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聽,好不好……
人生的值得也就莫過於此了吧!
………………
夜晚九點多的醫院隨處可見忙忙碌碌的人們,印象中這裡每天都有如此。
大門口看門的老頭依舊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著,熟悉又不熟悉的點頭示意著進來出去的人。十月的秋天雖不覺得寒冷,卻也足夠讓來往的行人多穿件外套了吧。
住院部門口依舊擺放著一張桌子,進來出去的還是那幾個熟悉的人,偶爾幾個陌生人推著病人急促的朝著裡面走去。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一切對於熟悉的人來說顯的再正常不過了。
二樓婦產科,一個安靜的地方或者說這是一個需要安靜的地方,細細聽來有著出生嬰兒的低聲細哭,有病房內的小聲嘀咕,樓道裡有期待孩子降生的父親,沒有人敢大聲喧嘩,只有進進出出的護士醫生來回走動。
一間不算特殊的病房內,三張床上各躺著一個大肚子的孕婦,病房內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靠近衛生間的一個病床上,躺著一個面色灰白的孕婦,床頭掛水支架上吊著一瓶葡糖糖,一滴一滴的藥液從細細的管子內流入那已有三五個針孔的手背。
那是一雙油膩的大手,或許手掌內早已布滿老繭,這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病床右前方是一個小桌櫃。
桌櫃前有一個坐在地上的小女孩,麥芽色的皮膚也沒有遮擋住她那紅彤彤的臉頰,紅色的校服有些泛白,腳上套著一雙陳舊的運動鞋。
小女孩泛黃的牙齒緊緊咬著,手裡攥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布娃娃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是有只能是它脖子上掛著一個小鈴鐺,小女孩稍微一抖便會發出輕微的聲響。
“叮,鐺,鐺……”
“啪!”
“叮,鐺鐺鐺……”
“聲音小點,別吵著你媽休息……”小女孩旁邊坐著一個老人,六十多歲的模樣,燈光下映照著她花白的頭髮,咬著尖利的牙齒,緊緊的盯著小女孩,聲音雖小卻能夠聽出刻薄之意。
“不,她不是……”
“就是!”
“不是,她不是,不是……”
老人似乎習慣了孩子的頂嘴,依舊是毫無質疑的頂過孩子說的話,眼裡對小女孩的憎惡更顯幾分,或許不是對小女孩……
“你媽早就死了,現在她才是,你以後記住了,你要是再說就把你丟了……”
“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你!”
“嗯……”
“叮……鐺!鐺!”小女孩紅彤彤的臉上掛下兩行淚水,小手再次攥緊了布娃娃,布娃娃似乎感覺到了疼痛,脖子上掛著的鈴鐺再次響起。
“咳!咳!咳!”
鈴鐺的聲音早已被病床上的咳嗽壓低,細聽之下這次的聲音卻要比前兩次的大,可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布娃娃那雙紐扣大小的眼睛閃過點點紅斑。
“醒了……”老人看著床上躺著的有了動靜,急匆匆的跑出去,嘴角上帶著少有的欣喜,不知喜從何來。
“呼……呼……”
病房的窗簾被風刮起,也許是十月的秋風讓人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窗戶前陪護床上坐起一個男子迅速的關上窗子,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並未蘇醒,便緩緩的坐下。
“咳……”刺骨的寒意似乎沒有消失小女孩再次緊了緊校服,期待著這樣能夠帶來一絲暖意。
“叮,鐺!鐺!”
“咳!咳…咳……”
“快!抬到手術室!”
“你確定剖腹產,
你能做主嗎??” “她是我兒媳婦,我當然能做主,快!快!”
“病人情況特殊,我………”
“我知道,不用多說,出了事情我負責,字我都簽了,趕緊的……”老人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將兒媳婦送入產房,絲毫沒有在意後果是什麽,或者病床上躺著的她也沒有在意,她在意的不過是那肚子裡的孩子。
“哐當!”
“呼……”
“保佑,保佑,一定是個……”
隨著手術室門被關了起來,老人常呼了一口氣,坐在門口長凳上雙手合十,嘴裡不停的默念著。
“叮, 鐺!鐺!”
小女孩穿著那雙破舊的運動鞋跟了過來,隨著她的走動手裡抓著布娃娃的脖子上鈴鐺響起,這次的聲音要格外的大,空蕩的手術室外透過窗上裂縫刮進來一道道冷風,聲音透過樓道不停的回響,回響夾雜著寒風吹過每一個角落。這次小女孩沒有再拉緊衣服。
“叮!鐺!鐺!”
這時小女孩就跟手裡的布娃娃一樣,直挺挺的站著,兩眼無神的看著手術室,凜冽的寒風吹走了手術室痛苦的叫聲,老人依舊雙手合十,不停的祈禱。
“你再也不會再把我丟了………”
小女孩兩眼空洞的看著不停祈禱的老人,嘴角翹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哐當!”
手術室門打開,白布蓋著,她被推了出來,油膩的大手耷拉著,她沒有說一句話卻承受了這一切,或者說有人需要她承受的一切,同樣也包括了她吧,一切在此刻消失在了這裡。消失在這冰冷的手術室內。
“不……”
“不!我找人算過的……”
老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佝僂著的雙腿沒有能從凳子上站起來。
老人的孩子呢,小女孩的父親呢,陪著她的難道只有那個布娃娃嗎??
“盯,鐺!鐺!”
這道聲音能否不再響起!
……究竟去哪了…………
…………未完待續!
燈把黑夜燙了一個洞,我用無盡的孤獨,把洞填滿,他們想透過洞,看清我,我將自己關在裡面,用孤獨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