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角鬥場,建立在幾座小山之間的谷底,歷史可以追溯到兩百年前,用三萬囚徒作為勞役花費八年時間完成。
整個建築佔地二十公頃,最大可容納九萬觀眾。
其外觀是一棟平面為橢圓形的建築物,中央一塊平地作為表演區,周圍看台層層疊疊地逐排升起。
支撐觀眾席的是三層放射式排列的筒形拱,以及沿外圈回環的拱頂。裡面各層用券柱式作裝飾,券洞口立雕像,每層的柱式風格都各不相同,從婉約含蓄到奔放雄偉,拱券變化和諧有序,極富節奏感。
前面是祭祀席,中間是貴族席,後面是平民席,最高處有一圈柱廊,可供王室與管理人員休息。觀眾席每隔一定的間距都有一條縱向過道,這些過道呈放射狀分布,確保散場時不會發生踩踏事件。
此時觀眾席人滿為患,角鬥場正上演著精彩的人龍大戰,所有人都在為血肉橫飛的大戰歡呼喝彩。
人類方選手,是六名全副武裝的角鬥士,他們手持鋼叉、身披甲胄,動作訓練有素。
龍方選手,則是一頭巨齒獸。
巨齒獸是一種體形龐大的爬行類生物,它們外觀和蜥蜴相似,體長達十二米,鯊齒狀的獠牙尖銳鋒利,額頂突出三支碩大的尖角寒光粼粼。
身軀完全包裹於一層又一層鱗片編織的甲胄中,由四條鋼柱般的下肢靈活地支撐著。生長在身體末端的長尾尖端猶如利刃,可以輕易貫穿靠近的任何敵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巨齒獸根本就不是荒龍,只是外觀上有點像而已。正因為有點像,所以這種猛獸經常被角鬥場的管理層強行定義成荒龍,以此為噓頭讓觀眾們嗨起來。
“殺殺殺!”
“撞死他們,撞死他們!”
“攻擊背部沒有用,用鋼叉插它的腹部!”
此時決鬥場上的人龍大戰,正隨著觀眾們的歡呼聲中愈演愈烈。
突然間,天空傳來一陣滾雷般的刺耳轟鳴,隨後狂風四起,沙塵彌漫。就在大部分觀眾都被驟起的風沙迷住眼睛時:一道撕裂空氣的黑影如隕石般重重落地,瞬間砸出巨坑,震得整個角鬥場都顫抖起來。
“終點站到了。”
陸晨落地時,迅速轉動上身,順勢將伊斯雷拋了出去。
後者在空中調整身形,迅速恢復平衡,以一個靈活的後空翻輕輕落地。
“哈哈哈!”
機械師興奮地大笑不止,仿佛要懷抱整個世界一樣,用力伸展雙臂:
“這裡是王城最大的角鬥場,作為你我對戰的賽場再合適不過,一起享受戰鬥吧!”
他說話時,受驚的巨齒獸忽然紅著眼睛撲了過來,額前的尖角如長槍突刺,直戳脖頸。
陸晨卻是看也不看,抬起右臂一個橫擺,巨鉗剛好命中巨齒獸的尖角。
巨鉗一敲,六名角鬥士都無可奈何的巨齒龍,頓時裂顱而亡。
隨著巨獸身軀沉重倒地,機械師森冷的目光投向角鬥士們:
“別掃興,雜魚滾開!”
“……”
看著眼前如戰爭兵器般的金屬怪物,角鬥士毫不猶豫地放下武器,爭先恐後一般跑出了賽場。
“準備好了嗎?”陸晨的目光重新投向少年。
“馬上好,請稍等。”
伊斯雷沉重吐息著,眼中迅速亮起躍動的火光,體表跟著燃起一層銀亮的光焰,光焰隨著全身肌肉舒展變得越發熾熱明亮。
哢哢哢——!
與此同時,
肌肉骨骼也開始膨脹變形,發出冰川開裂般的聲音,如同澆築的堤壩一樣層層拔高,將他撐成了一個身高接近三米的半龍人。 鋒利的骨刺突出身體表面,銀白色的鱗片響亮地扣合起來,如同裝甲一般向上蔓延,沿著腳踝、小腿,膝蓋、大腿,小腹,胸口,一直到面部。
咯咯——!
伊斯雷猛地昂起頭,全身骨骼爆出清脆的響聲,銀白色的三叉戟形犄角刺突破頭顱。同色的盾型外骨骼迅速生長護在胸前——雙肩、小臂、小腿,全都被類似的外骨骼覆蓋。
除此以外的部位被鱗片佔據,紋理精美、質地強韌,關節處則是生長著刀鋒般的倒刺。右手臂上,那隻不起眼的銀灰色手套,此刻也重組著變形為線條流暢,紋理精美的白色龍爪。
“可以了。”
伊斯雷抬起自己長著尖銳指甲的左手,輕輕收握成拳。
這還是他第一次施展龍戰士的半龍化形態。
“那麽……比賽開始!”
話音落下的瞬間, 陸晨立刻抬高右腿,重重踏向地面,落腳處的大地如遭炮擊般直接炸裂。
借助地面傳來的反震力,機械師撞碎幾近液態的空氣,龐大身軀化為一道虛影彈射而出。
呼——!
伊斯雷隻覺得眼前一花,對方的身影就已經撲到面前,同時巨鉗捏成鐵拳像是出膛炮彈一樣飛了出來。他瞳孔內的金色火光一陣閃爍,立時傾盡全力地揮動右臂,硬碰硬地撞了過去。
呲——!
白王禁手與空氣摩擦所產生的尖銳音爆聲幾乎震裂了地面,簡直比戰鬥機低空掠過還要刺耳。
這一爪的威勢,屬於標準的龍王級攻擊,哪怕是古龍也抗不住幾下。白王禁手裂空而過的瞬間,整個空間都仿佛被一股力量籠罩起來,朝著正前方擠壓。
呯——!
拳爪相擊,竟然炸開一團衝擊波。
半透明的球形衝擊波迅速膨脹擴大,瞬間吞沒了二者的身影,重重撞在角鬥場四周的圍牆上。山灰澆築的堅硬圍牆立刻被震出了粉塵,衝擊波同時崩裂為颶風,刮的觀眾席上人仰馬翻。
爆炸中心。
伊斯雷竭盡全力抵抗著的對手力量,全身上下的骨骼皮膜同時震顫,背脊深處發出一陣令人壓縮的哀鳴。
仿佛時間靜止般暫停了一秒後,雙方遏製不住的同時向後彈開。
伊斯雷維持著重心穩定,身形平移著向後滑行——雙腿仿佛鐵犁一般刨開兩道溝壑,一下子地倒退了十來米距離。
卸去退勢之後,他脫力般的垂下右臂,隻覺得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