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伊斯雷走過來坐到石凳上,大長老眼神一動,其余長老便紛紛掀開了銀質托盤上的紅布。
每個托盤,都盛著一顆龍心。
那一顆顆心,仍在強有力的跳動著。
即便古龍已經死去多時,它們的心跳仍舊不停止,因為心臟就是龍之力的精華所在。
“這是靈廟歷代積攢下來的古龍之心,一共九顆全都在你面前。它們之所以能留下來,就是因為沒有人敢吞食。”大長老用一雙深陷在眼窩下的蒼老眼珠盯著他:
“在正式龍饗之前,我有責任提醒你,就算是你的父親也沒有勇氣服用古龍之心。”
“沒問題的,我有信心。”伊斯雷神色不變,中氣十足地回答。
這份信心自然不是空穴來風的,一來他事先服用了毒抗藥,二來他有白王禁手輔助。
遊戲劇情中白王禁手的持有者,天賦只能說平平無奇,跟不死之龍的血脈存在巨大差距。完全是靠著這件神器的作用,才能在龍饗儀式中成功吞下九顆龍心,一躍成為了繼弗蘭桑克斯之後的龍戰士首領。
其血厚程度,甚至給當時的伊斯雷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過那個‘領主怪物’服下的是九顆普通龍心,與他挑戰的九顆古龍之心不可相提並論——伊斯雷之所以敢挑戰九顆古龍之心,也是仗著遺傳自不死之龍的天賦。
“既然你堅持,那麽一切後果自負。”
大長老不再勸阻,簡單做了個手勢,其余長老便將銀盤放到祭壇前的供桌上,默不作聲退出了靈廟。
“希望儀式結束後我們還能再見,祖先的英靈會庇護你。”
最後,大長老留下一句祝福,便端起長袖,施施然退出了正門。
伴隨一陣沉重地關門聲,室內徹底安靜下來。
此時此刻,神廟裡除了伊斯雷之外再無旁人,他看著供桌上那一盤盤的龍心,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就開始吞食。
古龍之心堅韌異常,一般人連咬都咬不動,還好伊斯雷牙口不錯勉強能嚼碎。
第一顆吃下去,沒事。
第二顆吃下去,沒事。
第三顆吃下去,沒事。
第四顆……第五顆……直到吃下第六顆的時候,開始出現了異常反應。
身體產生脹痛感的同時,腦部有燒熱感,胸悶氣喘不上來。
不過好像略有余力,還能勉強堅持一下。
吃下第七顆,伊斯雷立刻頭暈目眩,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煉鋼爐一樣,身體異常灼熱。
心臟劇烈絞痛。
血壓飆升。
連骨骼都傳出了不堪重負的皸裂聲。
這個時候,他體內龍之力已經瀕臨失控,可見七顆古龍之心,已經是天賦所能承受的極限。
不過幸虧伊斯雷還擁有龍戰士神器!
似乎感應到了綁定者的龍之力瀕臨失控,白王禁手綻放出瑰麗光輝,仿佛失去實體融化成了光。光芒熄滅之後,銀灰色手套已經重組為線條流暢、紋理華美的純白色機械龍爪。
與此同時,護臂末端延伸出一道道純白耀眼的線條,流動著覆蓋了伊斯雷全身,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高頻閃爍的白色電光。
在白王禁手的幫助下,伊斯雷可以感覺到,一股股清澈純淨、完全感覺不到雜質的能量,正幫助自己壓服瀕臨失控的龍之力。在這過程中,他的身體就像是生鐵熔煉成鋼,變得強韌堅固。
七個小時之後,伊斯雷完全消化了第七顆龍心,
於是毫不猶豫地吞食第八顆。 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是絕不後悔。
在未來的銀河裡,沒有力量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單單是虛空入侵那場浩劫,就有上千顆星球化為齏粉,無數個文明蒸發殆盡。想要熬過一場場刮過銀河的死亡風暴,必須完成“神譴之軀”的天賦,進化為擁有神源機的星間帝王。
“神譴之軀”的第一階段,名為白銀之血。
得到白銀之血的方式只有一種,就是將稀有神器純淨銀針扎入軀體,靠著血液的熱量融化銀針。可銀針材質特殊,是一種奇寒的活性金屬,只有龍王級的身體,才能融化掉稀有神器純淨銀針。
所以,伊斯雷得想方設法成為龍王。
每吞噬一顆古龍之心,都會增加成為龍王的概率。
他一顆都不能浪費!
……
石堡的領主房間。
弗蘭桑克斯頭枕著雙臂,平躺在石床上,臉色隨著一旁燭火的跳躍忽明忽暗
迪米雷斯夫人端坐在梳妝台旁,梳理著一頭銀灰色的柔順長發, 但時不時就會神經質地眺望窗外:
“過了多長時間?伊斯雷是不是該回來了?”
“七個小時一次,一共九顆,也就是說他至少需要六十三個小時才能完成龍饗。”弗蘭桑克斯無奈地翻過身,側臥在石床上:
“給兒子一點信心好不好?他一定能熬過去的。”
“那是九顆古龍心臟啊,要是出意外怎麽辦?正常人吃一顆都受不了!”
迪米雷斯夫人用力捏緊了梳子,手指骨節因為用力顯得青白,忽然落下淚來,哽咽著抱怨道:
“都怪你!都怨你!平時非要刺激他,現在兒子去玩命了……他要是出事了都怪你!”
“沒人要求他把九顆古龍心臟都吃完!”弗蘭桑克斯坐起身來,暴躁地叫喊道:
“伊斯雷是個聰明的孩子,一旦達到極限,他是不會胡來的。”
“放著以前肯定不會,可現在說不定了,因為他要幫你分擔壓力。”迪米雷斯夫人越想越傷心,衝動之下轉過身,抽起枕頭就朝丈夫身上胡亂地拍:
“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老是給他壓力,為什麽老是給他壓力!如果沒有那麽大的壓力,他才不會碰古龍之心,你是萬惡之源!”
“……”
弗蘭桑克斯也不阻攔,躺著默默挨打,許久之後才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打了一會兒,迪米雷斯夫人似乎是發泄完了怨氣,軟軟地躺在丈夫身邊,一言不發。
“他會沒事的。”弗蘭桑克斯沉聲說道。
“嗯。”夫人輕柔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