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和曲非煙在一旁說著告別的話,蕭劍來見劉正風欲言又止,主動開口詢問道:“劉師叔是有什麽事要和我交代嗎?”
“哎,說來慚愧,你已經幫我很多,我本沒臉再開口求你什麽,可心中總有一些事放不下。”劉正風一副羞於啟齒的模樣,猶猶豫豫半天才開口道:“如果方便,我想把家人和弟子托付給你,我的家人能有一口飯吃就行,七位弟子如能收入門下最好,如若不願,也無妨。”
蕭劍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中琢磨著利弊。
首先經過蕭劍來在劉府表態,相信不會有人把劉正風家人和弟子歸咎到魔教一方,照顧一二倒也無妨。
再就是劉正風的弟子,比如向大年和米為義都是蕭劍來親自接觸過的,兩人待人接物不卑不亢,武功也不弱,更懂得尊師重道,原劇中兩人就是為了救劉正風而死,忠心耿耿。
“能力、武功和品行都是上上之才,如果讓爹爹挑幾個收入門下,一入門就能用,豈不是立馬多了幾個幫手?”蕭劍來越想越是那麽一回事,這哪是負擔,這是福利啊!
見蕭劍來低著頭不回話,劉正風以為他不樂意,認為在給他找麻煩,趕忙解釋道:“嶽師侄,不是我故意想要為難你,而是我從小就與掌門師兄不對付,我怕我不在後,我家人和弟子繼續待在衡山日子會很難過……”
蕭劍來打斷劉正風的話,道:“劉師叔,別說了,我答應你。”
劉正風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至死都不明白,莫大先生對他只有維護之心,從來都沒有過加害之心,且其劍法早已在他之上。
“謝謝,這是我的信物,你拿給我家人和弟子一觀,他們自然明白。”劉正風從左腰間解下一塊古樸虎形玉佩,遞給了蕭劍來。
蕭劍來接過玉佩,就聽劉正風問道:“嶽師侄,你是認為我做錯了嗎?”
聞言,蕭劍來明白,劉正風多半是覺察到自己對他的那一點不喜,沉默了一會,蕭劍來回答道:“劉師叔,你隻錯了一點,那就是實力不夠。”
如果劉正風擁有東方不敗的武功,左冷禪還敢如此欺上門來?只能說,沒那個絕對實力,就別想著打破規則。
“哈哈,也許是吧!”劉正風愣了一下,又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轉頭向曲洋道:“曲大哥,咱們這就可以去了。”
曲洋道:“是!”伸出手來,兩人雙手相握,對視一眼,齊聲長笑,內力運轉,迸斷內息主脈,閉目而逝。
“爺爺!”曲非煙撲在曲洋身上,哭的稀裡嘩啦。
蕭劍來沒有打擾,只是仰頭看著星空。
其實劉正風的傷勢雖重,但並不至死,只是他一心求死,不想讓曲洋他的曲大哥走的孤單,反正這世間再無懂他之人,正是,“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他卻唯獨沒有考慮過家人的感受。
蕭劍來低下頭,看著劉正風一臉安詳的面容,口中喃喃著,“死了也好,一死百了,也算是一個最好的結局。”說罷,他突然扭頭看向山壁,冷笑道:“怎麽,兩位打算要躲到什麽時候?”
“哎!”一聲長歎,山壁後走出兩個黑影,一胖一瘦,正是丁勉和陸柏。
陸柏看著劉正風,一臉悲傷,“劉三爺還是走了,可惜。”
蕭劍來幽幽道:“拔劍吧!”聲音有點縹緲。
陸柏一臉詫異,眯著眼問道:“嶽師侄,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想為劉三爺和曲洋報仇不成?”
聽到“報仇”兩字,
本來沉浸在悲痛中的曲非煙回過神來,雙眼盯著丁勉和陸柏,恨不得生吞了兩人,她一眼便認出,正是這兩人打傷了爺爺。 “這是魔頭的孫女?”丁勉開口了,看著曲非煙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蕭劍來按住蠢蠢欲動的曲非煙,說道:“非非,我可以幫你殺了這兩人,但你要答應我,從此以後你爺爺的仇怨便一筆勾銷,不許在提起,你可願意?”
“嶽大哥,我願意。”聽到能報仇,曲非煙想都沒想,便一口應了下來。
“好,一言為定。”蕭劍來點了點頭,慢慢抽出了長劍。
陸柏臉色一變,口中厲喝道:“嶽興,你真要執迷不悟,幫助魔頭對抗整個正道不成?你不要忘了,你是華山大師兄,你代表著華山派,整個華山都有可能被你現在的決定拖入深淵……”
見自己的稱呼由“嶽師侄”變為了“嶽興”,蕭劍來哂然一笑道,“陸師叔,我最後再喊你一聲師叔,這裡又沒有外人,何必裝的這麽費力?我和你都知道,你們想殺我,我也想殺你們,無關其他,只是因為立場不同,那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場,生死由天。”丁勉和陸柏送上門來,他不可能放過。
“好!”丁勉抽出了長劍。
陸柏神色一正,也不再多說,跟著抽出長劍,很有默契地與丁勉一左一右圍向了蕭劍來,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與蕭劍來單打獨鬥,畢竟獅子搏兔, 亦用全力,更何況是生死搏殺?
蕭劍來叮囑一句,“非非,你自己小心。”人已躍下巨石,主動奔向兩人,手中長劍化為一片雨幕,把兩人罩在了其中。
丁勉和陸柏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與二太保,兩人武功自然非同小可,具已打通了十一條正經,內力與蕭劍來在伯仲之間,二打一,兩人自信佔據很大優勢,可真正遭遇後才發現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蕭劍來的劍法飄忽不定,一劍刺出已化為漫天光影,虛虛實實,根本無法確定下一劍的落點,挪騰間,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全都是銀白色的劍光,兩人好像處在細雨中,朦朦朧朧,鋪滿了整片天空,無從,也無處躲閃。
丁勉和陸柏不愧是老江湖,發現不對,兩人立刻選擇背對背,一人防守一邊,把手中長劍舞的密不透風,以不變應萬變。
叮叮當當聲中,兩人倒也防住了第一波劍雨,沒等兩人松一口氣,蕭劍來冷哼一聲,手中劍法又生出一重變化,漫天的劍光好似活了,細雨無量,再嚴密的防守總歸是有漏洞,哪怕是一個縫隙也是致命的。
在陸柏長劍揮舞,舊力剛用,新力未生的短暫一瞬,一道銀光鑽入,“噗!”陸柏左手臂上多出一道傷口,雖不深,卻長達三寸,這好似是一個信號,丁勉和陸柏身上開始接連中劍。
兩人因為背靠著背,又無法騰挪閃躍,直接成了活靶子,立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分開吧,只不過是等死,分開又會被各個擊破,是進也進不得,退也沒得退,甕中之鱉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