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娘親”雙眸瞬間染紅,血紅的眸子如同黑夜中的死神。平常溫和的表情變得極具猙獰,像是一頭野獸。
轟!
地面龜裂,她朝著千加度猛的衝了出去。如同獵豹,短刀寒芒外顯,千加度隻感覺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娘親”便已到了面前。只見其右手抽出,將千加度直接抽飛幾十米,落地後左手短刀順勢朝著已經呆住了的小百明脖子抹去。
“不~”
時間仿佛定格,這一幕看的千加度目眥欲裂,跌跌撞撞的衝向這邊。他不敢相信,自己與弟弟從未得罪過人,可眼前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為什麽,他不理解,更有些絕望。
此刻的他忘記了身上的疼痛,隻感覺自己將要失去人生中最為珍貴的人。自己決不允許發生,他奮力的邁開雙腿,可這不爭氣的雙腿竟然在顫抖,他倒下了,僅僅因為一塊碎石!
短刀劃過,帶起一串血花,在黑夜中如此刺眼。
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面龐。千加度臉色蒼白,迷惘失神的雙眼顯出內心的極度哀傷。他趴在冰冷的焦土廢墟上,絕望的像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
心疼的像是刀絞般,眼淚止不住的下流。
“唔~”小百明雙手捂著喉嚨,鮮血像是止不住的洪流噴湧而出,艱難的喊著:“哥......哥哥......娘......娘親,我......我不......不想死!為......為什麽?”
嘭的一聲,嬌小的身軀無力的跪倒,鮮血染紅衣襟。“娘親”哭了,淚水劃過臉頰,無聲的滾落,她緊緊的抱住已經神智不清的小百明。將他摟進懷裡,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可卻一聲不吭。
“難過嗎?傷心嗎?可為什麽你不喊出那兩個字呢?”熟悉的聲音響起,時間仿佛定格。
千加度驚奇的發現四周景色全部禁止,哪怕已經滴落半空的淚珠也靜止不動。他站起身,看向四周,卻怎麽也看不見那位神棍,聲音像是從他的腦海中出現。
“你......你救救他!救救我弟弟!”千加度走到被抱在懷中的小百明,鮮血將他灰色的布衣近乎全部染紅,平常靈動的大眼此刻已經陷入空洞。
“當然可以!”那人似乎有些興奮,接著說:“跟我簽訂契約,我能幫你做六件事!”
“能救回我弟弟嗎?”千加度顫抖著有些青紫的雙唇,聲音充滿了希冀,他在害怕,害怕這個神棍會說不可以,不過想來也是!
生命逝去,怎會重來!
“可以!”那人的聲音越來越興奮:“任何事我都能滿足你......哪怕讓整個世界臣服與你都可以,當然!這種的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嘛......想來還是能夠辦到的!”
“我答應!”千加度無神的雙眸燃起火焰,希望的火焰,他想都沒想一口答應,連需要付出什麽代價他都沒有去問。
其實也很簡單,只要能讓小百明重新活下來,讓他去死他都願意。
“好!哈哈哈!”那人似乎開心極了,語氣激動無比。
千加度本來想說:快開始吧!
可不知怎麽,冒出來的卻是另一句話:“我不同意......”
“你到底是誰啊?去死吧你!”千加度心中咒罵,自己明明不想這麽說的,可現在的自己像是被另一個人控制了,這讓他很無奈。
“老朋友!好久不見......”那人毫不在意,
繼續道:“只要他同意了就行,你只是一道意念,我想......並不能阻止他!” “你會輸的,你本就該死!”再一次,他言不由衷。
“哈哈!那咱們走著瞧?”那人忽然話鋒一轉,聲音變得森冷起來:“呵呵,高高在上的人啊!你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打著正義的口號做著肮髒的事。口口聲聲的說:生命至高無上!”
那人越說越激動:“我呸!什麽狗屁的至高無上,還不是為了滿足你們對權利欲望的借口?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妖族被你們殘殺了上千年,他們有什麽錯?仗著皇座賦予你們的力量,你們在這個世界中為所欲為,妖帝從未想過屠滅你們人族,他們要的只是和平......”
“而你們是怎麽做的?是你們一手造成了彼此不共戴天的仇恨,血海深仇!生命至高無上,呵呵......真是可笑至極,看看你們的世界吧!多麽糟糕,有權有勢的人視人命如草芥,殺一個人如同殺一條狗!你告訴我......那些人就該死?你們所說的生命至高無上去哪了?我真替你們感到悲哀!”
“千加度”久久不語,異常的沉默。
片刻後,“千加度”再次開口,只是這次依舊是言不由衷:“狡辯而已!”
“呵呵!狡辯?”那人冷笑:“看看你自己吧!身為上代的皇, 你的一生充滿著色彩,充滿著傳奇,可謂是輝煌一世。要我說啊......你就是個傀儡罷了,一個被皇座奴役的傀儡,真是可笑,一個被欲望奪去靈魂的皇!真是可憐啊......”
千加度心中呐喊:“你們倒是說話啊!”
終於,長久的沉默後,千加度忽然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
“剛剛那人到底是誰?他在我的身體裡面嗎?”他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內心的疑惑。
“對,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消散了。”那人語氣平靜。
“那你知道他是誰嗎?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裡?”千加度無比好奇。
“不用知道,那就是個自私的家夥。”那人不想糾結,轉而說道:“哪像我,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幫你!”
“好!”千加度點頭,看著面前雙目無神的小百明,他就感到一陣絞痛:“快點開始吧!”
“你確定了?”那人再次問出:“代價可是挺大的哦!”
千加度點頭,目露堅定,在他的心中,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弟弟與娘親更加重要。
“那就開始吧!”那人淡淡的說。
隨即!
千加度面前的空間忽然像是水面般蕩起漣漪,一塊圓形通體石墨色的圓盤顯露在面前,上面刻畫著一種動物,具體的他分辨不出,像是一條龍,可背後卻又長著一對骨翼,模樣奇怪。不過給人一種壓抑感,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讓他忍不住雙腿有些打顫。
“拿起它,貼在心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