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和你拚了!”
望著決然遞刀的駱粥,馮林卿眼中再無僥幸之色,咬牙將手中青銅長劍狠狠地揮落。
身後的死士見狀一同抬起手中強弩,淬毒的弩箭上透著滲人的綠光。
四周的門客一同抬劍擋在錦衣衛身前。
“大人,小心!”
身後一眾錦衣衛急呼出聲拚死往前。
駱粥卻依舊是保持著遞刀的姿勢,滿眼戲謔的看著身前歇斯底裡的馮林卿。
就在密集的弩箭疾射而出,滿綠鏽的長劍快要貼到駱粥皮膚的那一刻。
一道劍氣如天河倒灌般席卷而來,
上方無數的磚瓦便層層炸裂開來,箭雨被狂風卷落,手持長劍的馮尚書被吹得卿踉蹌倒地,當眾人抬頭望去,這偌大的廳堂竟被是被一分為二,繞是地上青磚也一同化為齏粉,劍氣未消,仍舊入地數丈有余,依稀可見土中翻滾的蟲蟻……
【氣運值+100×127】
【氣運值+10000×5】
劍氣還未消散,駱粥腦海中的提示音就已經響成一片,那百余死士攏共貢獻了一萬多點氣運值,五名四品的劍客則是五萬點,攏共六萬有余。
如果按照抽取人物的修行境界來算,二品的人物需要一千萬氣運值,三品一百萬氣運值,四品十萬,以此類推便是。
而奪取他人的氣運,
則是十之去九存一,
也就是說殺同境十人便可抽取一次。
至於那些達官貴人的權勢地位所牽扯的氣運,則是另外的算法,比如說那毒婦被殺之時依舊掌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牽扯著整個大離王朝的國運,這才值得起系統給出的一千萬的氣運值。
而朝廷之中大多數高品級的官員都是清貴閑散的文官,並無實權,又或者只是掛著一官半職,在家中養老,即便是殺了對天下又或者王朝的氣運並無太多影響。
如若不然,
隻恐天下那些隱退又或者告老還鄉的官員,怕是還沒來得及含飴弄孫,頤養天年,便都橫死在家中又或者歸鄉之途。
……
“有勞前輩出手了。”
駱粥收回思緒望著上空拱手一禮道,
當其余眾人驚醒過來的時候,這才發現駱粥四周扎堆的死士已經被卷得七零八落,持劍壓陣的五名門客更是被這劍氣灌得七竅流血而亡。
唯獨那馮林卿距離駱粥最近,被這落下的一劍避開,這才沒有要了他的姓命,不過此時也是被劍氣震得昏死了過去。
“駱大人,您沒事吧?”
“下官護衛來遲,還請大人恕罪!”
煙塵還為散去,馮府外又有馬蹄聲響起,打斷了駱粥的思緒,片刻後風塵仆仆的王如齡便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大廳,臨了還摔了個大跟頭,爬起來後又連忙跪倒在駱粥面前請罪道。
“起來吧,本官自然無事。”
駱粥望著跪地的王如齡頗有些詫異道,看他臉上的慌張倒也不似作假。
“呼……
“大人無事便好!”
王如齡聞聲陡然松了一口氣。
“倒是你現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本官交代你辦的差事,又做得怎麽樣了?”
駱粥看著起身的王如齡詢問道。
“駱大人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名單上的官員都已經下放到了昭獄,只等駱大人回去審訊!”
“下官辦妥了事情,便想著找大人複命,隔著老遠瞧見了這邊的動靜,
擔心大人遭遇不測,這才急忙帶人趕來。” “好在大人無事,不然下官萬死莫辭。”
“拿人竟是這般順利?”駱粥沒有理會後者的苦訴衷腸而是狐疑出聲道。
“回大人,下官在拿人的過程中,有個監察禦史抵死不從,說是要一頭撞死在宮門讓陛下做主。”
“還嚷嚷著要讓下官給他抵命。”
“下官一時情急下手沒了輕重……”
王如齡欲言又止。
“死了?”
“死了……”
王如齡惴惴不安的看著駱粥的臉色。
“死了,便死了吧……”
駱粥聞聲心中了然道,也難怪他這般在乎自己安危,要知道平日裡死了一個監察禦史可不是件小事,何況還是當街被殺。
“大人,我……”
王如齡不見責罰有些摸不著頭腦,
“王同知,方才在上京府衙有個通判,阻攔辦案已經被駱大人就地誅殺了。”
場中一個總旗低壓聲音提醒道。
“若是不出意外,”
“眼下這宅子的主人快死了……”
身後一個百戶又幽幽地補充了一句。
“馮尚書?”
當煙塵散去一些,王如齡的目光瞥到倒地的馮林卿身上呐呐的張大了嘴,要知道這六部尚書,可不是自己方才拿的那些人可以比的。
本以為是駱粥來此只是試探,
可沒成想一轉眼的功夫把別人家拆了不說,連帶著主人家的半條命都快沒了。
“這……”
當煙塵徹底散盡後,大廳中的那道鴻溝露出全貌時王如齡更是瞠目結舌,強壓下心中的好奇的同時,臉上神情愈發謙卑起來。
“叫醒他吧。”
駱粥看向王如齡隨口道,後者咬了咬牙抄起一盆髒水便潑了上去。
“咳,咳,咳……”
馮林卿擦了擦臉上的水漬,
扶著柱子狼狽起身。
“原本還以為再不濟也能拚個魚死網破,如今看來倒是老夫一廂情願了......”
抬頭望著大廳中破落的景象和趕來將府邸圍得密不透風的錦衣衛,猛然吐出一口淤血,面色蒼白道。
“罷了,罷了……”
“駱大人快動手吧,老夫甘願赴死,便是老夫的家眷,也隻管下入昭獄,最後不論是流放還是充入官妓,全憑聖意便是……”
馮林卿頹然引頸受戮道。
“本官說過滿門抄斬!”
“難道馮大人這麽快就忘了不成?”
駱粥望著神色慘然的馮林卿淡漠道。
其實自己心中也早就有過考量,並不是每個人的嘴都那麽嚴的,若是將他家人下入昭獄,嚴刑逼供之下也能查出不少東西。
可也必然導致人心惶惶,到時候自己面對的就不僅僅是朝堂上的壓力了,還會過早在軍中樹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尚書大人的滿門死在府中,不論是對駱粥來說,還是那些暗中勾結養寇自重的封疆大吏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
有些事得一件一件的辦,
有些人得一個一個的殺。
“先把馮大人綁起來吧,”
“也讓他親眼瞧瞧滿門被屠的場景……”
駱粥擺了擺手道。
“駱粥,老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屠戮本官家眷又算什麽本事?”
“他們何其無辜?”
馮林卿憤怒的咆哮道。
“哦?”
“那本官倒想問問馮尚書……”
“家父麾下的數百緹騎,何其無辜?”
“那戰死在邊關的將士,何其無辜?”
“那被鐵騎踐踏的百姓,何其無辜?”
“他們難道沒有妻兒老小?”
駱粥看著被捆住手腳蜷縮在地的馮林卿嗤笑出聲道。
“老夫承認這些年做過的事十惡不赦,說是天理難容也不足為過,眼下落到你手裡也算是遭了報應……”
“可駱大人,你又何必如老夫這般,非要把事情做絕,留下幾分余地不好嗎?”
“若是動輒滅人滿門,恐怕那些仍在靜觀其變又或是心存僥幸念及家人的朝臣,也會舍命一搏,駱大人你要知道,雖說這是天子腳下,各府蓄養的私兵不多……”
馮林卿頓了頓繼續道,
“可府內供養的門客,死士,也不是好相與的,駱大人雖有高人相助,可又能保證能擋下那些來自江湖三教九流的門客,從小蓄養了無牽掛勇猛無匹的死士?”
“你們既然做得了那初一,本官自然也當得了那十五,本官說完滅你滿門,就定要滅你滿門!”駱粥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