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夢境尋覓,於漫宿尋覓。唯有穿過牡鹿之門者才能獲得第三印記。此人必須穿過林地。此人必須攀至純白之門。在格裡比的視線中,牡鹿之門等待著負光者前來。】
羅天涯進入漫宿的目的便是這學徒之門、獸角之門——牧鹿之門。
但站立於此門前的羅天涯臉色難看。
攔著一支血痕道道的獸角作為尖刺路障仍在,寬度大到容得下一艘船通過。
但門旁的凹坑裡原本應臥著一個碩大的,受了傷的金色頭顱。
那是具名者格裡比,而現在卻不見其蹤影。
有時候漫宿確實會發生變化,但如何使得一位具名者憑空消失?
就連那凹坑都不知所蹤!
羅天涯倒不是和那位喜歡為難他人以滿足自身榮譽感的具名者關系有多要好。
只是“變化”大多意味著更多東西。
羅天涯再次掃視牡鹿之門,但不一樣的只有那位消失的格裡比。
他懷著沉重的心情將牡鹿之門推開。
先是【守夜人】的光芒從內裡的門廊湧出,將羅天涯的臉照的神采奕奕。
隨後正對著他的是由無數直立起來的刀子組成的台階。
刀刃階梯,居屋中最艱險的道路。
在起始之處的地面上還寫著“路為玻璃,牆為刀刃,步步見血。”
羅天涯走上台階,刀子直接扎穿他的腳,血流不止,而且更糟的是無論誰,或者說,除了一部分熱愛疼痛的人,很難有人能直立著走完。
羅天涯直接趴了下去,他的手掌也被扎穿,血濺當場。
但他卻努力抬起頭。
刀刃階梯又名“銳利坡路”,“鏡子之母”,和“杯之筵宴”。如果他朝下看,欲望就會盤踞於他的腦海裡。
羅天涯曾記得他聽人談到過“恩浦薩——有的是男人的形狀,更多的的是女人的形狀——在玻璃台階下等待著用血液緩解饑渴。”
而羅天涯的血不會浪費,攀爬之人流下的血液有大約十分之一被吸入其中。
羅天涯喘了口氣,再次向上伸手,讓刀子扎穿手,然後用手將自己拖著上去。
而只要他沒抵達頂點,他的血就會一直流而不休止。
在置閏時,即真正的太陽被分割時,這裡便成了【弧月】和【殘陽】的聖地。
羅天涯越往上爬,疼痛反而越少,不是刀子不疼,而是本就沒有溫度的靈軀被寒冷浸透。
他的身體越來越麻木、死寂,血越流越少,但還在流。
隨著痛苦而艱辛的道路走過,羅天涯最終撐到了終點。
羅天涯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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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羅天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身體的疼痛隻留了個一星半點。
但這房間變得十分寒冷。
這股冰寒甚至凍裂了窗玻璃。
抽芽行屍自己縮在角落,蹲在牆角。
羅天涯要抓緊一些,這嚴寒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