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語一番,心中瞬間被狂喜所充斥。
不怕病的厲害,就怕不知道是怎麽病的。
自己這病現在有了新進展,他迫不及待要去記錄整理一下。一摸口袋,紙筆都沒有,電腦也不在身邊,急匆匆回了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是單獨一個小辦公室被騰出來。
怎麽著也是劍聖老爺子親自推薦的人選,待遇肯定不能差了。
打開電腦登上QQ,手指就在鍵盤上劈裡啪啦一頓敲打。
五.遇到的人越多,病情越嚴重
這一點應當不會出錯。
之前看那個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裡面有一段話他記憶猶新。
原詞兒原句他是記不得了,但大體意思忘不了。
人的潛意識就像一台空氣過濾器,每時每刻都在吸進空氣,然後過濾掉雜質。
如果說別人的空氣過濾器是二零零四年最新款,那他的空氣過濾器就是二一零四年最新款,超越了一百年的技術。
自己若是過濾器,那他見到的每一個人就是空氣裡的雜質。越大的雜質越難過濾,所要消耗的“穩定值”也越多。
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下,在第五點後繼續打著,並補充了一個穩定值概念。
五(補).越是與常人不同,越是特殊的個體,自己就要消耗更多“穩定值”去學習。
穩定值:自己通過演戲所產生,可壓製病情。
六.自己的演技越逼真,越能夠產生更多的穩定值
這一點是他通過演戲總結出來的。
寫到這兒,霍雲亭突然愣了一下。將五六點反覆看了個遍,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自己想要病情更穩定,需要演技更逼真。但是想要演技更逼真,就要更多的觀察他人。而觀察他人又會導致自己病情加速嚴重……
狹小的屋內,寂靜無聲。
過了好半晌,一道憤怒且無力的聲音,從桌旁那高大男人身上發出。
“操。”
6月28號,中日比武大賽最後一場到來。
蒙古大汗慶格勒VS湯姆彼舍夫
這一場對決霍雲亭沒去現場,他過濾不了現場四五千的“雜質”。
說來也有些搞笑,這個湯姆彼舍夫是日方請來的外援。
哈薩克斯坦人。“俄羅斯國際空手道大賽”季軍。
看這人照片似乎很壯,和慶格勒不相上下。
當晚比賽結束,張德邦就帶來消息,慶格勒把對方打爆了。
2004年中日比武大賽就此落下帷幕,以中方五場全勝落下帷幕。
與此相比,日方在賽前表演的劈打木板就成了笑話。
說實話,霍雲亭現在挺想去賽場上找那個山崎陽一問問,如何看待五大場全輸。
但是礙於自己穩定值的緣故,還是選擇給對方留點面子。
萬一讓他給問自閉了,突然掏出把刀要切腹自盡怎麽辦?
29號上午,中日比武大賽中方大獲全勝的新聞消息佔據了網絡的各個角落。
就連報紙上也都有大篇幅報道。
要問霍雲亭是怎麽知道的,因為老郭給他來電話了。
“霍老弟,你是參加那個中日比武大賽了嗎?五比零全贏了?”
“雲哥,你也太牛逼了!我看報紙上說你都把那個名城給摔傻了。”
隱約的,還能聽到嶽雲蓬興奮的聲音。
“對,是我。在佛山那邊玩兒了一陣子。
” “好家夥……還真是你。”
遠在北平的郭德岡捋了捋頭皮上的青茬兒,感慨一句。
今兒早上一買報紙,好家夥,周圍的人都在談這場大賽。
他一看選手照片,就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再看看名字,霍雲亭。
奶奶的,自己這便宜老弟,不聲不響的就去打外國人啦!
“霍老弟,改天回了北平,老哥請你喝酒,給你接風洗塵!”
“不用改天,今兒就往回走。”
中午的時候於鴻堅來敲他房門,告訴他下午安排了統一采訪。
這種增加曝光的機會肯定是不能放過。
下午2點,他和自己四位隊友齊聚在休息室,記者們架著長槍短炮,開始了第二輪采訪。
不過圍著霍雲亭的明顯要比其他人更多。
他在選手之前,首先是一名演員。以演員的身份大敗日方空手道高手,這戲劇效果和反差絕對要遠超於另四位。
采訪時間不長,半個小時左右就結束了。
采訪結束,五人便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過柳海瓏卻笑著攔下,“我說哥兒幾個,咱這也算是一起扛過槍的交情了,要不一塊去喝兩杯?”
沒人拒絕。
王緒勇是本地人,擔任起了導遊的工作。
天海酒家,佛山“四大酒家”之一。1915年開業,再撐些日子,也該成百年老字號了。
五個都是血氣方剛的爺們兒,叫了一大桌子硬菜,又整了兩箱啤酒。碰了一杯便大吃大嚼起來。
“……霍兄弟,我瞧你第一天就打完就不太舒服,第二天渾渾噩噩,第三天來都沒來——你這是讓那小矮子陰著了?”
寶利高端著杯子關心問道。
這倒不是他貶低名城裕司,因為他個人簡歷上就是一米七左右。
“沒事兒,身子不大舒服罷了。”
話是這樣說,可任誰都能瞧出來這是搪塞之詞。
不過人家自己不願意說,他們也不好強追著問。
一頓飯風卷雲殘般吃完,既然互相留了聯系方式便各自離去——飯錢平分。
原本柳海瓏還琢磨著和他再較量較量,不過看人家這狀況似乎不太允許。
於是隻好罷休。
“霍兄弟,有空來煙台,咱哥倆再好好搓一頓。”臨走時柳雲瓏抱拳行禮。
“得,柳哥,咱有機會見。”
與眾人辭別,霍雲亭把4萬塊錢獎金存進卡裡,踏上了回北平的飛機。
一路上,腦子裡思緒雜亂。
全是自己的病。
難不成就這樣陷入死循環了?自己是病,真就要跟一輩子?
那影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不會又出現新變化?
腦子裡迷迷瞪瞪,等再回過神兒來,飛機已經落地了。
“先生,先生?”
“哦,不好意思。”
空姐輕輕拍著他肩膀,霍雲亭歉意的笑了笑。
收拾好東西離開,直到坐上出租車才重新打開手機,發現有十幾條未接來電。
都是王晶花的。