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心情大好,笑罵道:“哈哈,臭小子,你少拿糊弄你娘親的那套來對付我,我可不吃這套。”
“爹爹,其實我之所以提議明天要駁了嵩山的面子,還有一層深意。”說了這麽久,嘴唇有點乾,蕭劍來拿起茶壺,先是給嶽不群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嶽不群感興趣道:“哦,說說看。”
蕭劍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爹爹,五嶽劍派合並,誰同意誰反對?”
“除了嵩山外,包括我們華山在內的其他四派都會反對。”嶽不群毫不猶豫道,五嶽劍派哪一家不是幾百年的傳承?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被吞並?
“正是這樣,才需要有人明確站出來和左冷禪對著乾。”蕭劍來點了點頭,分析道:“只要我們明天站出來,爹爹,你說莫師伯會向著誰?衡山又會向著誰?”
“對啊!是這個理。”嶽不群面露喜色道。
雖然外界傳聞劉正風由於武功過高,隱隱有壓過掌門莫大先生的勢頭,莫大先生跟劉正風已經勢成水火,比之華山派的劍宗和氣宗分歧還要大,劉正風怕師兄弟起衝突,所以才金盆洗手的。
但嶽不群並不信這些,現在又聽聞劉正風結交魔教長老曲洋,自然明了了劉正風金盆洗手的真正原因。
只要明天華山站出來,莫大先生和衡山派自然會站在華山這一邊。
“爹爹,不僅是衡山,恆山三位師叔也不會站在他左冷禪那一邊,這樣,五嶽劍派五去其三,只剩一個內部爭鬥不休的泰山和嵩山,我們又有什麽好怕的?”蕭劍來又補充道。
“五去其三,只剩泰山和嵩山……”嶽不群低頭想了一會,糾正道:“不,你天門師伯雖說脾氣暴躁,但嫉惡如仇,也絕對不會站在嵩山那邊,不過是門內的玉磯子、玉音子等人窺視掌門之位,才和左師兄坑壑一氣。這麽一算,我們真正要面對的只有嵩山一家。”
“爹爹說的對。”蕭劍來受教道。
既然做出了決定,嶽不群不再猶豫,豪氣道:“既然如此,那明天你就放手去幹,一切有我。”
“是,爹爹。”蕭劍來應道。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嶽不群歎了一口氣,突發感歎道:“說起來,你左師伯實乃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人物,不僅武功一等一的好,手段更是了得,如非關系到華山傳承,我並不想和他對著乾。”
“爹爹,左冷禪確實是個人物,智勇雙全。”蕭劍來先是讚同,又搖頭道:“可惜他野心太大,反被迷了心智,他難道沒想過,五嶽劍派都有各自的傳承,要想真合並,只能先把其他四派打殘,但這樣的合並又有什麽意義?一個門派內部不能齊心,這可要比我們華山二十五年前的劍氣之爭嚴重的多得多。”
原劇中,左冷禪為了五嶽合並,先是安排了二十多個黑道人物偷襲華山一行,又使計殺了天門道長,更是偽裝魔教中人殺上恆山,可謂是不擇手段,手上沾染的五嶽劍派弟子的鮮血,一點都不必魔教少。
說他是大魔頭,也不為過。
最後結果是什麽?魔教還沒殺來,五嶽劍派先自相殘殺,各個元氣大傷,只剩阿貓阿狗幾隻。
可悲,可歎。
嶽不群口中說著,“是這個道理。”背後卻驚出一身冷汗,因為在他心底,同樣也生出過五嶽劍派合並,他做掌門的念頭。
一葉障目,明明華山派劍氣之爭的教訓就擺在眼前,
一夜之間精英弟子幾乎死絕,左冷禪卻視而不見,依舊想著強行合並五嶽劍派,一旦五嶽劍派合並,那就是五種聲音,為了掌門之位,為了壓其他人一頭,自然只會鬥的更凶、更狠,這是取死之道啊! 這麽一看,五嶽劍派合並,除了滿足個人野心外,百害而無一利。
蕭劍來點到即止,告辭道:“爹爹,時間不早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在嶽不群點頭後,他退出了房間。
搖曳的燭火跳動下,把嶽不群的臉照的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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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日,各路賓客陸續到來,天門道人、嶽不群、定逸師太、余滄海、聞先生、何三七等最先趕來,等到巳時二刻,劉正風便返入內堂,由門下弟子招待客人。
將近午時,五六百位遠客流水一般湧到。
丐幫副幫主張金鼇、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
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早有交情,很多只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面,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笑大作。
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都沒有露面, 分別在廂房中休息,卻是嫌棄其中有些不三不四之輩,看不上眼,對於劉正風結交這些人也有了點意見,怪他不知自重,墮了五嶽劍派的名頭。
嶽不群則不同,他喜歡交朋友,來賓中許多藉藉無名、或是名聲不甚清白之徒,只要過來和他說話,嶽不群一樣和他們有說有笑的,絲毫不擺出華山派掌門、高人一等的架子來。
劉府的眾弟子指揮廚伕仆役,裡裡外外擺了有二百來桌。
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門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恭請眾賓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聲望,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該坐首席,只是五嶽劍派結盟,天門道人和嶽不群、定逸師太算是半個主人,不便上坐,一眾前輩名宿便相互推讓,誰也不肯坐首席。
這時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顯是甚麽官府中人來到門外。
眾人發怔之際,劉正風穿著嶄新的熟羅長袍,匆匆從內堂奔出。
面對眾人的歡聲道賀,劉正風只是略一拱手,便急匆匆地走向門外,過了一會,見他恭恭敬敬的陪著一個身穿公服的官員走了進來。
就在眾人猜測官員身份時,蕭劍來已經知道,這是劉正風買的官位到了,他不願看劉正風捧臭腳,手中抓著一把瓜子,晃悠悠朝後院走去,身後不久就傳來宣詔聲,“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據湖廣省巡撫奏知,衡山縣庶民劉正風,急公好義,功在桑梓,弓馬嫻熟,才堪大用,著實授參將之職,今後報效朝廷,不負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