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只有十幾分鍾,寂靜的夜卻讓人忍不住有些害怕。
“叮!鐺!鐺!”
手放進衣兜裡取出耳機,清脆的鈴鐺聲提醒著耳機已經插進了手機,戴上耳機讓我走回家的路會顯的不是那麽落寞。
走出明亮的街道,跨過冷風依舊的大橋,進入了昏暗燈光下的村落,沿著一個陡坡朝上走去。
灰暗天空下映照出附近房屋的樣子,我依稀看著那略白的水泥路走著。
陡坡的盡頭有一個路燈,它應該是亮著的,今天不知怎的竟然沒亮,路燈旁邊的圍牆內是一個墳地,或許是路燈那微弱的光打擾了他們安靜吧!
我慢慢的走著看著,熟悉的環境讓我不再有一絲害怕,或許是熟悉的緣故吧,那怕這道路兩邊都是墳地。
路過早已關閉的廟門,走過廟門口那棵一人抱不住的柳樹,好在前方有個路燈是亮著的,路燈下幾棵矮小的柳樹映照著路燈,使得附近格外的明亮。
“他指定有點毛病……”
路燈下有一個拿著書的男人,姑且說成男人吧,像我這種有些臉盲的人,哪裡分的清他到底多大,個頭小有些矮有點胖,要不是在同樣的地方見過他幾次,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人了。這時我已經拿下來耳機,熟悉的環境已經不需要用它來遮擋我的落寞。
我走入路燈下側頭看了看熟悉的一幕,一座孤墳,它顯然要比其他的墳高出來許多。
孤墳的側面有一棵槐樹,槐樹就長在它的邊上,在我的記憶中他倆一直在一起,彼此都未互相拋棄。
我習慣性的抬頭朝著孤墳後面的矮山望去,山凹處月亮已經升至半空,明亮的月光帶著路燈的亮光剛好能照在這座孤墳上。
十月的寒風已經刮去了槐樹大半的樹葉,它茂密樹枝擋在了孤墳上,那怕僅剩下為數不多的樹葉,也不知是為它擋著寒風還是擋住那明亮的月光。
“呼……嘩啦啦……呼……”
午夜的秋風刮起,吹起地上散落的樹葉,這股風格外的寒冷,是因為我打擾到他們的安靜嗎……
也許他只是告訴獨行的我要早點回家了吧。
穿過這邊燈光走到分岔路口這裡也是一個路燈,昏暗的燈光會因為我的到來而變得更加明亮,不足一分鍾我變來到家門口。
家門口電線杆子上的燈光依舊亮著,習慣性的站在路燈下摸索著找到屬於大門的一把鑰匙,我疑惑的望了望門口……
“怎麽沒叫呢……”
“死狗它……睡著了嗎??”
疑惑的我質疑著狗今天的嗅覺,平常我沒走到門口它就開始了表演,今天怎麽沒動靜了??
“和那隻白貓睡覺去了?不會吧……畢竟物種不同……”
“狗拿耗子乾累了???”
昏沉的腦袋讓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此刻想象力卻是格外的清晰豐富,找出那把鑰匙借著手機灰暗的燈光在門上尋找著鎖。
“呼……呼……”一道道冷風竟然吹的我手都在打哆嗦。
………………
“叮……鐺……鐺……”不知何時耳機掉在了地上,鑰匙插入鎖芯的我只能乖乖的彎腰撿起耳機,此時它再次發出清脆的聲響。
”叮!鐺!鐺!”
“哢嚓……啪……噠噠噠”
扭動鎖芯時竟然發出來一陣陣玻璃晃動的聲音,就像……就像八樓……那扇關著的門……
此時沒有人注意到電線杆子上那路燈的燈光已經變得有些陰沉,
夾雜著月光照下,附近散發著一股詭異氣息。 “哢嚓……”
“噠……噠……”
一股寒風迎面襲來,我似乎沒有打開我家的大門,我打開的是住院部八樓的那道關著的門,門上兩扇玻璃還在不停的晃蕩。
“那扇門是關著的……”
“是我把它打開了嗎?”
我沒有看到我那熟悉的院子,看到的是一個樓梯口,她正坐在那裡手裡抱著一個孩子……
她蜷縮在朝上走的樓梯台階角落裡,頭髮披散著,凌亂的頭髮上不停的滴落著什麽,我看不清她被頭髮遮住的臉。
只能看到隱藏在頭髮下一隻蒼白的眼睛正緊緊盯著懷裡抱著的孩子,油膩的大手護住她手裡可憐的孩子,手背上有著幾個針眼,想來為了孩子也受了不少痛苦吧……
孩子沒有聲息,乾癟的皮膚泛白的身體上蓋著一塊白布,此時應該己宣告了他的死亡。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的血液從她小腹處滴落在地上,這時我繞過嬰兒看到他小腹處插著一把短小的手術刀,我無法聞到這裡的血腥味,我也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因為她……
“救救他好嗎……”
蒼白的臉上掛滿了一滴一滴的汗水,或許是因為痛苦使得她的面部表情已經扭曲到那詭異的程度。發白的眼神看不到一絲光亮,我卻能明顯感覺到她在盯著我看。
“救救他好嗎!”
“救救他……”
“好嗎……好嗎……”
她再次出聲,我沒有看到她那早已扭曲的嘴在說話,可她這次的聲音卻不停的回響在樓道內。
………………
“哢嚓……”
“嘭!”
我用力關上了大門, 給家裡睡覺的狗提醒一下,它的小主子回來了,盡管它不會那麽認為,可此刻那有它選擇的余地。
我找到屬於它的窩點拉開了燈,它趴在草堆裡我似乎打擾了它的好夢,睜開稀松的雙眼瞅了我一眼,看到我已經來到它的眼前,此時已經避無可避,它只能乖乖的將頭塞進可能還有些許溫度的草堆裡。
“你這是對我的不屑一顧嗎?”我抓住它的後領脖子問道。
它抬起頭無奈的看著我,它看到我要抬起即將打過來的右手,閉起雙眼頭順勢朝左躲去,挨打的業務確實挺熟練。
盡管如此我還是朝著它臉上打了兩下,以彰顯我的身份明確的告訴它,你可以對著我叫,但絕對不可以忽略我的存在,尤其是晚上。
“那隻白貓沒有找你玩嗎??”
“你倆半夜不是上躥下跳玩的挺好嘛,怎滴,被拋棄了……”
“嘿嘿嘿”
我摸了摸它的頭想給它一點安慰,它朝後躲去,顯然它不怎麽需要我的愛。
“啪……啪……”我再次給了它倆巴掌,讓它感受一下我伺機而動的熱情。
“睡覺嘍……”我關燈走出,盡管我知道它正努力的瞪著我,可我依舊高興的背著手朝房間裡走去,或許這是我唯一的快樂了吧。
………她死了……她告訴我……讓我看到……她死了……是嗎……
…………未完待續!
遇事不決,仰望天空。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
春風不語,遵循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