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來和嶽靈珊一起豎起耳朵,就聽嶽不群說道:“我、我當時……顧不得多想,不過現在……想來,被……我捅死那人……長相奇特,那人……沒有鼻子,臉孔……是平的,就像一張白板……一般。”
“白板煞星!”寧中則脫口而出道。
蕭劍來下意識朝嶽靈珊看了一眼,許多年前,那時嶽靈珊還只有七歲,不知因為什麽事哭鬧不休,寧中則嚇她道:“你再哭,‘白板煞星’來捉你去了。”蕭劍來配合著問道:“‘白板煞星’是什麽東西?”寧中則道:‘白板煞星’是個大惡人,專捉愛哭的小孩子去咬來吃,這人沒有鼻子,臉孔是平的,好像一塊白板那樣。”當時嶽靈珊一害怕,便不哭了。
顯然十幾年過去,嶽靈珊早忘了幼時的事,也忘了白板煞星,對這個名字並沒有特殊的反應,一臉疑惑。
嶽不群點了點頭,道:“對,正……是他,哼!我……背後那人……多半是他徒弟青海一梟。”面貌長得如此奇特,武功又如此高強之人,整個江湖除了白板煞星,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寧中則看著躺在床上沒有血色的嶽不群,心中心疼不已,站起身,一臉煞氣道:“好個白板煞星、青海一梟,真是好大的狗膽,真當我們華山沒人嗎?”
蕭劍來顧不上七想八想,幽幽道:“娘親,白板煞星和我們華山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對爹爹出手?”
寧中則一怔,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道:“你是說……”
蕭劍來肯定道:“對,除了左冷禪還能有誰?江湖人都知道,他和白板煞星交情不淺,爹爹剛在衡山駁了嵩山面子,又顯露出內力大成的實力,他顯然是覺察到壓力,怕盟主之位不保,才對爹爹狠下殺手。”
“興兒……說得沒錯,是我……低估了……左師兄的狠辣。”嶽不群一臉懊惱,怪自己太大意。
這時嶽靈珊插嘴道:“爹爹,壞人要害你,這怎麽能怪你?是壞人太壞。”她氣左冷禪派人傷了嶽不群,便不想喊左冷禪為師伯,又不會罵人,索性用壞人代替。
寧中則重新坐下,認同道:“師兄,靈珊說得對,你也別自責了,安心養傷,我們以後小心點就是了。”對上左冷禪,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畢竟沒憑沒據的,人家不認,你能怎麽辦?
蕭劍來突然開口道:“靈珊,你帶上筆墨紙硯,上思過崖,讓二師弟抄好劍譜便下山來吧!爹爹剛出事,門內正是用人時,他的處罰過後再說。”
“好……”嶽靈珊臉色一喜,剛要答應,猛然想起嶽不群和寧中則就在身邊,蕭劍來說的不一定算,又眼巴巴地看向了嶽不群和寧中則。
寧中則先是望了嶽不群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擺手道:“去吧!就按你哥說的做,門內確實需要人手。”
“好嘞,我這就去。”嶽靈珊歡呼一聲,連招呼都忘了打,便奔出了房間。
“這孩子。”寧中則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蕭劍來問道:“說吧!什麽劍譜?”嶽靈珊沒心沒肺,她可不是。
蕭劍來老老實實把溶洞中的情況說了出來,關於風清揚則半句未提。
“興兒,你說的都是真的?溶洞中不僅有我們五嶽劍派的劍法,很多還是失傳的?”寧中則和嶽不群聽得一臉興奮,嶽不群蒼白的臉上甚至重新出現了血紅,要不是身體不容許,他非要去親眼看一眼不可。
蕭劍來反問道:“娘親,
我可妄言過?” 寧中則不好意思道:“是娘親錯了,忘了你是我們華山的福星。”她這才反應過來不該懷疑蕭劍來,畢竟蕭劍來可是從古墓中找來了《九陰真經》和全真秘籍,有這運氣實屬正常。
蕭劍來自然不會真的生她的氣,為了讓兩人安心,他索性使出幾招華山失傳的劍法,看得兩人心旌蕩漾。
“不行,我要再派梁發……和陸琴上去,叮囑他們抄完劍譜就把溶洞堵住,千萬不能走漏了聲。”寧中則一下站起身,風風火火就要往外走,事關重大,容不得她不小心謹慎。
蕭劍來拉住寧中則,說道:“娘親,先等等,我還有事要說。”
寧中則回過頭,一臉疑問,她不明白還能有什麽事比這件事還重要?
蕭劍來先是看了一眼嶽不群,又迎著寧中則的目光說道:“爹爹、娘親,我想出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山上一定要做好守護,多派些弟子巡視,別讓外人給溜進來了。”
寧中則皺眉道:“興兒,你要去那?”她一時想不通,一直都很懂事的蕭劍來,為什麽要在嶽不群受傷,這麽關鍵的時候想出門?
蕭天來眼神一冷,一字一吐道:“嵩山!”
寧中則問道:“你去嵩山幹什麽?難道你想質問左師兄為什麽派人傷了你爹爹?”她理所當然地認為蕭劍來去嵩山是為了嶽不群,向左冷禪討個說法,不由勸說道:“沒用的,他不會承認的,再說……”
蕭劍來打斷道:“娘親,我是去殺人。”
“什麽?”寧中則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勾勾地盯著蕭劍來,想確認一下。
“當斷則斷,不受其亂,當斷不斷,必受其難。”蕭劍來心中殺意頓生,洶湧澎湃,冷聲道:“這是左冷禪第二次出手,第一次在廟宇殺我不成,第二次又對爹爹出手,難保左冷禪不會出手第三次, 難道我們一直要坐以待斃?俗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的?只有左冷禪死了,我們一家人才能安全。”
迎著寧中則的欲言又止,和嶽不群的若有所思,蕭劍來繼續分析道:“只要左冷禪一死,嵩山群龍無首,再加上大太保丁勉和二太保陸柏全都死了,副掌門六太保湯英鶚如何服眾?嵩山派立馬就會變為第二個泰山派,內鬥不止,到時候只要爹爹使用些小手段,便能輕松拿捏嵩山派。”
寧中則搖著頭,反對道:“我不同意你冒險,左師兄武功高強,當世能和他相比者屈指可數,嵩山又是他的大本營,高手眾多,你如何能殺得了他?”
“娘……”
“你不要再多說,我是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就在寧中則和蕭天來有點僵持住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嶽不群開口道:“你、你……有幾成把握?”
“師兄。”寧中則不滿道。
嶽不群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便不再理她。
“九成,爹爹,你也知道我的劍法,就算刺殺失敗,我想走,當世沒人能攔住我。”蕭劍來一臉自信,說的霸氣無比。
“好,你……去,萬事小心。”嶽不群決斷道。
“謝謝爹爹。”蕭劍來大喜。
“師兄,這太危險了,我們不能讓興兒冒險……”寧中則還想據理力爭,可終歸動搖不了嶽不群的決定,反被嶽不群說服,同意讓蕭劍來去刺殺左冷禪。
因為嶽不群剛清醒,兩人沒有多打擾他,在扶著他躺下後,便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