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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塵煙》第八十一章:出毒氣
  自從把江漢的車租來後,我先在劉雪蓮那裡幹了三四個月,盈利才是60多萬。作為飽受了多年貧窮、並初次踏進壓裂行業的我來說,認為這60多萬的盈利也很不錯了。但是,自從10月中旬進入靖邊,截止12月份底,連在延安掙的到年底,隻兩個多月時間,猜猜我的盈利達到了多少?

  創利接近170萬。

  我介入靖邊市場不久,這兩個國營隊競爭不過我,先後提前都班師回營了。這麽一來,等於我把這兩個國營隊從靖邊給擠出去了。

  這個結果表明:如果我當初聽了老薑的話,按部就班,墨守成規,我就不會接三十五方這個具有挑戰意義的項目,至今還是在延安乾著小沙量的活兒;如果大港和中原壓裂隊能我這個冒險精神,以身作則,大膽探索,我就不會有進入靖邊的這個機會,他們就不會在我的擠兌下離開。

  這是我在壓裂市場撈到的第一桶金。作為在年初為借錢,連800元都借的我來說,這筆收入首先讓我這個老板有了一定的基礎。當我把決算出來的這個數據告訴我的股東張欣悅時,他也沒想到。因為幾個月前,我們的壓裂隊伍到了靖邊大路溝,壓了那個35方量井的第二天,又壓了一個7方沙量的井。過後休息時,我坐在路邊,手裡拿了饅頭就蔥吃著。當時,張欣悅手裡拿著帳本來了,說道:“李總,靖邊的活咱不能幹了,賠著呢,今天我把帳算過來算過去,就是賠著哩,不掙錢。”我一愣,問他是怎算的?

  他說:“我算了個帳,把雜七雜八的費用扣除掉,這口井利潤只有一百多元。”

  聽了他這句話,我當時很震驚,說道:“咱們這麽大的事乾著呢,你把帳算成啥樣子了,怎麽才掙一百多塊錢?照你這麽說,一百元我吃兩個饅頭兩盤菜,不是沒了嗎?”

  張欣悅就給我解釋:光每口井的化工材料費都要兩萬多,把化工費用減過,工資一發,油一加,江漢的車再把錢一拿,剩下的利潤確實只有一百多元了,你看劃得來乾嗎?

  這口井事實利潤很低,但我心裡有底,不想捅破,所以我說道:“你把帳沒算好,利潤是低了一點,但絕對不是賺這點錢,以後遇到利潤低的事,我給咱們想辦法,你就沉下心來,心裡別有啥想法了,咱們就在靖邊好好乾!”

  我為什麽對張欣悅這麽承諾呢?

  一是我看到了采油四廠的前景,盡管目前只有少數區塊投向了市場,但隨著油田企業的改製,長慶油田會把更多的區塊和油井拋向市場的,在這期間,國營企業和市場經濟的接軌還處在摸索階段,對我們來說,有機可乘,有利可圖,所以,我必須抓住油田企業向市場化推進的這個機遇;

  二是我看到了長慶油田的付款能力。盡管是年終結算,但是和地方政府相比,在資金儲蓄和支付方式上絕對具有不可代替的優勢;

  三是第一包合同,我與延安的劉雪蓮合作,是第二包合同。作為拿項目的人,第一包和第二包存在的利與弊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搞壓裂的人,第一包就預示著直接跟采油四廠的探井項目部打交道,有比較切實的人脈資源和信息資源,第二包在資源共享上與第一包有距離了。

  四是從我把隊伍帶到靖邊,去征服那35方量的油井的時候,我就有了扎根采油四廠的想法,不論效益如何低,先進去,乾好活站穩腳步,再考慮利潤的事情。

  基於以上幾點,我覺得我和張欣悅之間在思想認識上有點區別,

我看的是未來,是一些隱形資源;他看到的是現狀,就是眼前這兩筆業務的收入。因此,他算出的這個帳,對我沒有絲毫的影響,我肯定會一如既往地朝著自己目標挺進,不會因為這點干擾而亂了方寸。  把張欣悅的心穩定下來之後,我就著手考慮油井成本高的問題。特別在其他材料中,化工材料佔的比例最大,平均每口井得要用兩萬多元的化工材料。原先在延安時,化工材料由我的股東王劍鋒供應。到了采油四廠後,由於給采油四廠供應化工原料的老板佔國民跟項目部人有點關系,把這個化工原料給壟斷了,項目部不僅要求我從佔國民那裡拉化工材料,貨款還必須把把清、莊莊利。看在項目部的份上,我只能在佔國民那裡拉。佔國民不僅不賒欠,價格還賣的比其他人的高。但礙於他有關系,我也只能忍氣吞聲。

  每口井兩萬多元的化工費用,開始我是用現金支付,壓一口井付一次錢,幾乎沒賒欠。後來因為資金確實周轉不過來,就求爺爺告奶奶地請求佔國民給我賒欠一部分。佔國民開始不同意,後來看到我的活也比較多,確實沒錢付,那就給我賒欠了起來。

  但是,賒欠還沒到兩個月,佔國民就承受不了了,要求把前面的欠帳付清了再賒欠。他要,我們推,但化工材料還必須在人家那裡拉。佔國民要著要著,火氣就大了,開始在我的人跟前嘟囔,後來就是罵。我的人看在業務的份上,不論佔國民怎樣發脾氣,他們都該忍的忍,該裝的裝。

  一次,我的財務總監高翔陪同業務員去拉貨時,佔國民又罵開了,並且不給發貨。高翔給說好話,他不行,非要錢,而且還罵得一塌糊塗,什麽難聽的、挖苦的話都能罵出來,跟上高翔拉料的人受不了,出來解圍,也遭遇一頓怒罵。

  這些人平時在我跟前不輕易訴苦,這次罵得實在太過分了,就回來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我,說佔國民不是個東西,把他們罵炸了,我問怎麽罵的?他們就把佔國民罵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

  俗話說,打狗都要看主人。他如此毒罵我的員工,等於是罵我,況且我的人是因為我的事去找他的。我聽後,心裡非常生氣,但我對他們說:“先忍一忍,該弄啥繼續乾。”

  安慰了員工之後,我就想:佔國民不僅要現金,價格還是最貴的,開始我由於才踏進了采油四廠的地盤,腳跟還沒站穩,心裡盡管接受不了這個價格,但只能睜一隻閉一隻眼,讓這個事得過且過,可他變本加厲,越來越囂張了,把我們當孫子似的罵,你以為我們生來就是吃素的?這時候,我認為收拾佔國民的時機到了,不能再讓他這麽獨霸下去,我的人在他跟前都受了這麽多的委屈,估計其他壓裂隊也沒少受氣。把這個人壓一壓,等於為眾多的壓裂隊報了仇。

  於是,我就去找副項目長劉萬良,聊了幾句後,話題聊到了佔國民上。我說:“佔國民全部弄了些假化工料,你知道嗎?”

  劉萬良說:“假化工原料?不可能吧?整個采油四廠都是他供貨呀。”

  我說:“他能把采油四廠壟斷了,證明你們是照顧他。但是他做得也太過了,不僅貨是假的,價格還挺高,井下處那個廠子的化工料,就比他的便宜了好多,不信你去問問,價格差距價挺大的。”

  我之所以動了收拾佔國民的念頭,是因為井下處那個化工廠的業務員曾聯系過我,聽了人家報的價格,我真想跟人家合作。當初,考慮到佔國民有背景,而且人家還給我賒欠著,我不能明得好處暗撈油水,所以就推辭了。他的材料雖然價格高一點,但高就高吧,有些業務,還要考慮方方面面。

  但推辭了一個客戶,不等於心裡就不記這個事,在商業上,沒有管理上的比較,就看不到自己的短板,沒有價格上的比較,就不知道那個是你真正的合作夥伴。所以,有了井下處化工廠這個基數,我就敢撬他。

  劉萬良聽此,“哦”了一聲,表明這個話題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繼續說道:“如果把井下處那個化工廠的材料用上,僅這個差價,都可以給大家用在吃飯等福利上。”

  劉萬良聽著,沉默著不語。

  我停頓了一下,見他不吭聲,也不知道他心裡是什麽想法,反正我還是一股腦兒地說道:“再說了,佔國民都是大家的朋友,價格高一點無所謂,主要是他最近從外面買下了假化工料,拉回來摻在了真品裡面,就像有些人把地溝油混在胡麻油裡面一樣,這樣下去,多少對油井有影響呢,對咱們技術設計的目的能不能達到,也很關鍵。”

  為什麽提地溝油呢?因為前幾天我從電視上看到,當地抓了一個加工地溝油的窩點,所以,我順便就打了這個比喻。地溝油是什麽?就是酒店飯館倒在了地下的泔水,他們刮出來,把漂浮在泔水上面的油渣提煉出來,上了色,裝在正品油桶子裡,貼上標簽賣。好油一斤十元,他們賣四五元。人不知道這檔子事,吃了油無非覺得口感不好。但知道了,心裡有多惡心,有多憎恨,就想可想而知了。拿這個比喻,目的就是讓劉萬良對佔國民惡心起來。

  結果劉萬良就照我預想的來了,說道:“既然是這樣,你也可以用化工廠的呀。”

  從這時候起,我就不用佔國民的化工料了。佔國民知道後,來找我要錢,我本來對其就窩了一肚子火,這個時候我板著笑臉黑著心,故意刁難起了他,不是沒錢,就是讓他過幾天來取錢。過幾天他來了,我又給他好說,說再等幾天。有時候我給簽了字,他跑到財務上一要,卻沒錢。佔國民也看出我在折騰他,就找領導,讓領導給我打招呼,找的這個領導是秦望龍。

  秦望龍給我打來電話,意思我如果手頭方便,就把把佔國民那個錢給付了。我當即答應道:“好的,讓佔國民來找我,我看得給付。”

  掛了電話後,佔國民上來找我了。我就劈頭蓋臉地罵道:“我不就是欠一點錢,你幹嘛找領導?你這不是在領導面前壞我名聲斷我飯碗嗎?你以為整個壓裂市場,就你一家是供應商?你以為你抱著一條大腿,就能一路走到底?你太愚蠢了!像你這個號人,別說我,就是一個初來乾活的人來撬你,都易如反掌!你媽的,你太不是東西了,欠帳是欠帳,你為什麽罵人呢?去拉一次貨,你罵一次,就是我的人上門討飯,你不至於那樣罵吧?欠帳有事兒當著,不是把尊嚴都倒掛你了,讓你任意踐踏,毒罵?作為一個經商的人,你連一點江湖行數都不懂,你乾錘子裡你乾?”

  我本來對他心裡就壓了氣,現在見他為要帳去找領導,自然更生氣了,就美美實實地罵了一頓。

  罵完之後,我說:“有本事再給領導打電話,領導給我打電話,我再給你付。”

  這個佔國民沒腦子, 下了樓後,居然還真給領導打電話了。秦望龍又給我打了電話,說道:“怎回事嗎?錢還沒給付嗎?”

  我說:“我沒見人啊,你讓他來我的辦公室,我這會兒就在房子。”

  秦望龍說:“人就在你院子裡。”

  我說:“讓他上來。”

  佔國民又來了,剛一進門,我就語氣平靜地說道:“看來,你還是嫌我沒把你罵夠。”

  佔國民立即說道:“那你就接著罵吧,想罵什麽都行,但是,錢我今天必須得拿走!”

  我哼的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搬著領導不放手,那拜托你幫個忙,把廠裡欠我的壓裂費全部要來,欠你的錢,我一把給你,怎麽著?這樣很公平吧?”

  佔國民黑著臉,站在那裡不吭聲了。我接了兩個電話後,發現他還不走,就說道:“去呀,站著幹嘛?你總不能烏龜摔石板,和我硬起來呀。同樣的貨,你給我的價格是多少,別的供應商價格是多少,你口裡吃豆豆,心裡應該有數啊。我壓一口井的成本雖然提高了,利潤少了,但是看在領導的面子上,我認了。你既然拿領導當面子,那你就給我把這個事辦了,這樣不是一河水開了?”

  在這一瞬間,估計佔國民想明白了,頓時口氣軟了下來,說道:“那錢來了,你趕緊給我打過來。”

  說完,他走了,而他那些材料費,我一直拖到年底才給付清。

  時過境遷,現在想想那一幕,感覺自己的承受能力還是太差了,縱然佔國民做得不對,咱沒錢也可以拖,但不至於那樣罵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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