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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將歸去》第2章 我的5個白面饅頭
  很多人閑啐起南方,遐想的片段裡總是被小橋流水佔據了一大半,其實並非皆是如此,在我那其實就是個例外。

  小橋流水的畫面再而然那就能或多或少地拉扯出一點綠畝桑田,我們那四處是海,小時候樓房並不林立,站在我家的陽台上就能遠遠地看著潮起潮落。海是黃色的,這並不如我在各類文雜中看到的碧海一片,有海龜、能趕潮這種事,那都是近期我才聽說到的潮詞兒。後背是山,綠綠蔥蔥,山上多數是松樹,其次是方方塊塊的耕田,耕田面積不大也並不蓄水。這裡產的最多的是地瓜,地瓜並不扛餓但是生吃略略帶甜,白皮淡黃色的芯,多少年之後我見著紅皮黃紅芯的地瓜,從別人嘴裡聽著那也是地瓜的時候,我心裡是無法接受的。

  那是我第一次踏上東北的土地,記得應該是九、十月份,東北的街道上在這個季節裡,天如果起黑,路上的人禁不起那寒冷,走著的也就零零散散了。偶爾能見著路邊擺著地爐推車,這便是我說的“別人嘴裡的地瓜”。地爐的熱氣冒著,也就勾起了我在這冰凍天的食欲。

  我靠近前去,問:“老板,你這吃的賣的都有什麽啊?”。

  老板甚是疑惑,睜大眼睛回我:“啥?你說啥?”。

  這時我突然頓悟,“什麽”和“啥”是兩個地域的縮寫。

  “老板,我說,你這吃的賣的,都有啥?”,我糾正了自己重新問。

  老板這次算是聽得明白了,說:“烤地瓜、烤苞米!苞米兩塊一個,地瓜三塊一斤,給你過秤要!”。

  苞米是什麽我不在意,後來才知道這裡的苞米就是我們那說的玉米,但是聽著地瓜還是讓我喜出望外,只是這地瓜在外還能賣得三塊一斤我倒是有些許驚訝。

  “老板啊,給我來個地瓜吧!”,我說。

  “好嘞,地瓜來一個!”,老板應著,動作麻利。

  打開地爐的時候暖氣迎面向我而來甚是溫暖,烤地瓜的香味熟悉無比,那一時我似乎在被牽扯著回了童年回了家鄉。

  “地瓜一個,八兩二!”,老板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不對啊老板,你這皮兒怎是紅色的,這不是地瓜吧?”,我問老板。

  老板怕是鬧場的,嚴肅起來,說:“別逗小夥,貨真價實的紅皮兒地瓜,嘎嘎甜!”。

  我拿著“地瓜”,心裡甚是不服,又不能過多糾纏,走出好長距離還沒能忍住頻頻回頭。還“嘎嘎甜”,我家鄉的地瓜生吃也就略甜,家鄉的東西並非如此,離開家鄉被另一物奪了家鄉記憶裡的模樣,這我在當時那個夜晚真的接受不來。

  父親是個個子不高、臂膀結實的漁民,說起父親,其實我父親兒時的家境並不困窘。父親家裡原應是十個孩子,聽聞其中一個在海邊撿螺趕上退潮再未回來,而後就沒人再去談論這件事兒了。

  那時候打漁已經趕上供銷合作,我祖父雖也是漁民,但是收入是相當穩定的,相比一村裡的夥食,父親家算是豐美的。再加上偶爾私帶出的海貨,別人家在愁吃愁喝的年代,我父親的家裡反倒能見著院子外曬著的鹹味兒。所以在教育讀書面,我父親本是可以享受到這同期別人家輕易享受不到的恩澤的,但是孩子哪有不愛玩的,我祖父背著我的父親去了教書坊,人還未轉身,父親已然溜走,再背再走,往後也就不再苛求了。

  那年代的人裡,多數覺得能養活人的並非是學問,祖輩遺留的財,

和現學的手藝活那才是正經養活人的法兒,或者接了我祖父的班那也未嘗不好,畢竟滿院的乾魚也曾遭了村裡多少人的嫉妒。所以逃出教書坊後,那個當年也就十多歲的小子直接就奔海去了。父親游泳學得倒是精,小時夏季村裡並無太多可玩的去處,便常在父親閑時隨著父親去海邊,父親總愛讓我趴在白色泡沫塊上,拉著我往遠海去,給我展示他的海中倒立,展示他的十秒鍾消失不見又在極遠處現身,海水的倒影裡滿滿的都是他孩童時的樣子,他也有過無憂無慮的童年。那時候海邊的夕陽余暉,小舢板提著小孩往外海去,父親和同伴顯著自己新學的泳技,我不喜歡的海風父親應該是享受的,他從始至終一身黝黑的皮膚和海風日積月累地被他享受不無關系吧。  出海的人往往短則三五天,長的話得有個半月一月才能見得回家,小的時候我很期待夜裡突然聞著海貨煮熟的那味兒,那味兒起來了顯然父親也出海回來了。我並不圖那半夜有吃的幸福,而是圖的隔天“大餐”。母親日常每天早上五點就該起來給我姐弟三人準備早飯的,但是如若父親出海回來,第二天早上多數時候我是能享著一塊錢自己尋吃的去的。

  我們那的房子多數是兩層,樓上是住人的,樓下燒飯,堆放雜物,闊氣點的家庭或許還能置個像模像樣的“客廳”,樓板那都是木頭板子。

  父親回來的隔天早上四點多我就起了,拿著根扁擔,蹲在母親房間的正底下候著,那感覺是幸福的。等著時間差不多了,我便站起身來,拿著扁擔使勁捅著樓板。

  催促著母親:“姆媽, 姆媽,起來做飯了啊!”。

  母親在樓上扯著嗓子回我:“拿一塊錢自己買吃的去吧!”,這時我便連那手中的扁擔也顧不得了,去母親藏那散錢的牆根兒處,取了錢撒歡似地出了門去。

  天還微亮,走過石板,下了石階,衝下一段傾斜路,再繞倆彎兒便是咱那小時候村裡的街路了,街路上店鋪並不多,街路走到底估摸著也就十多家,兩邊賣米面賣糧油的多,想看著點賣水果的沒甚可能。這個時間,街路上還只是稀稀疏疏地亮著燈,亮起的也多數還在卸著閉店的門板。稍遠點的地方,冒著熱氣透著光的便是我的“大餐”了。

  老板雖一月見不得我來幾次,倒也熟絡。

  看著我便漏出笑來,問“小仔,又來五個白面饅頭呢?”

  我不去接話,點頭認可。

  帶了餡的肉包子得五毛錢,我真沒舍得,白面饅頭最合適,與其說是合適,不如說是選擇也就這兩個。白面饅頭兩毛錢一個,我能買上五個,那時候的白面饅頭在我看來得有半個臉大,吃著能嚼出甜味兒來,麵粉自己帶著的那個甜味兒。

  那時候我已上了小學,這上學一路上我便吃著,村子不大,時常能碰著那熟人長輩。

  總能有長輩玩笑著逗我,“濤仔,又吃大饅頭呢?”。

  “嗯啊!”,我也是高興地回應著。

  臨到了校還是吃不完的,能剩倆,那就在包裡藏著,課間了繼續吃,那時候吃的是飽的甜的感覺,甚至有點自以為是地覺得“同學看我吃白面饅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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