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和於海棠以及馨馨從玩具店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鍾了。
這個時間點,“根根糖廢品收購場”應該已經開門了。
於是,李柱提著大袋小袋,帶著妻子於海棠和女兒馨馨,有說有笑的往“根根糖廢品收購場”方向走去。
這家廢品收購場的規模比較大,老板叫鹿子霖,50多歲,是本鎮人,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叫鹿兆鵬,一個叫鹿兆海,都在省城,其中一個讀大學,另外一個在大學做教授。
李柱帶著妻子於海棠和女兒馨馨到“根根糖廢品收購場”的時候,這裡已經開門了。
老板鹿子霖正一邊聽著錄音機裡面的《把根留住》,一邊監視著員工們乾活。
裡面有七八個員工,都是農村婦女,在老板鹿子霖的監視下,她們正緊張的分類著廢品。
李柱的母親周秀英坐在最外面,她的任務是分類那些廢水泥袋。
工作流程是:將水泥袋一個一個的擺在一起後,還要將袋裡面剩余的水泥灰都倒出來,然後,再一個一個的整整齊齊疊在一起。
這種活又很髒,又很累,又很傷身體。
而且,由於是在棚子外面操作,因此,還要承受著烈日的炙烤。
一目了然,在這些員工中,李柱的母親是崗位,是最差的一個。
看著被艱苦的生活折磨得又黑又瘦的母親,李柱心裡頓時一疼。
雖然他只是一個雀佔鳩巢的重生者。
但由於情感的融合,以及周秀英的善良勤勞,因此,李柱早已將周秀英當成了自己的母親。
而且,李柱在重生前,從小就沒有母親,只有一個混帳父親。
因此,李柱對周新英的親情,絕不亞於關系很好的親生母子。
看著母親在太陽底下不斷的擦汗,不停的忙碌著,而且連口罩都沒有戴,李柱心裡疼得越來越厲害了。
他想走進去,將母親拉出來,然後讓母親別再乾這份工作了,從此以後,和兒媳於海棠以及孫女馨馨好好的在家裡享清福。
不過,李柱還沒走進去幾步,就立馬被老板鹿子霖給叫住了。
“喂,你是幹什麽的?”鹿子霖大聲喊。
雖然李柱之前已經來過三四次,可每一次鹿子霖恰好不在,因此,他並不認識李柱。
“你是?~”
李柱看著鹿子霖。
李柱也不認識鹿子霖。
雖然他已經來過三四次,但並不認識鹿子霖,只是聽說過而已。
李柱在這個廢品收購場,認識的最大領導就是工頭——李寡婦。
“我是這裡的老板。”
“哦,你就是鹿老板。”
“對。”
接著,鹿子霖又很警惕的看著李柱問。
“你想進去幹什麽?”
要知道,這個廢品收購場是非法運營的,裡面有不少“廢品”是通過暗箱操作弄來的。
雖然鎮上的關系打通了。
可萬一縣衙門的人突然來調查呢?
所以,還是得多留一個心眼為好。
“我進去看我媽。”
李柱一邊回答,一邊看著正忙碌不停的母親。
同時,看著裡面的各種廢品,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商機。
只要能夠運用得當,那麽,他一定可以用身上剩下來的200多塊錢,撬動重生後的第1根杠杆。
“進去看你媽?你媽是誰?”
鹿子霖皺著眉頭,
一邊看著李柱,一邊看著站在大門口的於海棠和馨馨。 然後,又往裡面看了看。
“我媽是周秀英。”
“周秀英?——哦,你說的是這個正在分水泥袋的又傻又醜的老寡婦——怎麽?她是你媽?”
“對。”
李柱緩緩點頭。
接著,他鄙夷不屑的乜斜著鹿子霖。
然後問:
“你念了幾年書?”
“???”
鹿子霖先是猝不及防的一愣。
然後問李柱。
“你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問你念了幾年書,要不然,怎麽這麽沒一點素質。”
“窮傻子,你敢罵我們素質?”
“你是沒素質啊,我媽好歹是你這裡的員工吧,你作為一個老板,怎麽開口就是又傻又醜的老寡婦呢?再說,她也沒你這麽老啊,你看看你自己,拿鏡子照一下,看上去,起碼有六七十歲了。”
“你,你這個窮傻子,敢這樣說我,天反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媽炒掉。”
“那你現在就炒掉嘛。”
李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還巴不得這個老家夥將母親炒掉,這樣,就省得自己來勸了。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接著,他扭過臉,對著裡面大吼一聲。
“周秀英,你出來!~”
正在忙得滿頭大汗的周秀英,不知道是突然發生了什麽事。
她還以為是自己分的這些水泥袋,出了什麽問題呢。
於是,心臟攸地一緊。
然後,擦了擦臉上的汗。
再怯怯的看著老板鹿子霖。
須臾,周秀英的雙眼一下放大。
因為,她看見兒子李柱在老板的身後。
兒媳於海棠和養孫女馨馨母女倆則站在大門口。
這個老實懦弱的農村婦女,還以為老板喊自己過去,是因為兒子來了的原因,老板想讓她和李柱母子倆說幾句話。
於是,剛才懸著的一顆心,立刻松弛了下來。
然後,將一雙髒兮兮的手,在圍布上擦了擦。
接著,趕緊起身,往大門口走去。
不過,這個老實懦弱的婦女剛放下來的那顆心,很快又懸了起來。
因為,她剛走過去,就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也最害怕聽到”的一句話。
“周秀英,你被炒掉了。”
鹿子霖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對周秀英道。
“啊?~”
周秀英先是神色一滯。
然後,連忙聲音顫抖的問鹿子霖。
“老板,我為什麽被炒掉了?”
接著,腦海裡面馬上聯想到一件醜事。
一個月前,她在分類廢品的時候,突然暈倒在地。
正巧那天老板鹿子霖和工頭李寡婦都沒在現場。
於是,醒來後,她去李寡婦的小辦公室,想請半天假,休息一下。
可萬萬沒想到,由於太心急,沒有敲門。
結果,看到李寡婦和鹿子霖都在裡面。
而且,都沒穿褲子。
兩人正在乾見不得人的事。
從那以後,最髒最苦最累對身體健康危害也最大的崗位“分類水泥袋”,經常都是她一個人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