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也沒駁她的面子,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可楊家夫妻可不是這麽想的,冷鼻子冷眼的看著我倆,“你看他倆這樣還管啥啊?吃虧沒夠是不是?我告訴你子愚,你倆弟弟要是沒啥事都好,要是有點啥事就是你方的!”
我操!
這對夫妻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典型的重男輕女啊!
我現在有點理解楊子愚的性格了。
她這是用不羈的外表來掩飾心裡所受的傷啊!
楊子愚聽完她爸的話也把頭低下了,挺傷感的說:“所以我沒感覺錯!從打兩個弟弟降生,在你眼裡我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我去死是吧?”
楊父似乎也察覺到失言了,一拽她的胳膊,“當著外人呢,你矯性個啥?誰想讓你去死了?我們也是愛你的,可你知道,兒子才是咱家的傳承,你終歸是要嫁出去的,難道讓你帶著咱家的家業送到別人家嗎?”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說那是人話嗎?姑娘怎了,兒子又怎了?不都是你們生的嗎?啥時候你們躺在病床上,誰床前伺候那才是真孝順。天下一個姓的多了去了,沒有你,楊姓照樣傳承,礙著你啥了?”
一聽我這話,楊父也顧不上去訓斥女兒了,怒目圓睜的看向我,“別以為你小子打的什麽主意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勾搭了我姑娘,然後繼承我家家產嗎?我告訴你,沒門!”
我草!
什麽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今天算是體會了。
冷笑了一聲,我正想懟他兩句,哪知陳剛動作比我還快,直接上手了,連推帶搡的把他往外推,“出出出…出去!愛找誰看找誰看去,以後別他媽登我家堂口門!”
他這罵的算是客氣的了,要是沒有楊子愚這層關系在,估計他能直接把倆人給扔出去。
我也沒攔著,這種自視甚高的人就是不能慣著,否則他們蹬鼻子上臉。
楊父被推的一個趔趄接一個趔趄,楊母看不下去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楊子愚,“這就是你給我們找的人?一點教養都沒有,跟你一個樣!”
說完,她就去攔剛子了。
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闊太太哪兒是陳剛的對手啊,三下五除二,一對中年夫妻就被他給轟出了堂子。
這還不算完,扭回頭他就衝楊子愚發火了,“姐們,你怎個意思啊?這是介紹活來了,還是來砸我家堂子來了?我告訴你,我家不缺你這一堆一塊的,別給我扯那些沒用的啊,哪來的滾哪去,爺我不接待了!”
我一看這是要壞事兒啊,急忙捅了捅他腰眼兒,“你衝人家小家小姑娘發什麽脾氣?沒看她也不受她爹媽待見嗎?她都夠委屈的了,你不給點安慰就算了,還這麽擠兌她,不想處了怎地?”
說實話,我對楊子愚沒任何看法,還挺得意這姑娘的,大方、爽快、沒心眼。
她爹媽是她爹媽的,咱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不是?
陳剛聽我這麽說消了點氣,煩躁的撓了撓頭,“都他媽讓他們給我氣糊塗了!行了,妹子,你也別傷心了,怎說咱也一個桌上喝過酒,我不能像他們似的那麽不講理!”
楊子愚眼淚都快下來了,但看的明顯不是我們,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門口。
門外那對中年夫妻還在口吐芬芳,至於說什麽,隔著厚重的玻璃門聽不太清。
但看他們比比劃劃的一直往屋裡指,配上那個猙獰的表情,
一看就不是啥好話。 楊父還一直在那兒掏手機,看樣子好像要打電話搖人,楊母在一旁攔著。
倆人撕吧了得有一會兒,楊母才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我冷笑著收回目光,遞給楊子愚一瓶二鍋頭,“來吧,何以解憂,唯有二鍋頭,整兩口,想哭就哭,這裡也沒人笑話你!”
楊子愚接過酒一口氣就幹了,然後抹了把嘴,刷一下眼淚就下來了,“我是不是就是這個家裡多余的?我那麽努力的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可他們眼裡卻從來都沒有我。從小到大,只要家裡出點啥事兒,就都是我的錯…”
她絮絮叨叨的開始倒苦水,哭成了一個淚人。
因為重男輕女,生生把一個女漢子給逼成這樣,說實話,我看著挺心疼的。
陳剛差點都陪著哭了,紙抽一張一張的往過遞,一邊遞還一邊小聲安慰著。
我看他倆挺膩乎的,也沒我啥事了,就上樓洗漱去了。
洗漱完畢又準備東西,下午還得去李國興家呢,他家那事兒也不是那麽好弄的。
乾我們這行的,能度則度,盡量不殺生,因為背因果的都是自己。
不過那隻得道的狐狸恐怕也不是那麽好勸的,估計得費點周折,軟硬兼施才行。
楊子愚一直沒走,不過沒再哭了,看我忙裡忙外的,她和陳剛一起過來跟在我屁股後面幫忙。
看她幾番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笑了笑,“有啥話你就說吧,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他們啥樣是他們的事,你這不沒跟他們一樣的嗎?”
我能體會她夾在我們和她父母之間的為難,說白了她現在就是耗子鑽風箱,兩頭受氣。
楊子愚一聽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這麽說我弟弟的事你們還肯幫忙?”
“幫你找弟弟行,但是你家裡其它人的事,恕我直言,我是不會管的,除非…”我衝她神秘莫測的笑了笑,裝出一副高深的模樣來,“啊,到時候再說吧!”
話說一半藏一半是最招人煩的,也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以往我是最煩這套號的。
但今天我為啥偏偏做了自己最煩的事呢?
我不是針對楊子愚,相反還是為她好,讓她在父母面前能揚眉吐氣。
當然了,要說我一點私心沒有那純扯王八犢子。
我和她多大交情啊?替她這麽出頭?
找到她倆弟弟,是我在省城立穩腳跟的第一步,她父母心裡能沒點逼數嗎?
她又是啥家庭啊?
不說在城東跺跺腳,城西都得顫三顫吧,但社會影響力那是杠杠的。
連他家都來我這看事,那就是金字號,活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