚。”
月兒高興道:“恭喜小姐,姑爺要真是洗髓成功了,那就是九品武夫了。以後,就可以跟小姐一起修煉。到時候,姑爺抬得起頭,也就等於是給小姐長臉了。”
蕭文君淺淺一笑:“你這丫頭想得還挺多,好了,趕緊去睡吧。”
洗髓?
雖然聽月兒這麽說,但她心裡還是有些懷疑的。
倒不是擔心月兒騙她,而是她內心困惑,這突然之間,謝誠怎麽就洗髓了,會不會是月兒看錯了,或者哪裡產生了誤會。
當然,要確認這一點,並不難。
月兒說道:“要不我伺候小姐沐浴吧, 等小姐睡了我再睡。”
“也行。”蕭文君點點頭。
然後,讓月兒去給自己拿了衣裳,往庭院後面的石泉而去。
那裡有一處溫泉,泉水溫熱。
有時候,放入一些藥材進去,多泡一泡,對武夫肉身多有裨益。
蕭文君褪去衣衫,露出完美無瑕的胴體,緩步走入池水之中。
潔白的肌膚,在霧氣的遮掩下,更顯魅力。
白日裡的疲累,一掃而空。
只可惜,這幅美景,無人欣賞。
“你也下來吧。”
蕭文君對著月兒說道。
“好的小姐。”
月兒也跟著走了下去。
給蕭文君按摩了一會兒之後,月兒輕聲問道:“小姐,昨晚疼嗎?”
蕭文君身體微微一滯:“習武之人,不怕疼的。”
月兒道:“哦,那就是有點疼的。”
“你個小妮子,是不是想通房了?”
蕭文君美眸睜開,白了月兒一眼。
月兒道:“哪有,奴婢只是聽人說過,這不關心小姐嘛。”
蕭文君道:“這事兒你少關心,不過你要是想通房的話,也挺好的。”
她跟謝誠說過,只有一夜。
要是月兒自己想通房,還有謝誠帶來的那個叫青竹的丫頭,能夠代替她行夫妻之事的話,也算是補償謝誠了。
男人嘛,總是有需求的,不可能真就一夜。
倘若真這麽耐得住,那外面的勾欄怎麽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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