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作為六朝古都的南京,自然是文學昌盛,人物俊彥,山川靈秀,氣象宏偉。
清風夾雜著城市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雲霧散盡,晚霞映眼,蕭劍來踱步來到秦淮河邊,想見識一下十裡秦淮的盛景。
好家夥,只見金粉樓台,鱗次櫛比,一艘艘畫舫擠在秦淮河兩岸,小點的只有一層,長不過一丈多,大的能有三層,長達十幾丈,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頭,在無數燈籠點綴下,像是一幅如夢如幻的美圖。
槳聲、歌聲、蕭聲、琴聲、琵琶聲、嬉笑和喧鬧混雜在一起,那叫個熱鬧。
蕭劍來正看得入神,一隻隻手卻來拽他,同時傳來的還有一聲聲嬌媚,“大俠,找樂子嗎?來我們畫舫吧!保準你樂不思蜀。”“大俠,我美嗎?”“大俠,你看人家的腿白嗎?”“大俠,可以兩個一起毆!”……
聽到可以兩個……蕭劍來暗自吞咽一口口水,輕“呸”一聲,拍打掉一隻只在他身上亂摸的柔荑,義正辭嚴道:“你們找錯了人,我可是正經人,什麽兩個一起,下流。”說罷,轉身就走,這些女子一看就是專門賣肉的,連唱個小曲都不會,沒點才藝,盡會賣弄些風騷。
低俗,太低俗,來一趟十裡秦淮,怎麽也得找個高級點的吧?
這些被拒絕的女子雖然一臉不忿,眼露鄙夷,卻也沒人敢出聲罵人,畢竟蕭劍來手提長劍,戴著半邊面具,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
別一時圖口快,喋血當場,豈不冤枉?
蕭劍來一路走著,有點挑花了眼,畫舫實在是太多了點,犯了選擇困難症。
是聽琴,還是賞舞,亦或附庸風雅,玩一玩酒令?
就在蕭劍來犯難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粗狂聲傳來,“奶奶個熊的,這天下間敢攔我田伯光的還沒幾個人,你個小丫鬟也敢阻我?快快讓開,讓老子瞧瞧,這秦淮第一美人到底長什麽模樣?否則等老子出刀,定叫你肚皮破開,腸子、內髒流一地。”
一女子顫顫巍巍聲跟著響起,“大、大俠,我們小姐定有規矩,一夜隻招待一位恩客,如、如果大俠想見小姐,可在這邊排隊,酉正二刻三分,小姐出題後,能得頭籌者即可上船……”
粗狂聲再次響起,“奶奶個熊的,沒聽說過見個娘們還要做題的,要是讓江湖朋友知道老子田伯光為見個娘們而做題,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快快滾開,要不老子真劈了你。”
另一男聲響起,“哎,我說這位兄台,對待小娘子,你怎能如此粗魯?動不動就拿刀威脅人家,豈是大丈夫所為,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人的說法立馬引來了大量附和聲,“卓公子說得有理,還請這位快快給人家小娘子賠禮。”“對,快賠禮。”“什麽人啊!想見翹兒也不排隊,還如此的粗魯。”“一看就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
“老子賠你個大頭鬼啊!”粗狂聲化為咆哮,然後便傳來一陣鬼哭狼嚎,“殺人了!”“殺人了!”“大家快跑!”……
蕭劍來趕忙朝那邊奔去,只見一群錦衣打扮的公子哥或趴、或跑,四散而逃,中間立著一名四十來歲男子,長得賊眉鼠眼,留著八字胡,想來便是田伯光無疑,他右手持一把歪把子短刀,左手叉腰,正在大笑,“哈哈,原來是一群軟蛋,也敢在老子面前狂吠,真是不知死活。”說著,抬腳就把地上的一具屍體踢到一名丫鬟身前,
嚇得丫鬟軟倒在了地上。 “哈哈。”田伯光得意一笑,正想要上船,就見一女子出現在畫舫二樓。
一見到女子,田伯光立馬癡了,女子一身大紅羅裙,眼睛又細又長,嘴唇又厚又肉,甚是嬌美,要說國色天香倒也算不上,可一臉英氣又讓她在這十裡秦淮中如此獨特,如此醒目。
“好,果然是個大美人,看來老子今晚有福了。”田伯光收刀入鞘,急不可耐地就想縱身躍上畫舫二樓,與美人交流一番。
“吆西,你是田伯光?”一道怪異口音從身後傳來,田伯光不得不止住跳躍的動作,轉身想看一看,又是那個不開眼的打攪他的好事。
當田伯光看清身後的人時,瞳孔不由一縮,遲疑道:“你、你是東瀛劍客?”半邊臉面具、怪異口音,不正是傳言中的東瀛劍客嗎?
蕭劍來並不想與一個淫賊閑聊,也沒什麽好聊的,他抽出長劍便刺,想手刃了這個淫賊,一來給被田伯光糟蹋的少女們討個公道,二來也算是為令狐衝報仇。
田伯光被嚇了一跳,趕忙抽刀抵抗,口中還不停說著軟話,“閣下,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和你無冤無仇的,怎麽一見面就動手?難道你也喜歡這個妞?那是老弟的不是,我現在就走。 ”
倒不是田伯光慫,而是蕭劍來的戰績太過於彪悍,不提刺殺而死的左冷禪,余滄海和木高峰可都是正面硬剛被殺的,田伯光自認武功不弱,但也就與余滄海在伯仲之間,絕對不會是東瀛劍客的對手。
讓田伯光煩躁的是蕭劍來並不搭話,只是一手手快劍直取他的身體要害,隻幾招便把他逼得接連後退,這讓他也來了脾氣,使出拿手的飛沙走石十三式,勢要與蕭劍來爭個高低。
叮叮當當聲中,兩人一個比一個快,都是以快打快,外人根本看不清他們出了幾招,只能勉強通過刀劍相擊聲來判斷。
噗!田伯光左腹中了一劍,這劇痛讓他心中一驚,暗道昏了頭,居然不明不白地與一個東瀛劍客在這裡拚死拚活,圖什麽?他心中打定主意要溜走,身形忽的開始左搖右晃,好像漫無章法,可每踩一步,就會劈出一刀,只是頃刻間,他便圍著蕭劍來連劈出了十幾刀,然後掉頭就跑。
田伯光腳下生風,一眨眼便跑出十丈遠,心中不由得意地想道:“哼,想我田伯光縱橫花叢幾十年,靠的就是這一身輕功,只要讓我跑起來,就算那號稱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也休想要逮住我。”
“不對!”田伯光突然聽到一陣微不可聞的破風聲傳入耳中,他趕忙抽刀轉身劈去,可依舊遲了,一根細針先一步穿過他的刀影,一下便射中了他的眉心。
“你……”田伯光手中刀指著蕭劍來,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在了地上。
一代淫賊田伯光就此氣絕身亡,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