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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安放之地》第8章 成長
  錢多多也不知道媽媽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心裡非常的沒有了安全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當前的情況,就那樣小心翼翼安靜的呆著。

  幸好兩個哥哥對他挺好,領著他四處的去玩,四舅,四舅媽也是很疼他,會搞一些好吃的給他吃,那掛在房梁下煙熏的豬肝,錢多多覺得是非常的美味,妹妹也會天天追著他“哥哥,哥哥”的叫著。對於錢多多的到來仿佛大家都覺得是一件很自然的事。錢多多的心也慢慢的安穩下來。

  四舅個子很高,滿臉的絡腮胡,樣子有點凶,讓錢多多有點害怕。有一次錢多多見到房簷下有個燕子窩,裡面有燕子吱吱喳喳的叫著,錢多多忍不住搭著個椅子上去掏了兩個鳥蛋下來,四舅看見了吼了他,還準備擰他的耳朵,四舅媽見了連忙的護著他才沒有被擰到!凶巴巴的對著四舅媽說:“這小子,我上次去姐姐那看他,就發現不讓人省心”!四舅媽笑著說:“孩子還小,別嚇著他了”。

  接下來沒多久,錢多多又上學了,錢多多自己也不記得是從四年級還是五年級開始讀的,也不知道是怎麽熬過本地方言的這一關的,開始的時候同學們會嘲笑他,也有大點的孩子想著去捉弄他,欺負他的,錢多多也很害怕,直到二哥聽說有人欺負他,出面揍了想欺負他的同學,錢多多才覺得有了一些安全,慢慢也和同學們熟絡了起來,也才慢慢的學會了聽和說當地的方言。至於那段時間關於上課究竟學了啥錢多多至今腦袋一片空白。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眼間錢多多就上初中了,那時候四舅在中學教書,教錢多多班上的數學,備課的時候也會帶著錢多多寫作業,錢多多大部分都不會做,就會在四舅的教材上找答案來抄,上課時四舅叫他去黑板上寫計算公式,卻是兩眼一抹黑,那一次是被四舅狠狠的當著班上同學揍了一頓,讓錢多多覺得很沒面子,跑了出去,就覺著這樣的生活沒有意思,乾脆去少林寺學武功吧,就這樣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該怎麽去,看見一座山,就順著山路爬上了山,上山見有一個土地廟,上面還擺著一些吃的,四下也無人,便拿了一些吃了,坐那呆坐了一二個小時,也未見有人過來,好打聽一下去少林寺的路怎麽走。百無聊賴下又隻好下得山去,順著馬路往前面走著,走啊走啊,突然就聽到一聲大吼:“找到了,在這裡呀”!就見三四輛自行車將他團團圍住了!被帶回學校後,老師們也紛紛的勸說著,見著四舅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錢多多也倔強的不肯認錯!

  四舅媽憐愛的把他拉到一邊,盛好給他留的飯,錢多多就那麽一邊流著淚一邊大口大口的咽著飯菜,四舅媽則在邊上耐心的勸慰著他。

  慢慢的,錢多多經常會從別人嘴裡聽到關於自己的事情,自己其實是四舅,四舅媽的親生兒子,以前的媽媽其實是姑媽,是因為沒有生育帶他去做兒子的,錢多多心裡反覆確認了後,想著以前在大舅家小姐姐對他說的話,心裡也就一下子釋然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只是心裡困惑著姑媽當初帶走他為什麽又要把他送回來?但至少錢多多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孤單了,有了兩個親哥和一個親妹了。還有了自己的親爸親媽了,只是偶爾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想起另一個媽媽,想起門前的核桃樹,清澈的小河,美味的犛牛肉…還有朱三娃,譚老二和李司機家的小妹妹!

  錢多多就這樣開始了跟著親爸親媽,

哥哥妹妹一起生活的日子,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錢多多都很困惑,內心裡也有了些許自卑,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好在哥哥妹妹都對他很好,慢慢的也就開朗活潑起來了。  雖然上初中了,但錢多多尿床的習慣依然時不時的會發生,為這個事情,親爸還特意去集市上找賣豬肉的弄了兩個“豬尿泡”,配上些藥材燉了給到錢多多吃。親媽那時在小學教書,有時也帶著他去學生家做家訪,一般也是在晚飯後去,晚一點的時候學生家長就會煮上一碗面,裡面放上幾塊臘肉,錢多多也能呼啦呼啦乾掉一大碗,那個時候物質生活還是艱難,親爸親媽的工資也不高,要養大四個孩子也是純屬不易,都是長身體的時候,總是想方設法的讓他們吃飽,親爸脾氣很急燥,經常會因為錢的事和親媽吵架,有時候心情煩躁時,又遇到錢多多不聽話,就會動手揍他。

  大哥那時候已經讀高中了,在學校寄宿,回來的時候也不多,直到有一天放學回家看見親爸在揍大哥,原來是大哥不想讀書了,要去參軍,親爸想他好好讀書,去考大學,最後終究沒有拗過大哥去當兵的心思,隻得無奈的同意了,去送兵那天,親媽領著錢多多和妹妹去給大哥送行,看見大哥穿著軍裝站在卡車上看著他們,也沒說話,直到車開出很遠了,親媽才領著他和妹妹回家。那時候大哥也才16歲不到。

  親爸心情好的時候,會領著錢多多去稻田裡扎黃鱔,去池塘裡拿個竹籠去罩魚,錢多多就拎個桶跟在後面接,那時候的黃鱔是真的好吃,用點辣椒大蒜炒一碗,錢多多能吃七碗飯。錢多多是最怕親爸教作業了,總免不了被敲頭擰耳朵,只是後來見他實在是真的搞不懂,也就歎口氣作罷了,從那以後也不再管他學習了,只是每次考試成績一出來,錢多多不可避免的又得忍受一次皮肉之苦了。

  二哥的學習很好,在學校屬於尖子生,特別的聰明, 親爸非常的看重他,心裡也是寄予了很大的盼望,平時也不打他,都是盡可能的慣著他,錢多多有時心理也很不平衡,為啥總抓著我打?有次夏天午休,錢多多帶著妹妹一起睡,結果起來後妹妹不見了,親爸到處找,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也是把錢多多一陣的暴揍,被揍的那會妹妹從床上被裹成一個圈的涼席裡爬了出來…

  因為住在學校的緣故,放假的時候錢多多沒事就抱著藍球去操場跟住校的子弟和老師一起去打球,許是運動上有那麽一點天賦,竟也把藍球,排球什麽的打得像模像樣了。暑假期間二哥領著他又學會了游泳和騎自行車,為了練習跑得更快,跳得更高,錢多多還特意綁了兩個沙袋在腿上,睡覺都不取下來,就那麽綁了十天半個月,取下之後,錢多多頓感身輕如燕,結果一跳卻還是原來那麽高。

  那時候,班上有個女同學叫黎小平,成績很好,是班上的學習委員,對錢多多非常的好,總想幫錢多多輔導作業,但錢多多不喜歡做作業,補習也弄不明白,就總是讓她幫著把作業做了,她也會幫錢多多做作業,但總是喜歡管著錢多多,讓他上課認真聽課,不許睡覺,同學們就經常的笑話他倆,女同學也不生氣。直到班上從鄰縣轉來了一個插班女生,是學校生物老師家的親戚,錢多多覺得她真的好看,特別是笑的時候,錢多多就愛有事沒事的找著她說話,然後學習委員就非常嚴肅明確告訴他以後不理他了,也不幫他做作業了,很生氣的樣子。錢多多心裡想著:“女生怎麽這麽奇怪呀!又沒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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