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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的邊緣藝術家》一.演員請就位
  一九九四年三月十五日。

  京城珠市口大街的一個大雜院,一位大爺站在院門的台階上扯著嗓子叫喊。

  “陳小子!起來沒?快出來,你通知書到了。”

  大雜院後院的一間廂房裡,一個明眉皓齒的少年,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嘴裡都是牙膏沫子跑了出來。

  大雜院門口被喚做陳小子的少年,出來只看到郵遞員離去的背影。

  “呸!”陳立安吐掉嘴裡的牙膏沫子著問道:“郵遞員怎麽跑了,我通知書呢?”

  門口倚在門框上的老頭笑著說:“要是都像你這樣磨磨蹭蹭,人郵遞員還乾不幹了,通知書給我了,在我這呢,還有一封掛號信。”

  “哪呢,給我瞅瞅。”

  齊大爺樂呵呵地說:“你高中畢業都一年多了,還能考上,喏,這呢。”

  說著把背在身後的通知書和掛號信遞給了陳立安。

  陳立安接過通知書和掛號信,看了一眼掛號信是羊城寄來的,就沒管它了。

  拿著藝考合格通知書,仔細確認了一下,陳立安沒有太大的驚喜,不過嘴角還是掛起笑容。

  齊大爺也跟著樂,欣慰地看著陳立安說:“天天出去打架不著四六的,南城這一片都被你霍霍完了,還能上大學,老陳家真是墳頭冒青煙了。”

  陳立安:“不要誹謗,打架也是你讓我去的。”

  齊大爺是個八卦掌高人,據他自己說祖上是董海川弟子,所以教陳立安八卦掌的時候天天忽悠他出去實戰。

  說什麽八卦掌講究的是身法,不能一個打十個就不算出師。

  齊大爺哼了一聲說:“那我也沒讓你天天出去惹事,趕緊滾去刷牙吧。”

  陳立安:“得,我回屋了,下午要去試鏡,這兩天估摸著不回來了。”

  齊大爺臉一板瞪著陳立安說:“還能晚上試鏡啊,你別又去搞歪門邪道!”

  陳立安笑一聲說:“您放心,我已經改邪歸正,棄惡從良。”

  “滾一邊去,整天胡咧咧。”齊大爺沒好氣地踹了陳立安一腳。

  陳立安拍拍屁股上的腳印,沒事人一樣笑著說:“得得得,我不說了。”

  “記住別搞亂七八糟那套就行。”

  “得嘞,那我先回去洗臉刷牙了。”

  陳立安應了一聲,拿著合格通知書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陳立安看著手裡的北電合格通知書,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失望。

  上輩子都考過一次了,多一次也不值得開心。

  上輩子的陳立安是個話劇演員,這輩子卻想往影視演員的路上走了。

  只要等到七月份參加高考之後,就是一個合格的大學生了。

  回顧這大半年的時間,陳立安對自己的生活總體還是很滿意的。

  唯一讓陳立安覺得遺憾的就是自己這輩子還是個孤兒,沒有體會到親情的溫暖。

  原身的父母前幾年上班路上出意外去世了,給他留了一個大雜院裡的廂房攏共才六十多平。

  房子什麽的陳立安其實並不在乎,早晚都會有的。

  這輩子陳立安的想法很簡單,在娛樂圈的渾水裡滾一圈,嗯,順帶著和女明星探討一下藝術。

  過了好一會陳立安才收回思緒,想起羊城的二舅還給自己寄了一封掛號信。

  拆開一看是二舅寄來的一張匯款單和一封信,看到匯款單上的數字瞬間讓陳立安心安,後面兩年的生活費和學費有著落了。

  一共三萬六千多,妥妥的萬元戶了。

  陳立安對物質的需求不高,但是也明白一個道理,錢壯英雄膽。

  這錢是去年二舅從羊城來看他的時候,二舅讓陳立安把家裡錢都給他拿去做生意。

  說起來好像是陳立安幫二舅,實際上是二舅幫陳立安。

  陳立安又拆開那封信,信是堂姐寫的,噓寒問暖關心了很多,最後還問陳立安有沒有拿到北電的合格證。

  看完信之後,陳立安沒有立刻回信,明天去回個電話就行了。

  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準備試鏡。

  陳立安套了一件很舊長袖就出門了,先是去郵局把匯款搞定之後,就跑去王府井大街買衣服去了。

  試鏡的電影是一個很小眾,很矯情,很藝術的電影。

  第六代導演王曉帥的作品,極度寒冷。

  這部電影陳立安看過兩次,印象很深刻。

  倒不是覺得這部電影多厲害,而是因為飾演男主角的賈宏勝。

  一個很瘋魔的“藝術家”,都不能夠用簡單的演員來形容這家夥。

  陳立安這次去試鏡就是想和賈宏勝搶男主角,論名氣陳立安自然是比不過的賈宏勝的。

  但是陳立安也不是完全沒有優勢,那就是自己看過電影,知道王曉帥腦子裡想的是什麽。

  也知道該如何更貼合電影中的人物,很清楚自己要飾演的是一個怎樣的“瘋子”。

  在演技方面,陳立安自認為是不會輸給賈宏勝的,演了十幾年的話劇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只是賈宏勝現在已經慢慢確定了自己的表演風格,不知道身上的那股憂鬱的氣質會不會吸引到王曉帥。

  王府井大街,一家裝修時尚的服裝店裡,陳立安逛了一圈,挑了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還特意要大兩碼的尺寸。

  陳立安從試衣間裡出來,看著鏡子裡自己留了兩個月沒剪的頭髮,隨意的撥了一下。

  烏黑的長發也不能遮住陳立安那英俊的面孔,烏黑而又深邃的眼睛好像能夠直擊人心。

  在旁邊的售貨員目不轉睛的看著陳立安,感覺自己的心都撲騰撲騰跳,怎麽這麽帥啊。

  售貨員小姐姐並攏雙腿,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一件黑色大碼黑色高領毛衣套在陳立安的身上,就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把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陳立安轉頭看向衣架上的一頂藍色針織帽拿起來戴在頭上。

  這一刻陳立安收起身上散漫跳脫的性子,現在他要開始變身了,變成電影裡的人物。

  電影中的人物形象和陳立安本身差距極大,如果想要拿下這個角色就必須要盡快的進入人物狀態。

  作為演員最讓人興奮的地方就是能夠體驗不同的人生,讓有限的生命得以擴展。

  陳立安對著鏡子慢慢調整表情,眼角向下,嘴唇微抿顯得更薄一點,臉上的肌肉繃緊再放松,慢慢的調整到恰到好處的狀態。

  兩分鍾的調整,瞬間陳立安從一個陽光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憂鬱孤獨的“抑鬱症患者”。

  “你…沒事吧?”

  服裝店的服務員,有些憂心地看著陳立安。

  不明白剛剛還陽光樂天的男人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麽深沉, 這麽憂鬱。

  他的眼睛好像一個黑洞,讓人忍不住沉淪進去。

  陳立安低著頭沒有去看服務員的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多少錢?”

  陳立安低沉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像極了腹腔乾癟空蕩而發出的回響。

  “上衣十二塊,帽子十塊,一共二十二。”

  陳立安聽到後沒有出聲,只是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元紙幣,遞到服務員的面前。

  蒼白修長的手指和起了毛邊的紙幣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服務員伸手拿過錢,指尖在陳立安的手背上劃過的瞬間,她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這一刻她忽然感覺自己心裡湧起一股衝動,想要上前抱住這個憂鬱的男人,用自己的滾熱的胸膛把他捂熱。

  對於女人來說憂鬱帥氣的男人有著不可抵抗的致命吸引力。

  錢被服務員拿走之後,陳立安低著頭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然後轉身離開了。

  舊衣服什麽的該扔就扔了吧,時代特色過於鮮明,陳立安並不喜歡。

  他對自己現在的狀態很滿意,不過還缺了一點感覺,還不夠憤懣。

  九十年代大多的藝術家大多長年都是這種狀態,似乎美好陽光都和藝術不沾邊。

  其實陳立安感覺這個時代的藝術家和十多年後的殺馬特有著相似的特質。

  喜歡把孤獨憂鬱和傷痛很外在的表現出來,只不過一個是真憂鬱,一個是真空虛。

  舞台的序幕已經拉開,演出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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